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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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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黑衣蒙面人笑道:「那麼,我請問一聲,那先前計畫是什麼?」 黑衣蒙面人冷笑說道:「南宮逸,你想詐我?你以為我會說麼?」 後來黑衣蒙面人笑道:「你怎不說你不知道?」 黑衣蒙面人冷笑說道:「別激我,這種當我還不上。」。 後來黑衣蒙面人搖頭笑道:「看來,我這一陣又落了下風。」 黑衣蒙面人冷笑說道:「人沒有永遠佔上風的……」 轉注莫遇春,冷冷三字:「莫遇春。」 他是要莫遇春動手,豈料…… 他話聲方落,後來黑衣蒙面人忽又大笑:「閣下,他七人若真是『幽冥教』中人,你閣下要真是『幽冥帝君』,這時候還逼屬下動手殺人,豈非逼他們暴露身分?」 莫遇春等七人機伶一顫,目光立刻投向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卻平靜地冷笑反問一句:「他七人倘非『幽冥教』中人,那麼你來幹什麼?」 莫遇春七人大駭,身形才動。 後來黑衣蒙面人也自震驚,適時突發獰笑,雙手齊揚,兩蓬藍芒脫手而出,一襲莫遇春等七人,一襲「長白三煞」,既快且很,然後騰身而起,破空飛射。 這一著厲害,要追他,就救不了人,何況「長白三煞」等十人是分兩處站立,也左右兼顧為難。 權衡情勢,只有救人為上。 黑衣蒙面人揚聲怒笑:「你好狠的手法,好毒的心腸!」 話聲中,衣袖雙展,兩股罡風分別撞向那兩蓬滿天花雨的藍芒,罡風捲處,兩蓬藍芒盡落,一陣「嗤」「嗤」連響,砂石上焦了一片。好毒!令人觸目心驚。 「長白三煞」十人霍然色變,為之呆住。 倏地,黑衣蒙面人沉喝如雷:「你敢……」 「敢」字方出,一聲得意笑自那高高山壁上劃空而去,同時「川中三劍」「閩西四虎」砰然倒地。 黑衣蒙面人身形劇顫,雙目暴射駭人寒芒,一跺腳,默默不語;而,就在這時,十餘條人影飛射入谷。 谷口,霹靂般一聲大喝,震天懾人:「匹夫,你好狠毒的心腸!」 一條黑影脫眾而出,飛撲黑衣蒙面人:「辛老二,別魯莽,那是……」 十餘條人影中,有人喊了這麼一句。 天如,黑影身形太快,「那是」兩字才喊出口,黑影一隻右掌,已挾著威猛無倫的勁勢,遞至黑衣蒙面人背後。 眼看那一掌就要拍中,黑衣蒙面人忽然旋身:「二俠,手下留情,是我!」 黑影,自然是那二爺「鐵腕墨龍」辛天風。 只這麼一轉,辛天風的一隻鐵掌,就到了黑衣蒙面人的手裏,他愕然瞪目,驚詫已極:「怎麼,會是老弟你……」 黑衣蒙面人一笑鬆手,順手取下了覆面物,玉面朱唇,劍眉星目,不是那南宮逸是誰? 他笑了笑,道:「不錯,二俠,是我。」 轉目輕掃,身前數步外,僧、道、俗全有,那是商和、司徒奇、少林大慧、武當天一,還有華山、峨嵋、崑崙掌教全來了。 怪的是,「華山」除了無為真人外,還有兩位「一」字輩的年輕高手,「三秀」中的老二「一清」,老三「一非」,也隨同到來。 該來的全來了,而單單沒見那位「冷面玉龍」宮寒冰。 南宮逸目中寒芒一閃,回頭笑問:「怎麼,宮大俠沒來?」 