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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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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格格顯然也不錯,她沉腕躲開了賈姑娘的玉手,翻腕而起,就要抓向賈姑娘。 賈姑娘一雙鳳目之中閃射出兩道厲芒,沉聲道:「翠格格!」 賈姑娘畢竟有她的懾人威,這份威是來自一如母親的養育與關愛恩情,翠格格抓勢一頓,垂下皓腕,她道:「賈姑娘,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是好意,」賈姑娘道:「為了格格,為了王府,格格是我一手帶大的,王府是我的家,我不惜死,也不能讓格格跟王府受到任何傷害。」 翠格格忍住了氣,衝著這句話,她不能不忍氣,也真不忍心再氣,她道:「賈姑娘,沒有人傷害我,沒有人傷害『肅王府』。」 賈姑娘道:「格格跟那種不明來歷,不合適的人來往,就是傷害自己,就是傷害『肅王府』。」 翠格格還是有點忍不住:「以我看,外人不會傷害『肅王府』,想傷害『肅王府』的,恐怕是咱們『肅王府』的自己人。」 誰聽了這麼一句話,都會問個明白,賈姑娘自不例外,燈光的照耀下,她臉上泛現了異色:「格格這話什麼意思?『肅王府』的什麼人想傷害『肅王府』了?」 翠格格說了那句話,就有點後悔了,可是已經收不回來了,她索性道:「賈姑娘,我問你,你有沒有動我阿瑪的『四寶齋便箋』?」 畢竟年輕,畢竟沉不住氣,怎麼能這麼問。 賈姑娘臉上的異色增添了三分:「『四寶齋便箋』,格格怎麼這麼問,什麼意思?」 翠格格道:「你先別管那麼多,只告訴我,你有沒有動。」 賈姑娘道:「我動那幹什麼,沒有。」 翠格格道:「真沒有?」 賈姑娘道:「當然真沒有,動了就是動了,沒有就是沒有,動了王爺的『四寶齋便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何至於不敢承認。」 這倒也是,以她的身分,動了肅王爺「四寶齋便箋」,就算是用了,只要不是歹意,還真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翠格格道:「凡是可以進出我阿瑪書房的人,我等於是都問過了,他們都沒有動。」 賈姑娘道:「凡是能進出王爺書房的人,格格都問過了,王爺、玉貝勒、紀紅,都不在府裏,格格都問過誰了?」 翠格格道:「就是因為他們都不在府裏不少日子了,就算他們都在府裏,他們也不會拿『四寶齋』的便箋給外人。」 賈姑娘微一怔:「給外人,給了誰了,是不是來找格格的那個人?」 扯哪兒去了,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要是裝糊塗,她可是真能扯。 翠格格道:「不是,跟他沒關係,他是那麼樣一個人,怎麼會跟這種事扯得上。」 賈姑娘忽然目光一凝:「他是那麼樣一個人,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他只是上京來了,來看看格格,他怎麼進的內城,格格,有什麼事,你要跟我說實話。」 看樣子,賈姑娘是不知道,當然,以她的經驗、歷練,她也可能是唱做俱佳。 不管是什麼,翠格格知道,是不能再問下去了,如果真不是賈姑娘,入目賈姑娘的表情,神色,她心裏有種快感,那是一種報復的快感,就是不告訴你,讓你急,她道:「沒什麼事,既然不是你,那就算了,紀明、紀亮,我要回房去了。」 紀明、紀亮忙恭應。 賈姑娘忙道:「格格!」 翠格格轉身要走。 賈姑娘伸手要攔。 翠格格雙目微揚:「我要回房去了,你也要攔?」 賈姑娘收回了手:「格格──」 翠格格像沒聽見,擰身走了。 紀明、紀亮陪著乾笑,衝賈姑娘一哈腰,也急忙跟著走了。 賈姑娘提著燈站在那兒,沒動,也沒說話,直到翠格格,跟紀明、紀亮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她才冰冷的迸出一句:「我非查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可。」 看來,她是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肅王爺的「四寶齋用箋」,到底是誰弄出去的! *** 夜已經深了。 「北京城」除了有幾點燈光外,幾乎整個兒的浸沉在濃濃的夜色裏。 「白記騾馬行」的前頭跟後院,就是一片漆黑。 說黑,也不是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因為總還有些星月之光,就借著這星月之光,隱隱約約的還是能看見事物的。 可不,現在就看見一條黑影,輕輕的開了東廂房的窗戶,一閃,進去了。 由於黑影動作輕快,只能看見是一條黑影,別的什麼也看不出。 東廂房裏,隱隱約約也看得見,床上李豪睡得已熟,黑影正向著床前挨過去,輕輕的,躡手躡腳的。 現在勉強可以看出來了,黑影的個頭兒不大,矮矮的,小小的。 很快的,黑影挨到了李豪床前,剛到,床上的李豪忽然動了,隱隱約約的,好像是李豪伸手抓住了黑影。 可不,真是,只聽黑影一聲輕叫:「噓!是我。」 女子話聲,是個女人。 女人不少,到處都是,認識的,不認識的,李豪一時分辨不出來,他挺身而起,下了床,拉著黑影往前走兩步,光亮一閃,桌上的燈亮了。 看見了,李豪的一隻手,寸口住了一個女人的腕脈,那個女子,一身夜行裝扮,玲瓏的曲線畢現,她,李豪見過,見過還沒多久,赫然竟是想毒殺他的那一個。 李豪揚了眉:「怎麼,不死心,還來,這就是褚家的暗箭,不能換點新鮮的。」 那女子道:「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害你的,不信你可以搜我,我身上要是有一點能害人的東西,你可以馬上殺了我。」 她是這麼一副模樣,李豪怎麼敢搜她的身,用銳利的目光代替手就夠了,這樣一副模樣,從頭到腳,哪像能藏東西,又哪還有藏東西的餘地! 李豪道:「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那女子道:「你可以殺我,你沒有殺我,我是來謝你的。」 李豪道:「謝我?」 那女子道:「我是一個女人,我沒有別的可以謝你。」 這就很明白了。 可是,嚇人! 李豪心頭震動,道:「你看錯人了,其實你也沒有必要謝我。」 那女子道:「我真看錯人了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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