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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時候,短棒回掃,把蒲芝的雙匕之一盪了開去,差點脫手飛出,蒲芝羞憤不已。

  要不是這人宅心仁厚,不願使他們栽在眾人之前,而留了餘地,他們早就躺下去了。

  但他倆人仍死纏不休,怪客的木棒攻勢突變,短棒上就像潮濕而受了高熱而冒出騰騰蒸氣一樣。

  白、蓋、海等人為之色變,童老大為之膽寒,但羞刀難入鞘,虎頭蛇尾地一走,他這老臉可以不要,可不能讓師姑下不了臺。

  白繼武等人識貨,這完全是劍術宗師的神韻,舉手投足之間,蘊含著無限玄機,白繼武的神色十分奇怪。

  兩柄匕首一支長劍,根本攻不到怪客的一尺之內。

  幾乎他們姑侄的招式一遞出,人家就已洞察而攻其死角了。

  童老大忽然想通了,暗道:我要是不為師姑找臺階,難道要師姑栽在白繼武等人面前不成?

  童老大道:「師姑,這兒既然沒有咱們要的東西,犯不著為姓白的做擋箭牌,咱們走吧!」

  這個理由似乎冠冕堂皇,既然白繼武等人也不知道這人的來歷,就把他當作有志一同的人物也無不可。

  蒲芝正感騎虎難下,聞言立即疾閃一丈之外道:「我們是對事不對人,絕不為白家應付危機,尊駕能說出大名嗎?」

  怪客兀立不動,也不吭聲。

  蒲芝一打手勢,領先掠向院門,童老大一聲長嘯後跟上,頃刻之間,童老二已聞聲趕上,飛掠而去了。

  「南海夜叉」和白繼武他們怔在當場。

  此刻,怪客一掠十餘丈,轉眼也不見了。

  ***

  這是個小客棧的最後一個客房。

  一燈如豆,一張搖搖晃晃的八仙桌,四周坐了四個人。

  跳躍不定的燈光,在四人臉上造成陰晴不定的色調。

  中年人道:「有這回事兒?」

  少女委屈的道:「爹,你怎麼會信這種鬼話?大哥也真是,居然會被那小子騙了。」

  這正是「金剛手」岳家父子四人。

  岳松頹然道:「白瑤這個老太婆還真不好纏。」

  岳家禮道:「爹,白瑤不承認?」

  「當然。」

  「可是,這件事是大內供奉可靠的消息,他派我們來的呀!」

  岳慧道:「到底是誰要找這東西?」

  「當今的十全老人……」岳松豎起大拇指向上指指。

  由於乾隆在位六十二年,福壽雙全,又值鼎平之世,被譽為「十全老人」。這是因為聖祖康熙他在位六十二年,乾隆聲言,如他能在位六十二年,一定遜位讓與太子顒琰,也就是嘉慶。

  弘曆(乾隆)這麼做,是表示不願超越聖祖在位的年限,但遜位之後,仍做他的太上皇,大權仍然握住不放。

  岳慧不解地道:「當今的太上皇要這麼件東西幹什麼?就算當今的太上皇酷愛蒐集古玩,也不必勞師動眾的……」

  岳松示意禁止女兒說下去。

  岳老二岳家義道:「當今皇上嘉慶爺呢?」

  岳松道:「皇上可能根本不知這事,知道也不敢管。」

  岳慧又忍不住了,道:「爹,為什麼不敢管?」

  「這……這……」岳松礙難解釋,道:「這件東西,使皇上不便置喙,很尷尬……」

  為什麼會很尷尬?他沒說。

  岳松話題一轉,道:「家禮,你看到童氏兄弟離開白家的?有沒有受傷?」

  「沒有,不過,似乎並沒佔到太大便宜。」

  原來岳家父子沒看到怪客出現的事。

  岳慧道:「這就想不通了,難道白繼武能擋得住藍燕子?」

  岳松搖搖頭,道:「那怎麼可能,白繼武的底子,依我看連童老大也拾奪不了,要不,童老二怎麼會到宅中去晃蕩?」

  岳家禮道:「真邪門,看他們來勢洶洶,絕不會放過白繼武的,為什麼雷聲大雨點小地走了呢?莫非白家有伏兵?」

  岳松道:「不無可能,以那個叫什麼『飛天玉獅』田孝德的年輕人來說吧!他不就是一支伏兵嗎?相信你們兩個也不成。」

  岳慧截口道:「我想起來了,如果這人的綽號真叫『飛天玉獅』,以他的身手,咱們不會沒聽說過,根本就是胡扯的。」

  岳松點點頭。

  岳慧又道:「田孝德這名字也很陌生,是不是『天曉得』的諧音?」

  父子三人互視一眼,他們相信白家已有準備,有能人援手。

  「還有一件事我不懂。」岳家禮道:「咱們是為齊老供奉跑腿兒找那東西,童家兄弟和藍燕子也有志一同,他們是為什麼人效力跑腿的?如果娘來了一切就不同了,這些貨色能全部被擺平了。」

  最後這問題,自然暫時不會有答案的。

  ***

  就這時候,白宅的人大多還在緊忙碌,有的在療傷,如蓋雲和海伏波,另有幾名護院也被岳家父子所傷。

  白繼武在為海伏波推拿,外總管駱奇為蓋雲運功療傷。

  只有三個人已在抱頭大睡,那就是老姑媽、小蝙蝠和余心竹余大夫。

  大約是天剛微亮時,白繼武來到余心竹院中,低聲道:「余大夫……余大夫,昨夜可曾遭到干擾?」

  余心竹雖聽到了,他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白繼武在窗外弄破了窗紙向內看了一陣,就帶著一抹詭笑走了。

  主隨客便,客人沒起床,主人也不便催促。

  白家的好客作風,比之孟嘗君自是差得遠,卻也經常是食客不斷。

  大約是巳時末,午時頭光景,外間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余心竹問:「哪一位?」

  「是我,小蝙蝠。余大夫,沒有打擾你睡眠吧?」

  「沒有,我早已經醒了。」余心竹道:「小蝙蝠,貴姓啊?」

  「小的叫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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