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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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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蒙面人狡黠目光一转,嘿嘿笑道:“南宫大侠不必操心劳神,本教自有照顾‘判公’之人。” 南宫逸挑了挑眉,道:“还是我把他带交宫寒冰吧!”一指点了高大黑衣蒙面人穴道,顺手把他提了起来,道:“阁下,请带路。” 黑衣蒙面人目中诡异目光闪漾,略一犹豫,道:“我遵命,南宫大侠请跟我来!” 话落,转身向峰上飞驰而去。 南宫逸淡淡一笑,提着高大黑衣蒙面人腾身跟上。 前行黑衣蒙面人尽展身法,笔直而上,直上峰顶。“骊山”绝峰高耸入云,上几触天,常人绝难攀登,但在这两位武林人物脚下,那一如康庄坦道,没一会儿便到了峰顶。 前行黑衣蒙面人一到了峰顶,便驻步停身,伫立不动。 南宫逸游目四顾,只见立身处是一小片平坦之地,砂石遍布,寸草不生,只有一块大青石静静沐浴在月色中。 平视,“骊山”另一峰“蓝田山”隐约云雾之中,近在目前。 下望,偶尔山风过处,云雾乍开,满眼苍翠:“清华宫”、“长生殿”、“集灵堂”、“华清池”等尽收眼底。 而,除了身旁那带路黑衣蒙面人之外,再难见一个人影。 南宫逸收回目光,转望身前黑衣蒙面人,道:“就是此处么?” 黑衣蒙面人点头嘿嘿笑道:“正是此地,不过这是客座。” 南宫逸扬眉笑道:“那么,宫寒冰的主座又在何处?” 黑衣蒙面人尚未答话,对面,那隐约于云雾中的另一座峰头上,突然传来宫寒冰的带笑清朗话声:“有劳动问,宫寒冰已在此候驾多时。” 南宫逸循声望去,只见对峰一根石梁根端,一直伸展到两峰头之间,上托苍冥,下临深渊;而此际那根石梁尖端上,盘膝坐着一个身材颀长的黑衣人,正是“幽冥帝君”宫寒冰。 月色下,宫寒冰的脸色有点苍白,但却挂着一丝轻淡微笑,显得十分泰然安详、悠闲洒脱。 南宫逸略一估量,那根石梁的最尖端,也就是宫寒冰的盘坐处,距离自己立身峰头,少说也在三十丈外,要想纵身过去擒他,不但是近乎痴人说梦,而且也要担很大的危险!不由暗暗皱了皱眉,扬声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敢邀我会面,原来你选了这么一个对你安全有十分保障的好地方,那就难怪了。” 宫寒冰也扬声笑道:“面对天下第一人,又是阁下与宇文伯空都要对付我之际,我不得不为自己安全着想,这换了谁也一样。” 南宫逸笑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山风强劲,阁下要小心了。” 宫寒冰笑道:“多谢提醒关怀,宫寒冰安如盘石,掉不下去;其实,我要是一失足成了千古恨,倒免得阁下东奔西跑地费手脚了。” 南宫逸笑道:“你错了,我并不希望你掉下去落个粉身碎骨、白遭报应,我要你活生生地落在我手,把你活生生地交给天下武林。” 宫寒冰道:“不愧大丈夫磊落胸怀,可惜我已安排好了退路,今夜是不能了,错过今晚再说吧!” 南宫逸耸肩摊手笑道:“两下里相距三十余丈,我虽有飞渡之心,却苦无飞渡之力,再说我也不愿冒那被你乘机下手之险,只好候诸异日了。” 宫寒冰笑而不语,南宫逸身前那黑衣蒙面人这时躬身施了一礼:“我奉命带路,如今任务已了,敢请告退?” 南宫逸还礼笑道:“阁下尽管请便,我多谢了。” “好说。”黑衣蒙面人目光落向南宫逸手中,说道:“南宫大侠,本教‘判公’可否容我带走?” 南宫逸笑道:“阁下只管放心,我不会伤害于他。” 黑衣蒙面人诡笑说道:“岂敢!是南宫大侠自己说要把‘判公’交与帝君。” 