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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覃英回忆着道:“师父告诉了我家的住处,和爷爷的相貌,我回到了家中,就碰见了爷爷,这样自然的事,难道还要用物件来证明!”

  沈元通又道:“后来你爷爷谈起过阴阳玉佩之事么?”

  覃英不耐烦地翘起鼻子道:“你真是婆婆妈妈的!谁会自认是人家的孙女儿、找晚辈做?我这身功夫出自师父嫡传,谁看不出来!”

  沈元通又想道:“他一定不知道覃英身怀阴阳玉佩之事,他暗害武林一怪覃奇愚,可以解说为复仇雪恨。但冒充人家的祖父,又是为了什磨?难道他对英妹妹也放不过?不,英妹妹天真的很,要害她只是举手之劳,无须大费周折。”

  想了半天,只是想不通,又不愿将血石山之事告诉覃英,怕她弄巧反拙,误了大事。同时,又想不出假武林一怪的害人动机何在?是否另有其他阴谋?

  他脑中想着,口中也吟哦不止,覃英看了沈元通发呆的神态,“噗哧”一笑,打断了沈元通的思潮,指着天边一片飘荡的白云道:“你看!那里一只呆鸟。”

  沈元通先是一愣,然后反击道:“幸好我不是真的有阳佩,否则,呆鸟就变成癞蛤蟆了!”覃英反手一掌,没打着沈元通,气得只是跺脚。

  续行未久,沈元通与覃英进入城内,找到长春客寓。

  曾弼早已订好房间。

  这是一个三合向阳小院落,闹中有静,整理得雅洁有致,甚合沈元通和覃英的心意。

  覃英是女孩子,自有她自己的事须待料理。

  曾弼陪着沈元通在房中东聊西扯。

  这时,沈元通背着覃英,把血石山之事,轻声告诉了曾弼。

  同时,和曾弼商量了一番,决定遇到武转一怪覃寄愚[现时仍称他为武林一怪]之后,由曾弼在暗中查察,沈元通则不动声色的保持原有的态度和他周旋,以观变化。

  最后,曾弼叹道:“世界上为恶之人何其多,想不到覃小姐也有一身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恩怨兄弟,你不要辜负………”

  沈元通阻止他往下说,道:“小弟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只好把英妹妹当亲妹妹看待了!”

  曾弼道:“你不怕伤了她的心?难道你对罗小姐还不死心?”

  沈元通凄然的道:“不共戴天之仇,焉能妥协!但她乃是无辜之人,与我互识之后,她一生青春也就完了,我又怎能独善其身,有负人家,此生大仇已了,自然只有独守终生,不谈婚娶之事。”

  曾弼尤有烦言,喋喋不休。

  沈元通知道他是个血性义气之人,乃反问道:“要是大哥处此境地,又当如何?”这样才使曾弼无言可说。

  这时,外面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了一声“店家”道:“有上房吗?”

  沈元通霍的站了起来,对曾弼道:“真巧,他来了!”

  曾弼二话不说,翻出窗外,自去依计行事。

  沈元通刚回身坐下,忽听得覃英房门一响,娇脆的声音欢呼道:“爷爷,你怎知道我们在此元哥哥也来了,还有一个曾哥哥哩!”

  接着一阵脚步声走到门外,覃英一掌推开沈元通的房门,嚷道:“元哥哥,你看谁来了!”

  沈元通镇静地迎进武林一怪覃寄愚,道:“曾哥哥因事先走了,老前辈正好用那间空房。”

  覃英听说曾弼走了,也道:“那人真是,有事要走,也不告诉我一声,下次见了,非整他一下不可。”

  武林一怪覃寄愚面上显出可亲可敬的光辉,笑向沈元通道:“这次总算不虚此行,找到了几本罕世难遇的药物,我回到壑底,看见英儿留下的短柬,才知英儿不耐寂寞来了襄阳,想不到你也比我先到了。”

  沈元通笑道:“晚辈也是刚到不久。”

  覃英挨着武林一怪覃寄愚坐下,仰着头放刁道:“爷爷,你再不来,我要被元哥哥气死了。”说着,一面睨视着沈元通嫣然地微笑。

  沈元通怕她过早提起阴阳玉佩之事,俊面微红地对覃英不住眨眼。

  覃英高兴得笑了起来!

