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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猪!都是猪!”隆贝勒获报,说是哈玉要辞职,因为中了敌方的计谋骗走了军门大人派出的海都统,不由拍桌子跳脚。

  继而,当他知道派出的二十五人,活着回来的只有漆九和童家兄弟,以及“黑白二穷”,哈玉以及他的手下不算,气得直发抖。

  算来是去了二十六人,死了二十一人。

  隆贝勒吼声道:“好!叫哈玉进来!”

  哈玉过去曾一度在大内做过侍卫统领,后因神力王见他的身手还不够,而且办事不力,就淘汰出来。

  隆贝勒立即就收留了他。

  “贝勒爷吉祥,卑职无能该死……”

  隆贝勒踱着步,半晌,才道:“免了这俗套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以二十六人之众,居然还让他们跑了?”

  “贝勒,这只怪我们这边太老实,对方又太狡猾,耍了个花招……”

  “什么花招?”

  “这……”

  “为什么人家耍人,咱们却老是被耍?”

  “回贝勒爷的话,就连军门大人特派的海都统,都上了对方的当。”旋即把假太监及漠北高手的事说了。

  隆贝勒气得猛挥拳,道:“你知道神力王会怎么想?”

  “贝勒爷,卑职不学无术,也无颜再混下去了,我想离开北京……”

  哈玉虽然一直不走运,武功还是很了得的,找这样的人手并不容易。

  况且,那么多的人都着了人家的道儿,足见对方并非易与之辈。

  隆贝勒道:“扮小太监那个是什么人?”

  “不知道,大概是个女的。”

  “会不会是傅砚霜?”

  “傅砚霜我见过两次,不是她。”哈玉道:“贝勒爷,童家兄弟、漆九和罗氏兄弟已受伤,在外候召。”

  “一败涂地,还有脸……”

  哈玉道:“贝勒爷,哈某幼承庭训及师教,都以:‘事上敬谨,待下宽仁’为要务,人心是肉做的,谁不是父母怀胎十月所生?老实说,这次要说责任谁负?蓝燕子刚愎自用,大言不惭,乃是祸首,而这事……”

  隆贝勒摇手制止了他的下文,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嘛!道:“哈大人另有高就,本爵也不便强留,可径去账房支领本月薪金。”

  “谢贝勒爷,卑职告别。”

  “不送。”

  由于隆贝勒和蓝燕子临阵前春风一度,他很想见她最后一面,当他看到她喉管破裂,双目暴睁早已失去了原先媚态时,十分后悔多此一看。

  至于童家兄弟及“黑白二穷”,伤得不至于残废,嘱他们疗伤便离去。

  ***

  这天傍晚。

  军门大人来访。

  “贝勒爷吉祥!”

  “免礼,请坐。”

  “贝勒爷,关于卑职属下海统领失职一事……”

  “军门大人,这不是海统领的错,是乱民太狡诈。”

  “贝勒爷明鉴,由于此事失算,卑职深以为忧,依卑职之见,以江湖人来参与缉拿要犯,终非善策。”

  “军门大人的高见是……”

  安丰道:“贝勒爷你是知道,在京之绿营,本由兵部所辖,下分左右两翼,各设总兵。总兵之下则为城防营,有副将、参将、都司、游击及守备官等,这些首领也都各有所长,比喻说城防营就有一个都司,所部皆为神箭手……”

  “莫非就是昨夜派去的五六百人?”

  “是的,贝勒爷,那些神箭手百发百中,乃千中选一的善射者,如不上当,在那菜园之中即使一只鸟儿也飞不出去。”

  “可恶的乱民,本爵非一个个逮住他们不可。”

  安丰道:“以后再把李梦帆堵在某一个地方,就请贝勒爷向兵部打个招呼,调集那个神射都司所部……”

  隆贝勒这才听出安丰弦外之音,原来他不愿卷入这件涉及太上皇及刺客的事件中,可能已把那个都司所属的神箭手调还兵部统辖了。

  隆贝勒道:“军门大人不是统御了一个都统的兵力,而那神箭手部司……”