南宫逸扬眉笑道:“阁下倒是记得很清楚。不错,不管宫寒冰他打算逞什么阴谋伎俩,话是我说的,我找他,人拿去。” 振腕微抛,高大黑衣蒙面人投射而出。 黑衣蒙面人忙伸双手相接,却被冲力带出好几步外,目中飞闪诡异之色,嘿嘿一笑,道:“多谢南宫大侠!”转身如飞掠下峰顶。 如今,这清冷峰顶小小的平坦砂石地上,只剩下了南宫逸一人,衣袂狂飘,直欲乘风飞去。 他投注宫寒冰,笑道:“阁下,你的人都走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话了。” 宫寒冰道:“南宫逸,你错了,你该知我,我要是有害你之心,有计算你之预谋,我不会在乎牺牲几个手下。” 南宫逸心头一震,笑说道:“我忘了你生就一副狠毒心肠,为要达到目的,向来不择任何手段。” 宫寒冰笑道:“这才不愧知我,后一句我不置辩,前一句我要更正。你该知道,人之初,性本善。” 南宫逸道:“你似乎有所自解,我不知你怪的是谁?” 宫寒冰目中立闪凶煞,道:“天下武林,天下武林逼我如此!” 南宫逸笑道:“欲加人罪,何患无辞,欲脱巨罪,也理由良多。” 宫寒冰道:“我说的是实话,事到如今,我也可以告诉你,你可知道廿多年之前,有个名唤宫天玄之人?” 南宫逸脑中电旋,神情忽震,道:“我知道,宫天玄当年独霸一方、威震关外,为武林中有数的几个黑道邪魔之人,如何?” 宫寒冰目中寒芒一闪,倏又敛态,说道:“人死无对证,只有任人指说;不过,据我所知,他也只是性情怪异偏激、为人孤僻,好恶随心,似乎称不上一个‘邪’字,更称不上一个‘魔’字。” 南宫逸道:“那是你对他太宽厚了些。据我所知,他在关外横行霸道、劫掠烧杀,为人残酷毒辣,较今日之你,有过之无不及。” 宫寒冰脸色一变,旋即淡淡说道:“你既有这种想法,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南宫逸道:“我是站在公正无偏之立场,说一句公道话。” 宫寒冰道:“你也认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邪魔?” 南宫逸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宫寒冰冷冷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他是个天下少有的好父亲。” 南宫逸呆了呆,注视道:“宫寒冰,这话怎么说?” 宫寒冰道:“他是先父,我宫寒冰是他唯一的爱子。” 南宫逸心头猛震,道:“我明白了,当年天下武林激于公愤,群起征讨,杀了宫天玄,因而你记恨在心,引为血仇,乃就……” 宫寒冰冷然点头,道:“你明白就好,父仇不共戴夫,当年天下武林那种卑鄙狠毒的手法,不是任何人所能忍受的,换了任何人也一样,血债总要以血偿还。” 南宫逸道:“人死虽然一了百了,但事关今日,我仍要直说一句,按宫天玄的生平作为,他百死难赎。” 宫寒冰道:“至少站在我身为人子的立场上,我不能不为父报仇。” 南宫逸道:“亲仇该报,却应先分辨一下是非;令尊生前所作所为,你该比谁都清楚,倘若你口口声声为父报仇,那当年受害于令尊之人的后代,又要找谁报仇?” 宫寒冰脸色一变,默然不语,但旋又厉声说:“宫寒冰在此,让他们来找我就是!” 南宫逸未加驳斥,挑了挑眉道:“况且,若非当年天下武林一念不忍,留他子嗣,如今,还会有你这个人在武林中兴风作浪么?杀死宫天玄那是除害,留你宫寒冰,这是恩德,实际说起来,天下武林对你宫家只有恩而无仇,只有德而无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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