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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玉貝勒冷然道:「你要是為難,我就只有硬闖去,親自驚動他了。」

  話落,他就要邁步,藍翎武官忙道:「貝勒爺息怒,貝勒爺息怒,末將給貝勒爺往裏通報,末將給貝勒爺往裏通報。」

  他打個扡,轉身就跑,匆匆忙忙奔石階,從側門奔了進去。

  玉貝勒冷冷一笑:「這種東西是這樣,吃不住他,他是不會在乎你的。」

  他像自言,但誰都知道,這是說給李詩聽的。

  李詩道:「是,大概皇上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玉貝勒沒再多說:「跟我進去!」

  他帶著李詩往大門行去,站門的親兵都知道是誰來了,再加上剛剛那一幕,誰都看得清楚,聽得明白,那一個還敢攔,只有乖乖的讓記玉貝勒跟李詩進了大門,不只乖乖的,還得行禮。

  玉貝勒跟李詩剛進大門,那名藍翎武官已迎面跑了來,一見玉貝勒,忙又打扡:「給您回話,總管已經往後通報了,您先請廳裏坐坐。」

  這時候,待客人大廳已經點上了燈,明亮的燈光把整個前院都照亮了。

  玉貝勒道:「帶路。」

  「是!」藍翎武官一聲恭應,忙前行帶路。到了大廳,石階上快步迎下一名僕人打下扡去:「給貝勒爺請安!」

  藍翎武官也乘機打扡:「末將告退!」

  玉貝勒道:「你去吧!」

  「是!」藍翎武官走了,走得飛快。

  玉貝勒逕自行入大廳;李詩當然跟著,那名僕人跟在最後。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人只認玉貝勒,李詩毫不在意,他認為那是必然的,要是在意這個,他也就不推薦玉貝勒了。

  大廳裏還沒有落座,一名穿著長袍馬褂的體面中年人匆匆進來,一禮:「額駙請貝勒爺移駕後花廳坐。」

  玉貝勒道:「我說呢,額駙總不會把我當一般客人看待。」他轉身又往外走。

  李詩當然跟上,可是他剛動,體面中年人抬手攔住:「這位……」

  玉貝勒回過身來:「你弄錯了,他不是我的跟班。」

  他卻沒說李詩是究竟是何許人,說了多沒面子。

  玉貝勒雖沒明說,但卻已知道這位並不是玉貝勒的跟班,既不是跟班,雖不知道是何許人,但是玉貝勒肯帶著他走,這就錯不了了。體面中年人忙收回手去,沒再攔,領先出去帶路了。

  後花廳當然是在後院,也是接待不同客人的地方,一般客人是到不了這兒的。

  後院,庭院深深,深不知有幾許,長廊縱橫,屋宇重重,氣勢絲毫不亞於親王府。

  如今的後花廳,燈火通明,裏外站著好幾名僕人,體面中年人陪著客人一到,紛紛躬身低頭。

  廳裏坐定,僕人們剛獻上茶,屏風後轉出了個中年人,穿得很整齊,可是看得出還帶點睡意,中年人長得很白淨,長眉細目,膽鼻方口,也算得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玉貝勒站了起來,李詩當然跟著站起。

  白淨中年人眉鋒微皺,似乎有點不痛快:「紀玉,什麼事非這時候來見我?」

  玉貝勒淡然道:「我不得已,吵了額駙的覺,請多包涵。」

  他沒說是什麼事,許是認為還沒到時候。

  白淨中年人也沒繼續問,許是也不在意,抬手道:「坐!」

  他坐了下去,玉貝勒、李詩跟著坐下,這一坐,白淨中年人發現李詩:「這位是……」

  既然是跟玉貝勒一塊兒來的,又同坐在這後花廳裏,應該夠格稱「位」了。

  玉貝勒望李詩:「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自己告訴額駙吧!」

  李詩欠身道:「江湖草民李詩,奉旨跟隨貝勒爺來見額駙。」

  這麼說,玉貝勒很滿意。白淨中年人卻一怔:「奉旨……」忽又一怔,凝目望李詩:「江湖……前不久,有位江湖李俠士李豪,據說是西郊李家後人,在擒殺鰲拜行動中,有大功於皇家,跟閣下有什麼淵源?」

  李詩道:「正是草民,李詩是草民的本名。」

  白淨中年人忙站了起來:「原來就是……失敬,不是閣下,皇家沒有今天,早想拜識,只可惜,一直無緣識荊,今日有幸拜識,足慰平生,足慰平生了。」

  李詩忙也站起,自是免不了一番謙遜,兩個人這一來一往,玉貝勒坐在那兒可難受了,鰲拜謀篡,他是第二男主角,白淨中年人這一提,或許無心,可是玉貝勒他怎麼不難受。

  只聽他道:「好了,兩位坐吧,談正事要緊。」

  白淨中年人跟李詩坐下,白淨中年人道:「我正要問,兩位奉旨前來,是……」

  玉貝勒冷望李詩:「你清楚,還是你說吧!」

  這不是好意,這是讓白淨中年人知道,告密的是李詩,不是他。

  不知道李詩想到這一點沒有,他表現得毫不在意,把「五臺」「文殊院」的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靜聽之後,白淨中年人臉色連變,李詩把話說完,他又脫口急叫:「會有這種事……」

  李詩道:「不錯。」

  「我不相信……」

  「這是實情。」

  「怎麼會,怎麼會……」

  玉貝勒冷冷道:「誰知道。」

  白淨中年人轉臉望玉貝勒:「紀玉,皇上以為……」

  「平西王居心叵測。」

  「不,不可能……」

  「『五臺』事怎麼解釋?」

  「我不信,有什麼憑據?」

  玉貝勒轉望李詩。

  李詩毫不猶豫:「人都放走了,沒有憑據,不過額駙若是要證人,倒是可以找到很多。」

  「證人算什麼,證人可以買通……」

  玉貝勒變色道:「額駙這話什麼意思?」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莫非朝廷嫌家父功高震主,打算削藩……」

  玉貝勒喝道:「額駙,你說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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