  “本是向兵部商借的,洽约到期,归还建制了。”

  隆贝勒暗暗冷笑道:好滑的安丰,你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撇清的呀!放心,黏不去你一缕皮的。

  隆贝勒道:“要不是中了计,李梦帆这个乱民,早就变成蜂窝了,而今后军门大人的麾下也无从借重了。”

  安丰道:“贝勒爷,也并非如此,卑职属下也都是暂调兵部的,有步卒及马卒,贝勒爷如有所差遣,尽管吩咐。”

  ***

  在一个深宅大院内的厢房中炕上,躺着小蝙蝠。

  他身上五六处伤痕,不过都没伤到骨骼,伤口已上了药。

  炕缘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仪表不俗,顾盼之间可以看出几分傲气的男子,那男子身边放了一把古剑。

  “师兄,李大侠说你在此地也要当心……”

  “为什么?”

  “如果和珅和隆贝勒知道那死者不是你的话,你想想看,他们不全力以赴杀你灭口,难道要等你出面揭他们的底?治他们的罪?”

  司徒哲道:“姓李的这一套我已经摸透了。”

  “师兄,李梦帆的的确确是个君子,这次由于我的不慎,被他们踩上了线,引来二十多个高手,要不是有人暗中相助,骗走了那些神箭手的话……”

  “你一定会壮烈牺牲对不对?”

  “师兄以为我在说谎?”

  “我当然信,但你一提起这个人我就烦。”

  “师兄,只要你出面说几句话,就可以为许多屈死在和珅刀下的冤鬼复仇,这可是好事,阴功积德的事。”

  司徒哲道:“我好端端的一个人被诅咒已经死了,当然要出头澄清,只是时间的问题。”

  “师兄,北京这地方危机四伏,师兄,对方连连吃亏,他们并非没有其他狠着,既然有意出头,何不趁早?”

  司徒哲不乐的道:“小蝙蝠,李梦帆对你有恩,那是你们自个儿的事,我的事我自有主张,不用你操心。”

  “师兄,我知道你仍是为了那件事,心里有个疙瘩,你暂时不愿出面,不过是要吊李大侠的胃口。”

  司徒哲冷冷地道:“就算是吧!谁又能把我怎么着?”

  小蝙蝠心里也不痛快了,道:“当然,师兄,你就是永远不出面,永远让武林中人当作你已死了,那也是你的事。”

  “你敢对我这样说话?”

  “怎么样?大师兄,你现在要我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第九章

  司徒哲怒道:“混账,你把我当什么人?”

  小蝙蝠道:“我本来把你当君子,因为武林中人也都久慕你的侠名,可是由这事儿看来,你恐怕是虚有其名了!”

  “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你如果被和珅和隆贝勒的人制住,那真是亲痛仇快,令人扼腕的事。”

  “小蝙蝠,你对我太没有信心了,李梦帆能进出相府及王府如入无人之境,我司徒哲也不甘后人。”

  “大师兄,你千万别意气用事,你要是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你会掉进去的。”

  “小蝙蝠,走着瞧吧!”

  “大师兄……”

  司徒哲截口道:“哼!我一定要你看看,是我行还是李梦帆行!”

  小蝙蝠心头一惊,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等着瞧吧!”

  话落,司徒哲要走。

  小蝙蝠忙道:“大师兄,我求求你,你是越陷越深了!你知不知道,一旦你一脚踏空,别人会受到什么连累?”

  “我管不了什么连累!”

  尽管小蝙蝠把所将牵连的因果,一再讲说,又一再劝解,司徒哲还是不理。

  司徒哲是来探望师弟小蝙蝠的,他仍闷着气一声不吭就走了。

  小蝙蝠大声悲呼道:“大师兄,大师兄……小弟都是肺腑之言……”他捂着脸,哭得十分伤心。

  过了一会,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头一下,他吃了一惊。

  有人道:“小蝙蝠,哭什么呀?你师兄不过是一时之气,他素负侠名,就算对李大侠有所误解,也不会使人太难堪的。”

  原来是白府的内外总管骆奇和胡四海。

  旁边还有个边玉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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