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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阳山神姥笑道:“事不宜迟,为师这就下山到三圣宫去见法光道兄,你且陪黄少侠在山上解闷,却不许到处乱跑。”

  “谨遵师命!”

  米天香一本正经地说,但那长长的眼睫毛眨着,那样子,逗得阳山神姥与黄天朗不由笑了起来,她自己也再忍不下去,“噗嗤”一声,咭咭地笑起来。

  “鬼丫头!”

  阳山神姥笑骂一声。

  “为师这就下山。”

  接又转对黄天朗道:“你腰背上的掌伤初愈,不宜走动,还是躺在床上,歇一会,最好是运用师门内功心法,运功调息一番,那会对你大有裨益。”

  说完,便自起身向外行去。

  米天香忙跟着送出门外。

  而黄天朗自然也跟着相送阳山神姥下山。

  三圣宫就在阳山脚下,规模不大,只有两进殿房,却是这方圆数十里内,最大的一座庙宇,也是香火最鼎盛的。

  无他,因为三圣宫内的道人,皆会一点法术,譬如驱鬼降妖辟邪,祈雨消灾什么的,还会用符咒治病,故此,善男信女如云。

  不过,最主要的是,法术颇灵。

  阳山神姥来到三圣宫之时,已近黄昏了。

  主持法光道长听说阳山神姥到访,连忙从云房中赶出来相迎,将神姥迎进云房中。

  在蒲团上坐下后,法光道长单手打个问讯道:“云施主忽然到访,未知有什么指教?”

  阳山神姥忙稽首道:“道长好说,老身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次来,实是有个坏消息相告。”

  法光道长听得脸露讶异之色,诧然道:“云施主,敝宫好好的,未知施主说的是什么坏消息。”

  阳山神姥一听法光道长这样说,便猜到,他一定还未知道法净道长遇害的死讯,当下不答反问,道:“道兄,令师弟法净道长是否外出未归?”

  法光道长双眼一睁,讶异地道:“施主怎会知道敝师弟外出未返呢?”

  阳山神姥神色一黯,叹口气道:“因为老身曾见过令师弟……”

  法光道长不是个笨人,但就算是白痴,这时候,也应该猜到,阳山神姥无端端提起法净,而神色又显得哀戚,那必然是他出了事,当下焦急地问道:“云施主,莫非敝师弟出了什么事不成?”

  阳山神姥又叹口气,说道:“不错,令师弟已遇害身亡!”

  法光听得心神一震,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双眼倏睁,疾声道:“云施主,敝师弟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在什么地方?谁人下的手?”

  他在惊急之下,一口气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阳山神姥吁口气,戚然说道:“道兄,令师弟是在昨晚三更时分遇害的,遇害的地方,就在鸡爪山脚下的那片疏树林之前。”

  “他怎会在那里出现的?”

  法光道长惑然不解地嘟喃一声,随之又急切地目注阳山神姥道:“云施主,敝师弟到底是被什么人加害致死的?知道么?”

  阳山神姥沉声说道:“道兄还记得老身曾对你提过的那位隐居野狼岗上的妖人么?”

  法光道长一听,霍然变色道:“莫非是那妖人杀害敝师弟的么?”

  “猜对了!”阳山神姥脸色凝重地道:“正是那妖人驱使那些略成气候的僵尸,扑杀今师弟,并噬吸其精血!”

  法光道长霍然从蒲团上挺起身来,但马上便警觉到自己失态了;复又坐回下去,脸上肌肉一阵颤动,好一会,才长吸一口气,对阳山神姥道:“就是那位自号阴灵神君的妖人?”

  阳山神姥点头道:“不是那妖人,还有谁!”

  “云施主,是你亲眼所见?”

  “今师弟被那妖人邪法驱役的妖魅扑噬吸血的惨怖情形,老身亲眼所见。道兄,请恕老身冒昧,令师弟怎会惹上那妖人的?”

