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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在他身边,有位汉装人儿,她穿的很朴素,不像胡玉珠那么讲究,那么气派,但朴素的服饰掩不住她的天香国色,绝代风华,反而更衬托得她孤傲,高洁!

  她有点瘦,但瘦不露骨,这也跟傅玉霜那刚健、婀娜、玲珑的娇躯不同,傅玉霜体腴,她则有点清瘦,不过她玉骨冷肌,瘦得清奇,美得也清奇!

  她清丽如仙,傅玉霜美艳如花,傅玉霜刁蛮、任性、娇媚,十足地娇生惯养,富贵中人,她则是端庄、稳重、清奇,却没有一点官门习气!

  如果说傅玉霜是一朵怒放玫瑰,在世俗人的花园里,她则是一株吐蕊寒梅,傲立于冰天雪地之中,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

  就是这么两个人,这两个人使得关山月有着一剎那间的错愕,有着一剎那间的出神!

  由于关山月超人的镇定,与不凡的高昂气度,惹来了俊美中年人隐含威棱,异采闪动的一双目光!

  他深深地打量了关山月好几眼,然后缓缓开了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慑人的威严,他道:“你就是关山月?”

  美郡主傅玉霜突然叫道:“哥哥,你可别轻饶了他,他把我欺负了,气……”

  俊美中年人一抬手,拦住了她的话!

  一声“哥哥”证明了俊美中年人的身分,关山月欠身一礼道:“是的,威侯!”

  傅威侯双眉刚扬,傅玉霜又叫道:“哥哥,你看他,对你还敢无礼,放肆……”

  “妹妹!”傅威侯淡然说道:“你胡闹得还不够么?”

  傅玉霜一怔,霍地转过娇躯,但是她没有赌气的走开!

  傅威侯慑人的目光,望着关山月,缓缓说道:“对于刚才的事,我自有主张,你等一等!”

  关山月微一欠身,道:“谢威侯!”

  傅威侯微一点头,道:“别客气!”

  转望胡玉珠,淡然唤道:“玉珠!”

  胡玉珠不安地搓着手叫了声:“姐夫!”

  傅威侯道:“究竟什么事招惹得你用胡家绝学重手对人?”

  胡玉珠脸一红,更不安了,嗫嚅说道:“姐夫,是!是他对玉霜无礼,放肆……”

  傅玉霜霍地转了过来,愤然叫道:“哥哥,你就不知道他的态度有多傲慢,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郡主,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我……”

  傅威侯淡然截口说道:“妹妹,你凭什么让人尊敬你?你我兄妹承袭父爵,仰仗先人遗荫,又有什么了不起?你什么时候见过傅家的人向人发官威、摆架子的?嗯?”

  傅玉霜香唇启动,要说话,却被傅威侯抢了先:“你平日自夸眼光过人,今天是怎么搞的?你要看清楚,关壮士他不同于内城各府邸的人,他是来自武林中的英雄豪杰,武林中的真英雄、真豪杰,便连皇上也不会放在眼里,何况你这小小的郡主?再说,连四阿哥都对他谦恭有礼,你又凭什么让他对你卑称一句?”

  傅玉霜娇靥上一阵红,一阵白,没说话,但旋即她又赌气地大声叫道:“我不管,我就要他……”

  傅威侯道:“你要他怎么样,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也别对我说,更别把我拉进去,你自己试试!”

  傅玉霜怔住了,娇靥煞白,突然她指着关山月嘶声叫道:“关山月,都是你,都是你,我永远记住你,我永远恨你,我永远恨你,我恨你一辈子,生生世世!”

  双手捂脸,忽地转身跑了。

  那位清丽的人儿,香唇启动,似乎要叫住她慰劝几句,但是她欲言又止,终于没有出声!

  倒是关山月,他如今却有点歉疚与不安,但这两种意念在他心中停留的时间太短暂了!

  傅威侯又转向了胡玉珠,道:“玉珠!”

  胡玉珠简直手足无措,忙道:“姐夫有什么吩咐?”

  傅威侯道:“你姐姐在后边儿,你去看看她吧!”

  胡玉珠如逢大赦,答应一声就要走!

  “慢点,玉珠!”傅威侯突然唤住了他,道:“你记住,年轻人血气方刚,固然容易冲动,但要学着克制它,这是练武的人最起码的功夫,动辄拔剑,那只是匹夫血气之勇,算不得大勇,多学学关壮士,他有着超人的镇定与忍耐,过人的所学与胆识,他怕谁么?未必,他打不过谁么?也未必,那么他为什么能峙若泰岳,不惊、不怒、不动!这就是功夫,也就是大勇,明白么?”

  胡玉珠一张俊脸红得像关老爷,低着头道:“我明白,姐夫!”

  傅威侯一摆手道:“往后凡事都要先想想胡家的声威,去吧!”

  胡玉珠点头应了一声,快步走了!

  傅威侯转望关山月,唤道:“关壮士!”

  关山月一欠身,道:“威侯,您使关山月汗颜无地,羞愧难当!”

  “不!”傅威侯一摇头,道:“请相信我,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言之由衷,发自肺腑,你的胆识让我佩服,可以说你的一切都让我心折,昔年我统兵转战各地,如今我安闲京畿多年,你是我生平仅见,从前我没见过,我相信以后也不会有,甚至于永远都不会有,关壮士,对你,我有相见恨晚之感、之叹!”

  关山月暗感激动,道:“威侯,关山月深感荣宠,斗胆一句,我有同感!”

  傅威侯目中异采一闪,道:“真的?”

  关山月道:“此时此地,面对您,关山月没有虚言假话!”

  傅威侯笑了,他连连点头,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真的,你我相见恨晚,太晚了、太晚了……”

  关山月忍不住脱口说道:“威侯,那要看怎么说了!”

  傅威侯目光一凝,道:“什么意思?”

  关山月心一横,淡然笑道:“威侯知道海贝勒?”

  傅威侯道:“海善?”

  关山月点了点头,道:“我跟他在郭玉龙那儿打过一架,为是为彼此立场不同,所事殊异,一架打过之后,彼此不同的立场仍然不同,所事也依旧殊异,可是蒙他折节,我跟他成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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