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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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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的名字都标得好好的,又有箭头指路,找目的地当然是最容易不过! 不到片刻工夫,路走完,到了尽头了,箭头也不再往前指了,斜指着那“口”记号。 这个“口”记号不知代表着什么? 可是现在呈现在中年大汉跟前的,是个大宅院,四角方方的大宅院,围墙丈高,里头林木森森,深沉得很。 这座大宅院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不知是谁家的。 中年大汉没考虑那么多,只觉得它像个有美人跟财富的地方。 既然找到了地方,下一步就是采取行动了。 停身的地方不是正门所在,看看方向,应该是东墙外。 不要紧,干这一行的有几个,又有几回是走正门的。 墙,在这一伙人面前,那是如同虚设,有没有都一样。 不过中年大汉似乎有个怪脾气,他不愿意翻墙,独脚铜人一抡,轰然一声巨响,那丈余高、几尺厚的墙硬被他砸了一个大洞。 十个黑衣壮汉从破洞里窜了进去,中年大汉提着独脚铜人走在最后,其他的留在了外头。 这似乎是他的派头,翻墙,那是宵小的行径,有损他这“盗王”的身分。 大宅院里的人从睡梦中惊醒,可是还没来得及着衣穿鞋,就全被十个似狼似虎的壮汉制住了。 中年大汉顾盼生威,如入无人之境地直闯内院! 内院里一片黝黑,只有一座精致小楼上透着灯光。 楼头,那一排朱栏后,站着个身着丝装的女子。 她,云髻高梳,素带低垂,背着灯光站立,楼下的人可以看见她那无限美好的身材,却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她的容貌。 不过,单凭她那无限美好的身材,就已经很够很够了! 剎时间,中年大汉把一肚子冤气,一肚子仇恨抛上了九霄云外,仰天哈哈大笑:“朱栏小楼独倚,春宵寂寞愁人,我来得正是时候,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他笑他的,他说他的,楼上的人儿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镇定得出奇,生似没听见那声巨响,没看见他一般! 中年大汉没留意这些,就算是现在有人要拿刀子扎他,他也不会理会! 笑落,话毕,就要腾身。 突然,楼上的人儿开了口,那话声要多平和有多平和,要多柔有多柔,要多好听有多好听:“看你的相貌跟打扮以及手里提的东西,我突然想起了个人,不知道对不对?” 中年大汉一怔收势,抬眼笑问道:“美人儿,你想起了谁?” 楼上人儿道:“雄踞南方的‘盗王’师……” 中年大汉仰天大笑道:“美人儿独具慧眼,某家正是师南月……” 忽然一怔,道:“美人儿,你认得我?” 楼上人儿道:“常听家父提起。” 师南月“哦”地一声道:“美人儿,令尊是……” 楼上人儿道:“祖财神!” 师南月猛然为之一怔,就在这一剎那间,他明白他又上了那个“老狐狸”的当了。 不错,眼前是有美人,祖财神的女儿也永远离不开财富,可是那后来…… 对“穷神”蒙不名那股子愤恨,马上又从心底升了起来。 小楼上的祖姑娘见他没说话,接着又道:“你跟家父并称,论辈分,我该叫你一声叔叔,师叔叔带着人闯到我这儿来,不知道有什么见教,是家父得罪了师叔叔,还是我夫妇得罪了师叔叔?” 师南月听了前面的话,正感难以作答,入耳后头的话,不由又是一怔,脱口说道:“姑娘,这儿是……” 祖姑娘道:“这儿是‘满洲’贝子福安的府邸。” 师南月剎时如同掉进了冰窟里,心想:这下完了,老狐狸可真害人不浅,祖财神或可惹,“满洲”这位贝子却绝不可招,自己到“长安”来是来干什么的,三更半夜冒冒失失地带着人闯了“满洲”贝子福安的府邸,这下不就什么都完了。 这时候好在蒙不名不在这儿,要是蒙不名在这儿的话,他真能把蒙不名砸成一堆肉酱! 只听祖姑娘又道:“我夫妇这是头一次见着师叔叔,应该不会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师叔叔,要是嘛,或许是家父,那么我以为师叔叔应该带着人找家父去,不该拿我夫妇这晚一辈出气,家父设在‘长安’的分支,就在‘东关’‘长乐坊’,师叔叔要是不认得路的话,我可以派个人给师叔叔带路!” 师南月一时间好窘,这叫他怎么说,暗暗一横心,一咬牙,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还回到南方去称他的王去,当即浓眉一扬,道:“虎父虎女,贤侄女儿的口舌好不犀利啊!” 祖姑娘道:“师叔叔明鉴,我可不敢有别的意思。” 师南月道:“我可以告诉贤侄女儿,没有得罪谁,我只是久仰祖财神有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女儿……” 祖姑娘道:“师叔叔夸奖了,我这点姿色怎么敢当师叔叔这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八个字,比起师叔叔那身侧粉黛,我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 师南月道:“贤侄女儿太客气了,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倘能得贤侄女儿长伴左右,我愿意以香车怒马送贤侄女儿到南方去,然后再为贤侄女儿筑金屋……” 祖姑娘轻“哦”一声道:“师叔叔的来意我明白了,不瞒师叔叔说,嫁给这个‘满洲’贝子福安,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愿,要照我自己的意愿,我愿意伴你师叔叔这么一位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 这一下倒把师南月弄胡涂了,怎么回事儿,一拍即合?他呆了一呆道:“贤侄女儿,你说的可是……” 祖姑娘道:“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师叔叔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下楼跟师叔叔走。” 师南月两眼睁得老大,叫道:“贤侄女儿,你当真……” 祖姑娘道:“女儿家的终身最为重要,岂有儿戏的道理,师叔叔所以到这儿来,不就是要我跟师叔叔走么?” 师南月道:“可是我没想到竟这么容易,贤侄女儿竟会一口答应……” 祖姑娘道:“这是我的心愿,我等的也就是这一天,为什么要忸怩作态,贤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这道理完全一样,福安虽然贵为‘满洲’皇族,可是他懦弱柔顺,一点也不像个须眉男儿,我不能把我的一生托付给这么个人,昔日红拂夜奔,为的不就是求个英豪么?” 师南月怔住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我没想到贤侄女儿是这么个人……” 祖姑娘道:“我要是俗脂庸粉,也值不得师叔叔夜闯这‘满洲’贝子府邸了,是不是?” 师南月突然须发一张,猛然点头,道:“既然贤侄女儿这么看重,我就是拼个血溅尸横,什么都不要也要以香车怒马把贤侄女儿载回南方去,请下来吧!” “不忙,师叔叔。”祖姑娘站在小楼上那排朱栏之后,一动也没动,摇了摇头,道:“我这里有三个条件,还望师叔叔能点个头!” 师南月道:“能得美人垂青,能获绝代红粉,休说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个,三百个条件我也无不点头,贤侄女儿你只管说就是!” 祖姑娘道:“那我就先谢谢师叔叔……” 顿了顿道:“头一个条件,请师叔叔示谕属下,对这座‘满洲’贝子府,秋毫勿犯!” 师南月道:“只得美人垂青,世上的任何东西我已不屑一顾,贤侄女儿你放心就是,第二个条件呢?” 祖姑娘道:“第二个条件,请师叔叔示谕属下,别伤任何一人。” 师南月当即往身后问了一句:“你们伤人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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