  武林一怪覃寄愚见了小儿女的作态,也敝声一阵“呵呵”大笑。

  沈元通因为心有成见,却听出武林一怪的笑声里甚少真情。

  武林一怪覃寄愚就在笑声中走了出去。

  覃英对沈元通做了一个鬼脸,顽皮的笑道:“你怕我爷爷不?”

  沈元通想起血石山老人的嘱咐,故意寒着脸道:“你爷爷已授命我管教你,你要再放刁,我就要叫你看看大哥的威风。”

  覃英张开双臂,涎着脸道:“你要真打我,不心痛?”

  沈元通忍俊不住“噗哧”笑道:“真不害羞!”

  蓦地,沈元通想起曾弼的话,心神一凛,迅即收拾起嬉笑的态度,长长吁了一口气,催促覃英回房休息,覃英悻悻而去。

  沈元通也盘膝坐在床上运起功来,他因为心绪不宁,竟一时无法静心入定。

  正当他在摒深杂念,快要入定之际,忽然听得屋顶上飘过一阵衣袂之声。

  沈元通一挺腰,由“老僧入定”化作“潜龙升天”穿窗飞出,那边覃英也已从房中飞身出来两人一对面,连起手臂,二条人彰,并肩追了出去。

  前面之人似未施展全力,才容他们越追越近。

  覃英忽然“咦”了声道:“那是我爷爷!……”

  沈元通一摆手,止住覃英要说的话,自己却轻轻的道:“用眼睛去代替你的想法吧!”

  覃英不知沈元通用意何在,伹不再说话,脚下加功,两人身影似箭的追得更近了。

  一路之上,脚下由高楼大厦转到矮屋茅舍,显然这一带正是贫苦人民聚居之处,沈元通暗忖道:“他的目的何在?”

  思忖未毕,却见武林一怪覃寄愚两手分扬,一道道白光分向两旁住户投去。他手不停挥,瞬即投掷了百十户。

  沈元通和覃英藏在近处,直到武林一怪覃寄愚去远,沈元通才落身到就近一家门外,他目光如炬,看见那家人家临窗桌上,平摆着一锭五两大小的小元宝,他连看了数家,家家如是,他迷惘的道:“你爷爷竟是一个大善人!”

  覃英莫明深意地笑道:“我爷爷晚年心境平和,最乐为善,武林一怪那里怪来!”

  沈元通苦笑笑,算是答覆覃英的话,也算是怀疑自己的眼睛。

  覃英叹道:“近来你对我爷爷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疑疑惑惑的!”

  沈元通瞪了覃英一眼,不便说明,满怀心事的和覃英走回客寓,也未注意武林一怪是否已回到房中。

  覃英因为自己爷爷为善之事,落在沈元通眼中,脸上甚是光彩,高兴无比,也不再麻烦沈元通,安安静静的自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街上人言啧啧,风起云涌的传播着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覃英也不打听事由,脸有得色地走进沈元通的房中,含笑道:“爷爷昨晚所作的善事已经传遍全城,走!我们到爷爷房中去看看他老人家。”

  沈元通正要起身,却忽听店中的管事的高声宣称道:“各位老客人,请各自回房,静待马老爷问话。”

  接着,便有几个差人逐房查了过来。

  覃英和沈元通只是两个大孩子,所以差人们连问都没有问他们一声。武林一怪覃寄愚因是年高老人,也未遭留难。

  全店查了半个时候左右,并未查出可疑之人。

  覃英找来店小二问道:“是什么事呀?”

  店小二黄牙一咧,未语先打哆嗦道:“不得了,昨夜本城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灭门之事,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覃英心急道:“什么惨事?”

  店小二结结巴巴的道:“昨晚惠通镖局,连镖头带镖师,四五十口人,全被人送到姥姥家去啦。”

  覃英自语道:“镖局中人,最易得罪人家,一定又是报复寻仇之事。”沈元通默未作声。

  店小二道:“杀人事小,连知府老爷投镖的一颗寸大明珠,也被劫去了。”

  沈元通这时才道:“惠通镖局镖头是谁?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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