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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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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含笑,指了指他桌上的饭菜,道:“我有个小毛病,每餐都要喝两杯,不知道两位姑娘是否……” 只听左边一名白衣女子冷冷说道:“你要什么酒?” 江山道:“什么酒都行,我什么酒都喝。” 左边那名白衣女子目光随即转望青衣少年,道:“你要不要?” 青衣少年跟睡着似的,没动,也没有答理。左边那名白衣女子没再问第二句,偕同同伴转身行去。 江山摇摇头,像自言自语,又像对青衣少年说话,道:“都是‘百花城’的人,怎么这位会这么冷。” 江山这句话只能算是自言自语,因为那青衣少年没理他! 江山没在意,转身坐在自己那张桌前,刚坐下,那名白衣女子拿着一把银壶跟一只银杯走进来。 江山忙又站起,含笑说道:“谢谢,姑娘吃过了么?” 那白衣女子冷冷地道:“吃过了。” 把银壶、银杯往桌上一放,没再说话转身就走,而且还顺手带上了门。 那青衣少年还是没有动静。 江山看了他一眼,道:“阁下,起来吃吧,饭菜都冷了。” 青衣少年挺身下床,不是走向他那张桌,也没看江山一眼,径自开门行了出去。江山为之一怔,可是旋即江山的目光落在青衣少年的床上。 青衣少年床上有一样东西,黄光闪动,明亮刺眼,那是一把金黄的小剑,不过一根手指长短,极其小巧玲珑,剑把上还缀着一个鲜红的丝穗儿。 江山的眼闪漾起明亮的异采。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快步履由远而近,江山的身躯竟然离椅平射,一闪便到了青衣少年床前,他脚不落地,右手抓起那把金色小剑,左手一按床沿,人又平射了回去,四平八稳地、点尘未惊地落回了他的椅子上。 他来去快捷似电,像根本没动过。 他很快地倒了一杯酒,然后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门开了,青衣少年走了进来,目光落在自己床上,然后又抬眼望向江山,当他望向江山时,剎那间,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明亮而冷峻,像两把霜刃一般。 他关上了门,缓步走向江山。 江山转脸望了他,含笑说道:“阁下的饭菜都凉了。” 青衣少年的行动,一直都很缓慢,可是这当儿却快得出奇,只见他一步便到了江山身旁,两道冷峻目光直逼江山,冷冷地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东西?” 江山微愕抬眼道:“你的东西,什么东西?” 青衣少年道:“我刚才躺在床上的时候,不小心把身上一件东西掉在床上,你要是看见,希望你能还给我。” 江山道:“阁下这话……阁下到底掉了什么东西?” 青衣少年脸上掠过一丝激动与焦急的神色,道:“你告诉我有没有在我的床上看见就行了。” 江山摇头道:“没有!”转过脸去端起了桌上的银杯。 青衣少年脸色变了,转身要出去,可是突然又转了回来,两道森冷的目光直逼江山道:“摊开你的手让我看看。” 江山霍地仰起脸,道:“阁下怎么……好吧。” 他把左手伸到青衣少年眼前摊开。 青衣少年唇边掠过一丝森冷笑意,道:“另一只!” 江山道:“另一只跟这一只一样,什么都没有。” 青衣少年道:“我要你把双手摊开!” 江山道:“要是我不摊开呢?” 青衣少年道:“那只怕由不得你。” 江山倏然笑道:“阁下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我倒是生平首见,我倒要看看是怎么样的由不得我,我的右手在这儿,阁下看着办吧!” 他转个身把右手平放在桌子上。 青衣少年左掌闪电递出,疾扣江山右腕脉。 不知道江山是没来得及躲,还是根本没有躲的意思,青衣少年左掌很容易地搭上他右手的腕脉,冷声说道:“摊开!”他五指用上了力。 江山含笑望着他,不但没动,连眉头也没皱一皱。 就在这时候,青衣少年感觉有点不同了。 他觉得他的左掌不是扣在江山的腕脉上,而像扣在一段软绵绵的东西上,软得奇特,让他一点也用不上力道,他禁不住心里猛然一惊! 他这里刚一惊,左手扣着的那段软绵绵的东西像突然灌足了气,猛地一错,而且产生一股反震的力量,硬生生把他的左手弹了起来。 他何止心惊,简直骇然,一只左手被震得热辣辣的带点酸麻,想拔刀都不听使唤,他只是急忙转身后退。 江山坐在那儿纹风未动,却含笑地摊开了右手,一点也没错,他的右手跟左手一样,是空的。 青衣少年那瘦而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一丝的歉意,道:“抱歉!是我失礼!”他转身要出去。 江山适时说道:“阁下要找的东西是不是一把金色小剑?” 青衣少年身躯一震,霍地转了过来,厉声道:“你……” 江山苦笑道:“我看见了。” 他抬手一指青衣少年的衣襟近领处,道:“不是在那儿插着么!” 的确,青衣少年衣襟近领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鲜红的丝穗儿。 青衣少年低头一看,脸色突变,他抬手抓住红丝穗一拔,一把金色小剑从衣襟跳了出来。 他抬眼望了望江山,脸色更苍白,深深的一眼,难以言喻,然后他像一阵风似的,转身扑了出去。 江山笑了,坐下去端起了那杯酒。 *** 这座比一般大厅大五、六倍的大厅,是供参与“赛刀会”的贵宾们茶余饭后休闲的地方,举凡休闲的东西,应有尽有。 最大的一项特色,是有人陪着聊天。“百花城”里的女人,一直不肯让人见到脸的女人。这几个女人和送饭的那些女人对人的态度迥然不同。 这几个女人个个温柔和气,个个笑语如珠。不但能闲话家常,而且似乎什么都懂,跟她谈什么她都能对答如流,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僧多粥少。 来参加“赛刀会”的三山五岳、四海八荒人物,各自或三四个、或五六个围着一个女人,别的休闲的玩艺儿根本就乏人问津。 当然,并不完全这样,也有那不喜欢跟女人聊天的! 这种人眼下这座大厅只有两个,一个是俊美的白衣少年,他正在大厅中央一张桌上摆围棋,一个人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居然全神贯注,津津有味。 另一个则是跟江山住一间屋的青衣少年,他背着手站在东墙下,正仰着头看一幅郑板桥的竹画。 郑板桥不但诗好,他画的竹也是一绝,这是郑板桥的一幅真迹,青衣少年似乎是个识货的行家,他望那幅竹画,目不转瞬。 突然,他那只左手探入怀中,很快地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有巴掌那么大,黄绢为面,看上去这本小册子年代已经很久了,因为那黄绢的面不但已经褪了色,而且还有些地方已经破了。 他用无名指和小指夹住那本小册子,用大拇指跟食指掀起了封面,那头一页,纸本是白的,但是现在带点黄,上面画的是张人像,半身像。 很显然的,画这张人像的人不是丹青妙手,因为画得并不好,人像画得并不真,但那个人的特征,却很明白的被表现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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