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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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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只能秘密行動,他們有多少人,都是哪些人,為首的是誰,知道的人太少了,就連他們自己人都未必知道。 解玉珍聽得心神震動,臉色劇變,忙道:「我不想加入『日月會』,不過你們放心,我也不會洩露你們的秘密。」 為首黑衣人道:「姑娘──」 解玉珍道:「莫老大,你是知道我的──」 為首黑衣人道:「我們兄弟知道姑娘,可是這些『日月會』的朋友,他們不知道。」 解玉珍道:「你們就要加盟『日月會』了,他們應該信得過你──」 為首黑衣人道:「解姑娘,『日月會』的會規不是這樣的。」 解玉珍道:「莫老大──」 為首黑衣人道:「姑娘要是再說什麼?那就讓我為難了。」 解玉珍聽得不禁揚了揚一雙眉梢,道:「莫老大,『日月會』的會規,是怎麼樣的?」 為首黑衣人道:「姑娘要是不肯加盟『日月會』,眼前這些人不會讓姑娘活著離開此地。」 解玉珍道:「好了,我明白了,你們就看著辦吧。」 為首黑衣人兩眼冷芒一閃,轉望李豪:「朋友,你呢?」 李豪淡然道:「我告訴你們,我不知道什麼是『日月會』,不想加入『日月會』,但是我也不會洩露你們的事,你們信得過最好,要是信不過,我的答覆跟解姑娘一樣。」 好嘛,對上了。 為首黑衣人臉色大變,霍地轉望黃衣大漢:「你們聽見了。」 黃衣大漢沒說話。 氣氛一時繃得很緊,眾黃衣漢子及眾黑衣人個個摒息凝神,數十道目光緊緊盯住李豪跟解玉珍。 大有只等黃衣大漢一句話,便暴起發難,全力一拚之勢。 李豪很平靜,像個沒事人兒。 解玉珍臉上泛現了緊張神色,其實她一雙玉手緊握,手掌心都出了冷汗,只不過她自己沒覺出罷了。 忽然,黃衣大漢說了話,好低沉的一聲:「讓他們去。」 眾黑衣人霍地轉望,為首黑衣人急道:「怎麼說?」 黃衣大漢道:「咱們另找地方辦咱們的事去,走!」 一聲「走」,他當先往外行去。 眾黃衣漢子當然跟著他往外走。 為首黑衣人簡直驚異欲絕,這在「日月會」是絕無僅有的事。 「日月會」自從創立以來,從沒有破過這種例,然而,他驚異欲絕歸驚異欲絕,他到底還是也跟著走了。 他一走,眾黑衣人自是跟著他走,轉眼間都出去了,接著外頭響起了雜亂蹄聲,由近而遠,快得像一陣風。 土屋裏就剩了李豪跟解玉珍兩個人,解玉珍這時候一顆心才落下。 臉上的神色也鬆了,她急道:「李豪,我知道你有一副好身手,可沒想到你──」 李豪淡然道:「沒什麼?我說過,馬背上討生活的人,總得有兩手馴服牲畜的本事。」 解玉珍對這句答覆自是不滿意,她還待再說。 李豪接著就是一句:「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他抖了抖毯子,又鋪好,逕自躺下了。 解玉珍當然知道李豪是不願意她再探討。 她也只好忍住想說的話,走向了她鋪毯子的地方。 她鋪毯子的地方離的遠,沒人踏過,所以她不需要抖去毯子上的沙就躺下了。 躺下了不會馬上睡,她還是忍不住想說話,但已經不是剛才要說的話了:「多虧了你了,不是因為有你,我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李豪道:「只能說姑娘跟我都命大,都不該死。」 解玉珍道:「隨你怎麼說,反正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會記住你的救命恩,好好報答。」 李豪道:「姑娘言之太重了。」 解玉珍道:「我不說了麼,反正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豪沒說話,顯然是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再跟她辯了。 解玉珍馬上換了話題:「你看他們是真走了,不會再來了麼?」 李豪道:「姑娘安心睡吧,就算他們會再來,那也瞞不了我。」 這倒是實情,可是話有別的意思,那就是睡吧,別再談了。 解玉珍有點不高興,可是這時候就算臉色難看點兒,誰也看不見,她裝聽不懂,話聲也不帶一點不高興:「你真不知道『日月會』麼──」 ▼四 李豪截了口:「我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是個馬驃子,除了馬匹牲口,以外的事都引不起我的興致。」 得,又是個釘子。 而且,李豪原來是仰臉向上躺著的,說完這句話,他翻身側臥,把背朝向解玉珍了。 解玉珍臉色又沉下來了,可是她沒敢再說,更沒敢發作,一方面固然是怕惹翻了李豪,他來個離她而去,不過,那只是小部分。 另一方面她也是不願意惹李豪討厭,任何人都知道,一旦惹人討厭了,再想討人喜歡,那可就難了,何況解玉珍是個聰明姑娘,這才是主要的原因。 她也翻了個身,把背朝向了李豪。 從這時候起,一宿無話。 *** 天剛亮,起早趕路,也沒再碰見什麼人,也沒再發生什麼事。 這一天晌午剛過,雙騎並轡,緩緩馳進了「承德城」,兩個人已經是滿身風塵,人跟馬混身都佈滿了一層黃沙。 解玉珍吁了一口氣:「到了。」 李豪道:「姑娘就是到『承德』?」 解玉珍道:「是啊!」 李豪道:「那我跟姑娘該分手了。」 「分手!」解玉珍道:「你要上哪兒去?」 李豪道:「不管我要上哪兒去,姑娘既已到了『承德』,就有姑娘自己該辦的事──」 「不,不要緊。」解玉珍忙道:「你要是沒什麼要緊的事,就陪著我──」 李豪道:「不了,姑娘有姑娘的事,我有我的事。」 解玉珍遲疑了一下,毅然道:「跟你說實話吧。我沒有事,什麼事都沒有,我是知道你離開了『張家口』,跟著你來的。」 李豪不管面對什麼事,一直都夠鎮定,大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慨,可是現在他入耳這句話,卻不免為之一怔:「怎麼說?姑娘──」 解玉珍道:「你想想看,要不我怎麼會騎一匹馬,帶一匹馬,什麼都是雙份兒的。」 不錯,不只是馬匹,吃喝用都是雙份兒的。 李豪道:「姑娘怎麼知道我離開『張家口』的?」 解玉珍道:「我派人盯住了你,你一離開『張家口』我就知道了,要不怎麼你走沒多遠我就追上你了。」 李豪道:「這,令尊解老爺子知道麼?」 解玉珍道:「當然知道,我長這麼大,不管什麼事,從沒瞞過我爹。」 李豪道:「解老爺子答應姑娘這麼做?」 「我這不是出來了麼?」解玉珍說。 「姑娘出來不出來是一回事,解老爺子有沒有答應,是另一回事。」李豪這麼說。 解玉珍沉默了一下:「我爹是不讓我跟出來,可是他攔不住我。」 李豪道:「姑娘這是為什麼?」 解玉珍嬌靨微一紅,微微低下了頭:「不為什麼,反正我想跟你出來就是了。」 這還不夠明白麼?再傻的人也應該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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