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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雍郡王驚喜說道:「那宮裏上自妃嬪,下有宮女,那麼多……」

  直郡王笑道:「所以我獻這『阿肌酥丸』,這一來宮裏就熱鬧了,你看著吧,要不了多久,準會有人告老二的狀!」

  雍郡王擊掌說道:「太好了,太好了,簡直妙透了,大哥,有你的,你讓我五體投地,我忙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不及你這一著!」

  直郡王笑了,很得意,也很陰鷙……

  接下去,所談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天南地北,一陣閒聊,直郡王屁股重,真能坐,一直坐到了快三更,要不是索倫王妃命人來催駕,他還不肯走呢!

  送走了直郡王跟索倫王妃,關山月也要告辭!

  雍郡王卻道:「慢點,小關,我還有話!」

  關山月道:「王爺,您還有什麼話?」

  雍郡王道:「只問你剛才在我背後,為什麼三番兩次的碰我?」

  關山月道:「王爺莫非見怪嫌罪?」

  雍郡王笑道:「不差,我想摘了你的腦袋!」

  關山月笑了笑,道:「一句話,王爺,凡有這種事,您讓別人幹去!」

  雍郡王道:「我坐享其成!」

  關山月道:「王爺明白了!」

  雍郡王道:「小關,你不知道,唯獨老大跟我投機,我怎好跟他勾心鬥角?」

  關山月笑而不語!

  雍郡王道:「小關,你笑什麼?」

  關山月道:「我笑我自己!」

  雍郡王愕然說道:「笑你自己?為什麼?」

  關山月道:「可憐!」

  雍郡王道:「怎麼說?」

  關山月道:「我把心摘給了王爺,王爺卻跟我玩虛假!」

  雍郡王目閃異采,仰天大笑,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我的天,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要臉紅了。」

  關山月笑了,他欠身告辭!

  雍郡王就站在大門口目送關山月離去!

  望著關山月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他連連點頭喃喃自語,一連說了三聲好!

  什麼意思,別人無法知道,只有問他自己!

  雍郡王府上了大門,接著燈熄了!

  不,院子裏還有一點,在寒風搖動的枝葉縫隙中晃動著,那兒,時時傳出雍郡王的笑聲,還有他的側福晉!

  沒一會兒,那僅剩下的一點也熄了,「雍王府」一片黝黑!

  而,雍郡王跟他那側福晉仍在笑,尤其那位側福晉笑得厲害!

  看來,今夜雍郡王是夠高興的!

  ▼第十四章 燕歸來

  第二天,關山月沒出「侍衛營」一步!他班裏那十個,卻是一天沒見一個人影兒!

  當然,放出去了,誰會捨得回來,想見得到,那十個在外面不知道有多瘋狂呢!

  關山月一個人躺在炕上,兩眼直直地望,只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卻見他滿面的愁思,時而嘆一口氣!

  快日落的時候,一陣急促步履聲驚醒了他,緊接著門上響起了輕微的剝啄聲!

  關山月眉鋒微皺,懶著沒動,問道:「誰?」

  門外那人應道:「領班,是我!」

  「是燕青!」關山月道:「門沒拴,進來!」

  門開了,燕青行了進來,進門滿臉賠笑哈了個腰!

  關山月道:「怎麼,玩夠了?」

  燕青忙道:「不,領班,玩兒那有夠?」

  關山月道:「那麼別人都在外頭,你怎麼回來了!」

  燕青搖了搖手道:「玩歸玩,領班,大夥兒心裏都明白,您恩威並用,這三天的玩樂是您賞的,所以,所以……」

  關山月笑道:「你回來就是為和我說這個?」

  「不,領班,」燕青忙搖頭說道:「是大夥兒不願猛玩兒,在『東來順』叫了一桌酒,另外還叫了幾個粉頭,讓我來請您……」

  關山月一陣激動,笑道:「請我去吃喝一頓?」

  燕青笑著點了點頭,道:「您無論如何賞大夥兒個臉!」

  關山月道:「燕青,替我謝謝大夥兒……」

  燕青忙道:「怎麼,您不去?」

  關山月搖頭說道:「不是我不識抬舉,掃大夥兒的興,我生平見不得女人,尤其是那些粉頭!」

  燕青忙道:「那容易,您去了大夥兒趕她們走!」

  「幹什麼?」關山月道:「把人家招來了又趕人家走?算了吧,燕青,我往那兒一坐,這頓吃喝多彆扭?沒了粉頭,對你幾個來說,這頓吃喝又多無味?所以我看還是免了吧!」

  燕青臉一紅,忙道:「領班……」

  關山月截口說道:「老實說,燕青!昨晚兒上我在『雍王府』喝多了,如今可以說宿醉未醒,頭昏沉沉的,實在懶得動,要不我早出去逛了,你快走吧,別讓大夥兒久等,替我說一聲,我心領了!」

  燕青搓著手道:「領班,那怎麼行?」

  關山月道:「有什麼不行的?快走吧,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要下炕趕了!」

  燕青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那,領班,我走了!」

  關山月道:「告訴大夥兒一聲,小心身子,別吃壞了,樂傷了!」

  燕青答應著欠身走了,但他剛出門又推門折了回來,進屋笑道:「您瞧我多糊塗,有件事兒我一路想要稟報您,到了您面前卻忘了,還好,想起來了,要不然我得再跑一趟了!」

  關山月道:「什麼事這麼嚴重?」

  燕青乾咳了一聲,遲疑著道:「領班,您的那位……您的那位,什麼時候搬家了?」

  關山月愕然說道:「我的哪一位呀?」

  燕青笑道:「您真會裝,紅姑娘呀!」

  關山月心頭猛地一跳,只覺得血往上湧,上了頭,上了臉,心想,這真巧,剛才還在想……當即「哦」地一聲,道:「你說她呀,她怎麼了?」

  燕青道:「我問她什麼時候搬家了?」

  關山月含混地應道:「搬了,早就搬了,怎麼,你去過了?」

  燕青一伸舌頭,道:「老天爺,您可別冤枉人,我哪兒敢去,就是有人拿刀子頂在我的腰眼上,我也寧願挨他一刀,記得上次大展神威,還說哪窄門兒的人是您的,誰敢往哪兒闖……」

  關山月笑了:「過去的事兒了,還提它……」忽地凝目說道:「那你怎麼知道她搬了?」

  燕青嘿嘿一笑,得意地道:「不瞞您說,我不但知道她搬了,而且還知道她改了行,如今不在『八大胡同』唱了,卻改在『天橋』走繩索賣起藝來,可真沒瞧出,紅姑娘有一身不含糊的本領,真工夫,走眼,真是走眼,也難怪,誰叫她是您的人嘛!」

  他那兒直說,關山月聽直了眼,忙道:「怎麼說?她在『天橋』賣藝?」

  「是啊?」燕青嘿嘿笑道:「您可真會裝,難道您不知道?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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