  法光道长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摇摇头道:“这一点,贫道也是茫然不知究竟,也从未听敝师弟提起过,而且,敝师弟昨天午后出宫,是到牛屎坪作法驱邪,不知怎的,他竟然会与那妖人冲突,说起来,牛屎坪离鸡爪山颇远,而且根本不需要从那里回宫,不过,那妖人不知弄什么妖法杀死敝师弟,贫道决不能坐视不理!”

  接着稽首朝阳山神姥道:“多谢云施主专诚相告敝师弟被害之恩。”

  阳山神姥忙道:“道兄,些微之事,何须挂齿,不怕对道兄直说,老身这一次来,是想探一下道兄之口风,因为老身也想对付那妖人,以免他邪法大成之后,危害地方,肆虐乡民。”

  一顿续道:“如今道兄为了令师弟之死,也要对付那妖人,那就好了,咱们可以联手对付那妖人,不至人单势孤,彼此也有个照应。”

  “云施主,你我要说是同仇敌慨了。”

  法光道长双眉耸动了一下。

  “不过,听说那妖人邪法颇高,还是凉山僵尸门的人呢!”

  阳山神姥正色道:“一点不错!看来道兄知道得不少,是位有心人!”

  法光道长:“既然与‘狼’为伍,那总要加以防范的啊,若不知道得多一点,万一发生冲突时,也好知所应付,这就叫知己知彼啊!”

  一顿,叹口气道:“本来,贫道自听闻那妖人居住野狼岗,便欲将他除去,以免让他成了气候,那时使为其所害了。可是,贫道暗中潜往野狼岗探查过一次后,便知道不是那妖人的敌手,若是不自量力,与那妖人顽抗,那只会白白送死,所以贫道一直隐忍着,没有贸然去找那妖人动手。”

  阳山神姥深以为然地说道:“道兄所说极是,老身何尝不是因为自忖不是那妖人的对手。否则,早已动手歼除了那妖人了!”

  “云施主,你怎会半夜出现在鸡爪山下,恰好看到敝师弟被那妖人所害的?”

  法光道长将话题扯回到先前的说话上面。

  阳山神姥道:“说起来,也是事有凑巧,老身因有事走了一趟蜈蚣岭,因为不放心小徒一个人留在山上,便夤夜赶回去路经鸡爪山下时,听到夜空中传来厉啸声,一时好奇之下,加上又听出啸声传来处,相距不远,便循声赶去看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半夜发啸,是否发生了什么小。及至赶到那片疏林子前,正好看到令师弟惨遭尸噬,而一个叫黄天朗的汉子,因不忍眼见令师弟惨遭尸噬,出手相救,其身手虽然不俗,无奈又怎敌得过那些受邪法驱役的妖魅,眼看着他亦将遭尸噬,老身一时不忍,先是冷不防发出一记五行神雷,将那些妖魅震得倒在地上,而那妖人亦被震得呆了一呆,老身就乘那刹那之际,施展神风诀,借那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之机,乘机挟起那年青人,因利乘便利用风遁而逃,那妖人也真厉害,还发一记赤磷阴光掌,要不是老身遁走得快,还不能全身而遁呢!”

  说时,脸上微露惊怯之色,并将黄天朗向她述说,她没有看到经过情形,向法光道长详细地说了一遍。

  法光道长听着,也动容不已,暗暗心惊,待阳山神姥说完,吐口长气道:“这妖人果然厉害,若不早将他剔除,待他邪法大成之后,只怕天下之大,没有什么人可以克制得了他,那时候,其为祸将更烈!”

  说时,脸上露出忧虑之态。

  阳山神姥深以为然。“然则道兄有什么好主意,对付那妖人?”

  法光道长沉吟有顷,说道:“那妖人得到那几只妖魅受他驱策,可说如虎添翼,而若是让那些妖魅成了气候的话,只怕就凭贫道与施主的能耐,也克制不了那些成了精的妖魅,所以,为今之计,是先将那妖人驱役的异物剔除,然后,再全力对付那妖人,这样,就不致在对付那妖人时,受到那些异物的掣肘,云施主意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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