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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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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帆在他的心目中是神,無人能擊倒這個心目中的偶像。他似乎突然想了起來,道:「噢!看我,你不問,我還真忘了!」 「怎麼回事兒?」 「珠王爺說,他要送你一樣東西。」 「別胡扯!」硯霜看也沒看他一眼。 「怎麼?不信?那就算了!」 「小蝙蝠,你說話有頭沒尾的,叫我怎麼信?」 小蝙蝠笑道:「我也不勉強你啊!」 「是什麼東西嘛?」 「似乎是一塊玉佩。」 「誰稀罕?」 小蝙蝠道:「是啊!李大俠是名雕刻家,他手中的名貴玉材可多著呢!只不過是那玉佩不大一樣。」 「玉佩就是玉佩,有什麼不一樣?」 「好像是那玉佩上雕的是個同心結哪……」 小蝙蝠說完就進入內宅,硯霜內心不大安靜吧? *** 其實在內宅中炕上剛導引調息完畢的李夢帆,內心更不平靜。 但他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只是他不能不感到迷惘,他無從瞭解人類的情感,怎樣才能鑒別其純度?當小蝙蝠進入內間時,他看出小蝙蝠一臉悻悻之色。 李夢帆道:「小蝙蝠,你在胡扯什麼?」 「李大俠,別人希望吃大鹵麵,我就做大鹵麵,喜歡吃包子我就供應包子,要是別人喜歡聽那些話,我就說那些話給他聽……」 「不要這樣……」李夢帆微微搖頭道:「你不會瞭解的……她也很苦。」 「李大俠,這對你不公平。」 「小蝙蝠,你不能體會我和玉珠的情感,況且這也不能說就是……」 「你和王爺的情感是一回事,這又是另一回事。」 「李大哥,我燒了很多熱水,你一定要洗個澡。」玉姑走了進來,關切地道:「你可有好多天沒洗澡了!」 的確,自他受傷,就沒洗過澡。 而每次行功,幾乎都是一身大汗,所以身上很臭。 李夢帆道:「玉姑,我身上還不太髒……」 「不髒?」玉姑瞪大了美目道:「怎麼才算是髒?喏!這是換洗的衣服,身上這套換下來我幫你洗。」 小蝙蝠可不是因為師門和邊塞有交情才這麼想,他總以為,其他姑娘都華而不實,只有玉姑既美又慧。還有在他眼中岳慧也是最美的姑娘,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嘛! 浴後,李夢帆對白綾道:「白姑娘,由於太上皇已大去,這件案子可能不了了之,所以令尊和令兄,將會在珠王爺的設法之下釋放出來。」 白綾道:「李大哥,這都是你成全。」 「也不全是我的力量,另外,司徒哲兄雖也是待罪之身,卻也在不遺餘力地為令尊及令兄美言,功不可沒。」 「我知道。」 「白姑娘,男女間的情感之事,雖然連古之哲人都不敢斷論,但幸福的是被人所愛,這種情感應該珍惜。」 白綾哪會聽不出來?李夢帆暗示她,司徒哲的愛永遠不變,要珍惜這一段,不可等閒視之。 而白綾似也看出,她所想要的她能得到的。 論神韻,她不如硯霜。 論美慧嫻淑,她也不如玉姑。 本來白綾並不這麼想,以為硯霜也未必比她好些,可是這些日子相處,終於發現,玉姑是個資質奇佳,乍看卻不太刺眼的姑娘,而是每多看一眼就像是會增加一份美感一樣,而白綾想到司徒哲在被囚禁期間,有形無意對自己愛慕,亦被所感動;被愛是幸福的。 *** 每夜子時,李夢帆必然在療傷之後,接著就苦研那「雷霆三式」第三式。 這是三式奇技的總結與大成,和第一、二式絕對不同。 深夜,江帆又來了,道:「你要鑽研絕學,不知我是否打擾你?」 李夢帆笑笑道:「江兄,你別客氣,不論是岐黃或武技,你都有過人之處,也許你能啟我茅塞。」 「不敢當!」 「真的,江兄,我現在是越想越遲鈍,像鑽入牛角尖中。也許你的一句話,甚至一個字的提示,都能使我觸類旁通。」 江帆道:「我對貴門心法及武功一無所知,如何能幫得上忙?道德經云:無中不無,謂之真無,有中不有,謂之其有,我如能幫得上忙,豈非是無中生有了?」 李夢帆道:「道德經也說過:有無合之,即為一氣,所以萬物不能自生,一氣生之;萬物不能自死,一氣死之。」 江帆道:「主宰、對待及流行是由一氣統御,所以儒家有『精一』、釋家有『歸一』、而道家又有『得一』之說法,三教雖不同,卻都有個『一』字,孔子說:吾道一以貫之。」 李夢帆肅然道:「意識交流很有幫助,江兄的啟發,李某已受益不淺,如昔年呂純陽之遇鍾離翁、馬丹陽遇王重陽、抱朴子遇鄭思遠等等,雖然這其中的抱朴子,史實記載並非白日飛升而是亡故,但其學說及遺澤極受後人敬仰。」 江帆道:「人是三才之一,卻不能與天地同在,這是為什……」 李夢帆道:「天地逆運也,人物順行也,逆運能盜,順行不能盜。」 佛、道二家傳道嚴艱,全憑一個「悟」字。 為什麼要談一個「盜」字呢? 每當天地交合時,盜取陰陽造化機。 天地無時不交,我無時不盜,則天地之氣,悉歸我身。盜天地、奪造化,乃是「取」的意思,非盜賊之盜。 江帆正要說話,突然發現李夢帆已悄然入定,物我兩忘,知他已有心得,不敢驚動,悄然退出。 「江大俠……」玉姑、哈玉、韓大壽及小蝙蝠等人都在廂房中,此刻由硯霜和白綾輪值在週邊警戒。 玉姑道:「好了?」 江帆道:「今夜可能會有奇蹟。」 哈玉道:「李大俠已研擬成功了?」 江帆搖搖頭,道:「哈大俠,一門絕世武學,往往窮數人一生歲月,尚且不能有成,李大俠才研究了幾天?」 小蝙蝠道:「那麼江大俠所說的奇蹟是什麼?」 「江某是指,今夜他會有些心得,或者有所突破,李大俠是一位有慧根的人,一旦成功,必定非同小可。」 玉姑道:「如果李大哥能成功,江大俠居功至大……」 江帆失笑道:「邊姑娘,江某這些日來暗暗觀察,在你們三位姑娘中,屬你對李大俠最為關切,可以說無微不至,邊姑娘,江某善觀氣色,你是一位有福基的姑娘,好自為之吧!」 玉姑被說得嬌靨一紅,更加嬌艷動人。 韓大壽話題一轉道:「江大俠,你可知那『無名和尚』的來歷?」 「還不知道。」 「兩次現身,且曾指點,似乎不是敵人吧?」 江帆道:「很難說,還是小心的好。」 小蝙蝠道:「玉珠王爺表示,白家父子可能無罪開釋,甚至司徒師兄的案子也可能不了了之的,這可能嗎?」 江帆想了一下,道:「這件案子本就不能宣揚出去,況且太上皇已去,家醜不可外揚,要殺和珅,何患找不到幾百個理由?所以這是極為叫能的。況且,廟堂之謠喙,也並非全屬子虛,若一旦查辦此案,皇家之名譽損失太大,站在玉珠王爺的立場,這等順水人情,不做就是不智。」 的確,江帆的分析合情合理。 玉姑道:「江大俠,你為李大哥試脈,他的傷勢全好了嗎?」 江帆道:「可以說好了,這可能是薩巴所想不到的事。」 *** 大約在四更尾,五更初時刻,江帆離去了。 天極冷,但天上有寒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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