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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只闻劈叭一响,背心上一段松枝,被震得倒飞八尺,可是,就因这心神一分,第三根天蚕丝一软一弹,竟又恢复原状。石鼓和尚叹息一声!

  “情丝难断,天意使然!”

  冷浩满面红云,愧悔交进。

  石鼓和尚突然掣出一柄晶莹夺目的七首,纵声大笑道:“掌断双丝,已出老僧意料之外,你还难过什么’!十年往事,抛荒待埋,娃娃!你拿了这,翡翠寒晶匕’快点去吧广星月无言,流莹四舞一-冷浩出了惊神寺,犹听到石鼓和尚震耳的笑声,他抚摸着那柄光可鉴的七首!心头有解不戽的疑团晨鸡三唱,万物苏醒,金色的阳光,由这家小客栈的窗榻内进入……纱帐未卷,被褥凌乱,室中的客人早已起身了!

  他临窗而从,手中捧着一把长约九寸的匕首,正在仔细的鉴赏呢!

  “唰!”匕首脱鞘而出!

  啊!这匕首怎地如此耀跟?

  色作淡绿,寒芒四射,就像春日沾满晨露的嫩叶。

  曲指轻敲,声如鸣金戈玉,清越已极。现在他拿起那古意盎然的鞘套,正在全神贯注的审视那斑驳的花纹。啊!那不是花纹!那是字迹,是行蚁走的古篆。

  盘施钩曲,风骨龙胎,难道这年青的客人认得出?

  不错!当今之世,尤其是武林中人,能够认识这种古篆的可说是绝无仅有。然而这少年不是虽人,他乃是八斗书生之子。独指飞魔之徒,武林绝供奇蓖,文武兼资的冷洽,当然又当别论。他天资颖悟,幼承庭训,饶是鞘上字迹苍劲,笔划奇古,但几经辨认,终于明白了其中之意!原来在汉明帝时,商僧炎雷精研武学.造诣之深,已达天人之交,当其圆寂之前,乃将毕生心血,录之于,取寒潭碧玉封之,后以绝世神功,将碧玉铸成韦陀之形,藏之深山,以待有缘。

  又因绿玉韦陀,既经神功锤法,便即坚逾铁石,虽干将莫邪不能动,乃复取翡翠之魄,寒晶之华,特此千古神兵,专为解剖绿玉韦陀之用。冷浩看完这段文字,才算明了“绿玉韦陀”与“悲翠寒晶匕”的来龙去脉。及至翻转鞘套,却又令他大惑不解。

  原来鞘套反面,似乎也有几行字迹.不过已被人用内家真力抹去,仅止左下角,残留着隐隐约约十个小字:“……掌断三丝,情缘全消,任君……织细娟秀,分明出自女子之手,字里行间,流露出缠绵情意,尤以那“掌断三丝”几字,与昨夜之事,分明大有关连,冷浩暗自沉吟:难道说这位遁迹空门的老前辈,竟述有一段裒怨情史?

  鞘套反面痕迹犹新,可见这位武林高僧,不原外人知道他这一段隐事,可是,飞龙禅师分明为此匕首而来,他又是为何知道的呢?”思量至此,馈觉那少林僧人心蕴险机,不可不防,说不定昨晚紧要关头,在背后偷袭者就是此人?种种小事,细研详敲,恍悟滴翠峰上被窃的绿玉韦陀,乃是膺晶,飞龙禅师手中之物,才是真正的炎雷遗宝。

  此中因由,若不是天一上入主使,就是这飞龙禅师从中作祟,可能就连银须叟之死,也是大有秘密。在他神驰物外之际,突闻一阵奇特的敲门声,两重一轻,连敲三次,便听隔室有人沉声说道:“什么人?”“席卷夫下,包罗四海,银牌令下三九号执事有事求见!”

  拎浩一闻“银牌”二字,心中不由一愕,暗道:“难道此人与‘血海地阙’有关?”思量中但闻一声“进来!”更觉门声伊呀!似乎那人已经进入隔室内,只听他拘谨地说道:“姑娘法论,大王已经传檄武林,请令主速往丽水会合,赶返血海地阙!”

  此人果与血海地阙有关,看来他口中所说的姑娘,一定就是那神秘的白衣少女,只是那十二辆马车,由遣世山庄一路而采,她怎会又突然到达丽水呢?冷浩本是极聪慧之人,心中一动,陡然醒悟,知道一定是在渡河之时,白衣少女带车上铁箱,改从水路而去,却故意把这十二辆空车。作为诱敌之饵……步履笃笃,隔室之人似已出门而去。

  那人口中的大王是-他传撤武林做啥?

  冷浩心中疑思峰涌,匆匆收拾,随后赶去。

  一出店门,便见个四十来岁的文士,在前面一播二撰地向东而行。冷浩随在身后,虽看不清他面貌如何?但一见那身紫衣,就知道他在血海地阙的身份,决不在穿心白骨爪之下,尤其在武功上似乎犹有过之。血海地阙中的大王,到底是何许人物,竟能收揽这多江湖范雄?