辛天風正自愕然,聞言尚未答話。 谷口突然傳來一個清朗話聲:「宮寒冰一步來遲,南宮大俠諒宥。」 青影如電,飛射落地,可不正是那位「冷面玉龍」宮寒冰? 委實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巧極! 群豪一致投注,商和神色淡然,司徒奇卻挑起了長眉。 南宮逸目光逼視,淡然一笑,道:「宮大俠怎不跟大夥兒一起來?」 宮寒冰玉面一紅,赧笑說道:「宮寒冰內急入廁,及至回房不見了家二師弟,一問之下,才知諸人來了『華陰』,故而遲來一步……」 南宮逸笑道:「可惜宮大俠遲來一步,不然定可見見那位『幽冥帝君』。」 宮寒冰一愣說道:「怎麼,莫非適才……」 南宮逸截口說道:「那位『幽冥帝君』剛走。」 宮寒冰陡挑雙眉,雙目之中暴射凜人殺機,震聲說道:「南宮大俠,此言當真?」 南宮逸淡淡一笑道:「宮大俠該知道我不是相欺。」 宮寒冰臉色一變,默然不語。 那神態,似是悔恨自己遲來一步。 南宮逸淡淡一笑,又道:「宮大俠不必如此,彼此既已短兵相接,以後何愁沒有跟那位『幽冥教主』碰面之日,不過……」 笑了笑,接道:「我希望宮大俠以後別再遲到,以免錯過那擒賊良機。」 宮寒冰威態倏斂,抱拳謝罪:「一次已夠悔恨無窮,宮寒冰焉敢再有下次?」 挑了挑眉,接道:「宮寒冰謝罪之餘,要斗膽直說一句,宮大俠既然跟那『幽冥教主』朝了面,就應該當場把他擒獲,永絕後患,安定武林,以南宮大俠蓋世功力,這該不是……」 司徒奇蒼目怒芒一閃,正要截話。 南宮逸飛快說道:「宮大俠所責甚是。無如,宮大俠忘了一點,南宮逸一身所學,尚不足以擒那『幽冥帝君』,倘若能跟宮大俠聯手,那該又當別論。」 宮寒冰臉色一變,跺腳就道:「恨只恨宮寒冰遲來一步,不然……」 司徒奇冷然插口說道:「宮大俠不必自責,沒聽我老三說麼?以後碰頭的機會多得是,屆時,只要宮大俠有一次在場就夠了。」 宮寒冰臉色連變,苦笑不語。 他不說話,辛天風卻突然接了口:「老弟,不是我說你,你既知那匹夫會到這兒來,就該早點通知大夥兒,怎麼……」的確是直腸子說直話。 宮寒冰面含詭笑,望向了南宮逸。 南宮逸視若無睹,笑了笑道:「二俠錯怪我了,我原是打算當著大夥兒揭露『川中三劍』、『閩西四虎』的秘密身分,卻沒料到會把他給引了來。」 群豪神情一震,辛天風瞪目說道:「老弟,他們七個果然是『幽冥教』徒麼?」 南宮逸道:「不然怎會引來了『幽冥教主』?他又怎會殺之滅口?」 辛天風徒挑長眉,圓瞪鳳目,氣得說不出話來。 出家人畢竟是慈悲,人死了一了百了,罪孽全消,自不會再去記恨,那高僧、高道連忙閉目低誦佛號不已。 宮寒冰滿臉羞愧色,突然搖頭說道:「有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一點不假,他七個當初毅然加入行列,我只道是同仇敵愾,卻不料……」 司徒奇大笑說道:「不錯,『幽冥教』詭譎毒辣的陰謀伎倆的確是層出不窮,防不勝防,大夥兒可得留神點兒,別讓人家要了命去,還當他是朋友。」 群豪悚然動容,宮寒冰也頻頻點頭:「司徒大俠說得是,今後咱們當真得提高警覺,處處提防,時時小心,要不然,『幽冥教』未滅,咱們自己反倒個個躺下,那才冤呢。」 一句話說得人人心情沉重,默然不語。 