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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


  白影道:「都是哪些地方,可以說說麼?」

  頂上那人道:「你以為我會說麼?」

  白影笑道:「別後不過數日,閣下何竟變得如此膽怯?過去的事了,說說何妨?」

  頂上那人道:「別讓人笑我膽怯,聽著,『華陰』、『咸陽』、『驪山』、『灞橋』、『大雁塔』、『小雁塔』、『臥龍寺』、『寒窯』,此地。」

  頂上人一口氣說出了這多個地方,只聽得白影暗暗皺眉;頂上人話落,白影立即笑道:「『咸陽』古都,『驪山』有阿房宮、秦王墓,西通『關隴』,東接『崤函』,漢高祖滅胡亥後回軍壩上,漢元帝送昭君『東門之餞』,折柳話別,『灞橋』名橋,也是個好去處、『大小雁塔』、『臥龍寺』,亦皆名勝古剎,閣下為何也在『寒窯』停身?十八年古井無波,為從來烈婦貞媛,別開生面,千餘載寒窗向日,看此處曲江流水,想見冰心。閣下莫非要學學那王寶釧一別十八年?」

  他語帶諷笑,頂上人卻無動於衷地冷冷說道:「對付你這種人,多換幾個地方總是好的。」

  白影笑道:「可是換來換去,仍被我找到此處。」

  頂上人冷冷說道:「找到此處如何?」

  白影道:「閣下何多此一問?你該知道。」

  頂上人道:「我知道那形同枉費,等於沒找到。」

  白影道:「你那麼有自信麼?」

  頂上人冷冷回了一句:「你那麼有把握麼?」

  白影笑道:「你該知道,沒把握我就不來這鼓樓了。」

  頂上人冷笑說道:「正巧我也很有自信。」

  白影笑道:「那好,你我都試試看吧。」

  頂上人道:「那是免不了的,在你我未試之前,我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白影道:「我不急於一時,你儘管說。」

  頂上人道:「我那師妹……」

  白影截口說道:「慢點,你該換換稱呼。」

  頂上人一笑說道:「說得是,我叫習慣了,一時難於改口;是古蘭,你我開誠佈公,掏心懇談,對她,你打算怎麼辦?」

  白影冷冷說道:「你還關心她麼?」

  「自然!」頂上人道:「別人不知,你該知道,我由來最關心她,不管我對別人如何,我對她可是一片真心。」

  白影冷笑說道:「那倒是很難得。」

  頂上人話聲變得有點黯然,道:「我知道你不信,也難取信於任何人,便是古蘭也一樣;不過,那沒關係,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其實,我又何必求別人相信!也不必介意別人怎麼想。」

  白影道:「你明白這道理就好了。人生在世本如此,但求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不少介意世情之毀譽褒貶。」

  頂上人話聲忽又轉冷漠:「這些不談了,談了徒亂人意,你答我問話。」

  白影毫不猶豫,道:「那是我跟她的事,你無權過問。」

  頂上人道:「我知道無權過問,可是你非說不可。」

  白影冷笑說道:「假如我不想說呢?」

  頂上人沉默了一下,道:「那我就認為你無意於她,我絕不放棄。」

  白影「哼」地一聲笑道:「你不放棄又如何?」

  頂上人答得斬釘截鐵:「我要她。」

  白影笑道:「我覺得你有點近乎癡人說夢,這不是你要她的問題。」

  「我知道。」頂上人道:「這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讓她乖乖嫁給我。」

  白影目中冷電暴閃,道:「宮寒冰,你若敢再以卑鄙手段對古蘭,他回你……」

  頂上宮寒冰嘿嘿笑道:「南宮逸,你既不要她,難道也不許別人要她?」

  白影,南宮逸道:「除了你,換個任何人,我竭力促成。」

  宮寒冰笑道:「你既無意於她,又何必過分勞神、管那麼多?告訴你也無妨,我不必使用手段,我有辦法讓她出諸自願。」

  南宮逸冷笑說道:「我仍覺得你這是癡人說夢。」

  宮寒冰笑道:「就算癡人說夢吧,你既不要她,何妨拭目以待?」

  南宮逸默然不語,但旋又說道:「這就是你要說的幾句話?」

  宮寒冰道:「這只是我最關心的一部分。」

  南宮逸道:「那麼,說你那其他部分。」

  「怎麼?」宮寒冰嘿嘿笑道:「是不耐煩了?還是傷心了?」

  南宮逸道:「那你管不著,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仍是那句話,她嫁任何人我竭力促成,唯獨你,我但有三寸氣在,你休想!」

  宮寒冰突然一嘆,說道:「妾情如水,郎心似鐵,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南宮逸,你罵我心腸狠,如今看來,你才是天下第一等狠心腸之人。我也要說一句,只怕你阻攔不了她。」

  南宮逸目中冷電再閃,倏又斂去,平靜地道:「你我都試試看,你我都拭目以待。」

  宮寒冰笑道:「好吧,等吧,南宮逸,這件事擱過一邊,你我聯手對付宇文伯空之事,可要我親口再說一遍?」

  南宮逸淡淡說道:「誰說也沒有用,如今更不必了。」

  宮寒冰笑道:「你要弄清楚,這是我給你機會……」

  宮寒冰截口說道:「都一樣,我不要你的機會,你也別想我會給你機會。」

  宮寒冰笑道:「看來我要絕望了。我有心念故交,伸援手,奈何你太固執,拒人千里,南宮逸,如今更不必談了!這句話我懂,可是我要告訴你,你沒有一分希望。」

  南宮逸淡淡一笑道:「說過的話,我不願再說,你說完了麼?」

  宮寒冰不理他,道:「我也提醒你,你奈何不了我。」

  南宮逸道:「那是往日,如今你內傷未癒,應該有點不同。」

  宮寒冰笑道:「你錯了,負傷之虎,比一般虎難鬥。」

  南宮逸道:「那是虎,也要看什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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