  冷浩正觉心中不解,蓦闻左侧酒楼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人影闪出,正是滴翠峰头仗义执言的惜花公于。只见他满面笑容道:“冷兄好快的脚程,小弟昼夜兼行,仍旧是望尘莫及,但不知窃宝凶手,可曾赶到!”

  冷浩见他语意关怀。顿生亲切之感,想起以前对他种种猜疑,心中竞觉无限愧疚,当下层颜一笑道:那人决没想到,这样一个文弱,少年,出手竟热如此凌厉,惊叫一声,向后连退三步,满眼俱是惊异之色。冷浩那里真想打他,就在两掌搭上那人肩胛之际,复又抽招怒喝道:“你再不说,就休想活着出去!”

  那人目注朗廊房中的紫衣文士,面色惨白,额角渗汗,似是心存畏怯.不敢直言,若待不说,又怕冷浩猝下杀手。这情形冷浩当然看得出来,正待那紫衣文士却于此时冷笑一声:“阁下有胆,何不过来问我?”

  神态倔傲,语慧托大,一付目中无人的样子,冷浩怎Q6看得顺眼,闻盲一侧,报以冷笑道:“我问你的事情还乡,你慌什么广紫衣文土似乎乎日-指气使已惯,一闻此言,顿时怒形于色,仰天长笑道:“如此狂妄之徒,我还条一次碰上,大侠客!把姓名报上来听听,看是那个不长眼的老鬼教出来的孽徒?”斯可忍,孰不可忍,冷浩面色倏变,寒声说道:“招…魂…幡…新…主…天…涯…游子…冷…!”他说时一字一顿,字字职同沉电一般,震得屋瓦播晃尘沙飞落。

  紫衣文士再也无法镇静,由地上霍然坐起愕然惊问道:“招魂幡?汪湖上传言招魂的新主人是你?”“不错!就是在下!”

  紫衣文土愕然半响,突然放声长笑遭:“哈哈!独指飞魔,乾坤尊霸,当年缘楼一面,始终耿耿于怀,今日宰遇,我倒要看看那武林称绝的天魔指,究竟妙到那里?”

  紫衣振动,往前连几步,又掌半提,凝神以等待。

  冷浩脚步一错,满面俱不屑之色,两手缓缓提起,十指凌风舞动,傲态凌人,那还把对方放在眼下?紫衣文土见状勃震怒,正待抢先出掌,突闻一声锐啸,廊外升起一蓬绿焰,火光粼粼,直冲霄汉……他见后面容倏变,双手下长垂,冷哼一声:“本座急事在身,暂且饶过今日。若不及早悔悟,江湖虽大,可无你立足之”地了!”风声飒然,紫衣飘荡,如同巨鸢升夫,逞向廊外扑去。

  冷浩冷笑一声,肩头微动,正想出手阻挡……

  突然之间,廊门外传来一声奸笑;“好小手!要跑趁早,现在还来得及么?”止步回头,只见当门立着两人,头一个道袍高髻,正是那黄风真人,不过此时手中支了一把蝎尾钻,在他左边,姑着那遗世山庄会过的岭南巨魔,黑衣阎罗冷傲秋。冷浩知道那黄风真人功力并不在黑衣阎罗之下,先前-招占先,乃是出敌不意,此时二人联手,则自己在百合之内,实无取胜把握。果然,黑衣阎罗似是若有所持,桀桀怪笑着,取出一枝长约三尺的金钩,抖手一震,泛出丝丝冷气。冷浩未曾开言,墙外飞出一条人影,惜花公子已经飘身而进。

  他目注当场,见黄风冀人约来的帮手,仅是个毫不起眼的小老头,不由得大失所望,不过他生性狡诈,见风转舵,眼珠一转,立即满面诡笑道:“冷兄尽管放手收拾那杂毛,这糟老子让我来对付!”话间甫落,掌已拍出,上取脸腹,下攻丹田,虚中套实暗里用上七成真力。黑衣阎罗狂吼一声:“不长眼的小狗!冷傲秋三字威镇五羊城,没想到几年不进中原,尖湖道上竟出你这些狂妄小于广暴吼中期进三步,弃钩用掌,拍出一股凌厉掌风。

  惜花公子一闻拎傲秋之名,陡然心头猛震,急提起丹田之气,真力用足十成。在年青一辈之中,惜花公子乃是佼佼不群的人物。

  但若与黑衣阎罗相比,那就相差太远。只听轰然一声顿觉两臂酸麻,脚下一晃翻出八尽开外,冷浩见状欺身而进,声说道:“杨兄梢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两份新欠债,请让小弟自行结算!惜花公子正中下怀,身形微动,复又退后八尺。

  黄风真人狼埠一声;“小鬼!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辰,快亮兵刃!”冷浩初得翡翠寒晶匕,正想借机一试锋芒,反腕一挥,但闻清音回苗不已,那柄宽不逾寸,长不盈尺的罕见兵刃,业已脱颖而出。

  他行所无事地顺手一抖,顿时劲气潮涌,绿芒四射,十步之内,但觉寒流震衣,刺肤欲裂。黑衣阎罗,黄风真人俱都满惊奇,相顾愕然。

  惜花公子目射贪光,胸头妒火如焚,几乎不克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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