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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那五人都是一怔,谁也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瘦老头子,就是武林一怪覃寄愚本人。

  那姓王的汉子,巨目一睁,吼道:“胡说,覃老前辈早已死在血石山中,你好大的胆,竟敢冒充他老人家的名号。”

  就这一句话,那姓王的汉子就漏出了底,要真是玉箫仙子派出来的人,怎会不知武林一怪覃寄愚没有丧生之事?

  武林一怪覃寄愚嘿嘿冷笑道:“你们算是鬼摸了头,走错了路,当着真人面前说起假话来了,玉箫仙子昨天才和老夫分手,为什么不会向我提起此事来,明明是你们有意为恶,却把帐记在玉箫仙子身上。”

  那五个汉子颜色陡变,显然是心中有鬼,被武林一怪说中,其他四人的跟光,都转向那姓王的汉子身上,无疑的,那姓王的汉子,乃是五人之首。

  武林一怪覃寄愚不待他们想好说词,又大吼一声道:“快说出你们是奉了何人的差遣,老夫或可饶你们一命!”

  那姓王的汉子,不愧是久走江湖的黑道人物,微一怔神,便又恢复了镇静,仰天一阵哈哈大笑道:“管你是谁!今天你们一个也莫想活命。”

  五条身形同时纵起,刀光剑影,猛向覃寄愚扑来。

  武林一怪覃寄愚冷哼一声,大袖纷飞,劲气如潮,将纵身扑来的五人,硬逼了回去。

  那五人虽也是江湖上成了名的黑道人物,如论单打独斗,足可以和宁和打个平手,但是遇上武林一怪覃寄愚,就差得太远了。

  这还是因为武林一怪覃寄愚另有居心,想追问出他们幕后的主使人,查出自己的仇家来,否则,若依他当年的心性,那里还有那五人的命在。

  只轻轻的一挥,震退了五人,也震破了他们的胆,他们几曾见过功力如此深厚的人,不由脸上都有了惧怕之色。

  武林一怪又大喝一声,道:“要打到外面去!”两掌伦挥,劲风勃勃,把五人赶出了屋外。

  屋外的院子不小,宽广约在五丈以上。

  那姓王的汉子低声吩咐道:“兄弟们,老鬼厉害,我们走!”

  五人身形一开,分由四面窜逃出去。

  武林一怪覃寄愚怪笑连声,人却站在门口纹风不动,只双臂一扬,指端射出几缕劲风,直向那五人袭去。

  那五人已起的身形,立即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个一个的凌空跌了下来。

  武林一怪覃寄愚吩附宁和父子把五人提回屋内,自己居中而坐,又叫妇孺们退了出去,伸手解了他们五人的穴道。

  那五人这时活似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全身抖僳不止。

  武林一怪覃寄愚正色道:“你们如能实话实说,我今天便饶你们过去。”

  那王姓汉子吞吞吐吐的道:“老前辈明察,我们实不是玉箫仙子差来的。”

  “那么主使之人是谁?”

  那王姓汉子从腰中取出一面黄色令牌,道:“我们是奉‘正义之军’之命办事,余概不知。”

  武林一怪覃寄愚低头凝思道:“你们是奉了无形剑孙老儿之命而来的?”

  那王姓汉子说了一句真话道:“飞鸽传书,有正义之军的印信为证,可不问发令之人是谁。”

  武林一怪覃寄愚残眉互剔,想了一想道:“你们心性品格,原不是正直之人,怎能入得‘正义之军’?”

  王姓汉子道:“正义之军遍布天下,我们有‘万家生佛’应老前辈的亲信介绍,自然可以加入‘正义之军’。”

  武林一怪覃寄愚忽然站起身来,挥手道:“你们去吧!”眼看那五个汉子狼狈而去,自言自语的叹道:“鱼龙杂处,终是甚么正义之军!”

  快刀手宁和唯恐失去追查的线索,急急问道:“老前辈,你为什么将那五人放走?”

  武林一怪覃寄愚道:“你以为从他们身上能追出甚么线索来么?”