沉默中,商和卻突然說道:「話可又得說回來了,這兒躺著的七個正是最佳明證,誰要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為了賣命,不是死在咱們的手中,便是毀在他們自己人拿下,只有這麼個下場。」 群豪頻頻點頭嘆息間,那位「三秀」中的老二「一清」,低下了頭。 這,誰也沒有留意,可全落在南宮逸眼中。他淡然一笑,接著說了這麼用意深刻的幾句話:「大哥別那麼嚇人,那急流勇退,及早回頭的應屬例外。」 商和笑道:「說得是,三弟,不過那要看他知不知醒悟,知不知回頭了。」 一清猛然抬起了頭,目中奇光一閃,但倏又機伶一顫,神色趨於黯淡,再度低下了頭。 南宮逸暗暗一嘆,目光落在了「川中三劍」等七人身上。 「人死一了百了,咱們不能讓他七個曝屍此處,任鳥獸作踐,大哥、二哥幫幫忙,把他七位埋了吧。」 俠骨仁心,不愧奇才。 有他這麼一句,大夥兒立即一齊動手,沒一會兒工夫,這峽谷之中便多了七座新墳,七坏黃土。 大夥兒默注片刻,正要離開。 辛天風突然說道:「老弟,脫下來吧,還穿著這看了令人惱火的東西做甚?下次你要再穿,小心我拿你當『幽冥教』徒對待。」 南宮逸這才想起身上那件黑衣,連忙脫了下來,隨手丟棄在七座新墳之旁,失笑說道:「那是小事,只可惜白費了我那幾錢銀子。」 這句話逗人,大夥兒全笑了。 笑聲中,魚貫出了峽谷,同返華山。 由「華陰」到「華山」,在常人腳下,這段路不能算近,可是在這些當世武林一流高手的腳下,卻算不了什麼。 月影兒沒偏多少,群豪已然登上了「蓮花峰」。 在登上那百級石階的最後一級,剛踏上「三清院」前那片廣場,一樁怪事兒卻看得群豪個個心神震動,一致愣住。 那「三清院」前廣場中央,「九葉金蓮」池旁,冷然孤傲地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不是「華山」的三清弟子、道裝全真。 而是身材頎長,面貌俊美,臉色顯得有點陰森白意的黑衣人,赫然竟是那位九陰傳人,目前公認天下無敵的宇文伯空。 「華山」重地,「三清院」前,多了這麼一個人,闖進來這麼一個外人,而整座「蓮花峰」如今卻仍是靜悄悄的。 顯然,「華山派」的眾多高手,還沒有發現有人上了「蓮花峰」,有人進入了他們的中心重地。 這雖說驚人,卻不足為怪,因為南宮逸都能來去自如,何況這位功力比他猶高一籌的「玉面烏衣秀士」宇文伯空。 看情形,宇文伯空不是來找「華山」霉氣的,所以他才站在「三清院」外,要不然,整個「華山派」恐怕早已…… 無為真人機伶一顫,首先口喧佛號:「無量壽佛,這位施主……」 話未說完,一聲清叱,「三秀」中的老二「一清」,突然越眾掠出,閃電撲向廣場中央的宇文伯空。 無為真人沒有攔阻的意思,本難怪,他不知來人是誰,只覺得「華山派」丟不起這個人。 可是他糊塗一時,竟沒想想人家是怎麼上的「華山」。 南宮逸心神一震,忙揚輕喝:「使不得,快退!」 及時出掌,橫截一清。 一清身形剛被截退,「鐵腕墨龍」辛二爺卻又一聲長笑道:「他不行我行,老弟,讓我來試試!」 他虎軀剛動,司徒奇眼明手快,揮掌如電,一把攫上了他的肩頭,說道:「辛老二,你也不行。」 「鐵腕墨龍」何曾服過人?鐵膽天生,由來不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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