  一语未了,几声凄厉的惨嚎,顺风吹送而至,武林一怪覃寄愚纵身奔出,宁和父子也随后追去。

  离开快刀手的住屋,不及百丈之远,血淋淋的躺下了五具尸体。

  正是刚刚离去的五人,那姓王的大汉,脑袋被切去了半边,死得最惨。

  武林一怪覃寄愚摇头对宁和父子叹道:“你们看,他们只是受人支使,除了明白今天之事是杀人嫁祸外,能会知道得很多么?”

  宁和父子这才明白,那幕后之人实是心黑手辣。

  武林一怪要他们父子赶快把那五人埋了,免得被别人看见,生出风波来。

  宁氏父子埋好五具尸体,武林一怪覃寄愚又对他们道:“你们的身份已露,祸在眉睫,快回去收拾收拾,隐身逃命去吧!”

  宁静远因未曾入过江湖,没有这种认识,宁和却是一点就透,但他想到武林一怪此来,不但饶了他的老命,而且还助他逃过一次大难,心感之余,非请武林一怪回去用膳不可。

  武林一怪情不可却,只好仍然回到宁家,尽欢一餐而散。

  宁家父子送走武林一怪覃寄愚,立即收拾行李,以便连夜远逃。

  老奶奶实在不愿离开这个居住了十六年的地方,口中不住的罗叨着道:“当家的,这是你惹来的祸害,你看鱼儿这么大一点点年龄,就尝着无家可归的滋味了。还好覃老英雄大仁大量,饶了你一命,要不,我们一家怎样得了呵!”

  快刀手宁和无话可说,只有愧叹的份儿。

  一忽儿,老奶奶又诉道:“前天我还借了村里孔家一斤棉花,应该还给人家才好呀!”

  快刀手宁和道:“我们只带一些细软之物,其他的家俱及房屋,可列出单子来,分送给他们,一来为你还人情,二来留一点纪念吧!”

  老奶奶环视全屋一眼,又叹道:“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一点一滴,辛辛苦苦制起来的,现在要走了,我真有些舍不得啊!”

  快刀手宁和听了也很心酸,但他乃是男子汉大丈夫,毕竟理智重于感情只是催道:“老伴!你不要说了,请你快些收拾好么!”

  老奶扔看看这样,又摸摸那样,忙了半天,一样东西都没有收拾好,最后只好流着老泪拍拍手道:“老伴,我们怎样来,还是怎样走吧!”一挺胸什么也不要了。

  快刀手宁和苦笑道:“你倒硬朗起来了!”

  他们父子祖孙男女五人,对这可爱的茅屋,作了最后一次留恋的巡礼,硬起心肠,打开大门,正要走了出去。

  那知大门一开,门口竟然不声不响的站着四个黑衣老叟,朝他们一裂嘴,阴森森的笑道:“你们都收拾好了么?”

  快刀手宁和反手挡回女眷,大声喝道:“你们是谁?”

  “是谁!送你们上路的好朋友来了,你们难道不领情么?”说话之间,四个人已同时挤进了大门。

  快刀手宁和不由激起了困兽之斗,回头对爱子静远道:“我们只有拚了!”父子二人,都取出了兵刃。

  其中一个老叟干笑道:“凭你们两块料,不动手,少受罪,真要不知进退,只有多吃苦头。”

  快刀手宁和大喝一声,“独劈华山”刀光似电,朝那说话的老叟砍去。

  那老叟左手暴筋鬼爪,带起一股劲风,迎着快刀手握刀右手腕脉便抓,右手则骈指疾点快刀手的“玄机”大穴。

  这式快如闪电,快刀手的快刀,离开那老叟头顶还有二尺之高,便觉握刀手腕一麻,再也砍不下来,同时“玄机”穴,有如利刃相加似的被那老叟戮了一指,顿时全身颤傈,后退三步,跌坐于地。

  就在快刀手被制的同时,宁静远也被另一个老叟点中了“期门”穴,动弹不得,父子同时被制。

  那四个老叟一阵哈哈大笑,将他们父子两人带入内堂,甩在地上。

  老奶奶和儿媳妇及鱼儿,只吓得惊呼一声,向他们父子身上扑去。

  那四个老人一声冷哼,手抬处,老奶奶和儿媳妇又倒出丈外。

  鱼儿则被居中而坐的一个老叟抓到手内,狼嗥似的长笑道:“老夫口福不浅!”伸手便向鱼儿的脑壳上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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