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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中年文生目此皆尽裂,厉吼道:“你敢动她,一毛一发,我将你撕成两半!”

  白发老人冷冷笑道:“师兄沉弱女色太深已破戒律,又将本门武技传与外人,两者皆是死罪,师兄,师弟不能再袒护你了!”

  五爪用力,中年文生眸冒金睛,大吼一声,几乎量厥过去。

  “精促”“脊心”两穴为人体血、气两脉以气功血或以血功气,纵然华陀再世也难救治,中年文生武功再高,也感觉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这声狮子吼似的大吼,果将白发老人吓了一跳,中年文生抓紧干载难逢时机,身不回,倏地反抛一掌,掌风如剪,显见困兽之斗,力量也是单身精力所聚,白发老人闪避不及,老脸一变,蓦然厉吼一声,不退反进,爪形五指,深深插了过去,正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绮玉被这突来的变故骇呆了,竟忘记了逃去。

  电光火石霎那,两声凄厉的惨嚎,划破幽静岑寂长空,白发老人连打了三个跄踉才摇摇欲堕的站着身形,中年文生则狂喷鲜血,扑倒地上。

  白发老人眼如铜铃,仰面痛嚎几声,忽向绮玉立身之处扑来,绮玉花容失色,早被他惨厉的面容骇呆了,想逃也使不出力量,白发老人十指其张,如爪似啄,一阵风似压袭过来。

  中年文生倏然坐起身来,不如那里来一股力量,忽然冷凄长笑一声,张臂抱住白发老人,顺手掏出那乌黑的牌子,奋力抛给绮玉,大叫道:“绮玉……接住……快……避……”

  一掌举起,正要举拍白发老人背梁,一阵昏晕的暗影罩下,竟无力拍下。

  白发老人双手扼住他的喉咙,用力一按,中年文生登时咽死过去。

  白发老人站起身来,张臂扑来,用那神哭鬼嚎的声音吼道:“还我紫龙令,拿来,拿来……”

  绮玉惊慌失措,见他扑来,连忙闪躲,滑啦啦一声,白发老人扑不住绮玉,连人带树摔进草丛里,绮玉芳心纷乱,不知往那一面逃走才是,白发老人厉吼一声,抬起被荆棘划得鲜血淋淋的脸孔,张开猿形粗臂,又自扑抱过来。

  绮玉暗一咬牙,击出一掌,不管打没打到白发老人,反身便跑,形如亡命之徒,耳畔厉吼如鬼,她心散胆裂,足下加劲,几乎展尽毕身功力。

  不知跑了多久,她自己也迷迷茫茫,只知只要有路便跑,这时,东方已呈鱼肚白色,远方几声清越的鸡呜传来,她才蓦然惊觉,一股累乏睡意猛侵而来,猛打个盹儿,一坐下来便昏睡过去。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她突觉得耳边嗓声异常,连忙睁开眼睛吓然面前围拢一大堆男女老少,奇异的望着他,低头一看,服束裂缝处处,云鬓蓬乱,十分狼狈,怪不得许多人围拢看笑话,且指手划脚的私议着。

  众人见她醒了,噪恬了一阵才纷纷散去。

  思想昨夜一幕,绮玉余悸尚存,但日后生活,又是一忧虑,忽然一阵眩晕袭上脑际,喉头一甜,吐出不少黄水,他记起幼时老人家的话来,不禁又惊又悲,暗想:“我竟有孩子了,那是越大哥的!可惜他死了,否则他知道以后,不知要多高兴!”想着,豆大泪水滑落面颊,无比的辛酸苦楚浮上心头。

  他回忆,回忆越大哥生前一言一动,一喜一怒,他主意要把“他”的孩子教育成这样一个人,女的毅力坚忍伟大的,他慢慢浮现了一朵凄楚的花意。

  突然,一连串铁声传来,清亮无比,无论行人,庄稼汉全停止了工作,翘首注视,宽阔的马路上,出现了一群缟衣如雪,打扮朴素的年青少女,各人手上拿着一面三角旗子,绮玉凝眸视去,白布旗上鲜红的写着几个字:“神鹰教消弥天下苦难!”

  另一面旗写道:“神鹰教欢迎各方英杰批评指教。”

  另一面写着:“加入神鹰教,发扬道义。”

  响完沉洪的金锣声冲天而起,这一群缟衣少女有如凌波仙子,走得背影俱逝,绮玉暗忖:“几个月没有在江湖走动,就出现了个‘神鹰教’,看它气派相当之大,教主不是武功盖世,便是富甲一方的人物了!”

  方在猜忖,一阵清脆的蹄声响起,一群快马纷沓而来,马上汉子雄纠纠,气昂昂,身手矫健,身装一色,全是上好丝织布料,阳光底下,白光闪闪,好不威风。

  马上骑土手中同样拿着一面白旗,上面写着的尽是赞扬神鹰教的标语,骑士们将旗子高举了会,突然高呼一声“神鹰教万岁”,跟着皮鞭虚空一挥“叭”“叭”暴响,这一群豪情逸飞的汉子纵着高大快马,飞出洪亮的笑声,驰聘而去。

  绮玉出神的摸了摸肚子,暗想自己孩子将来能够这样的雄武就好了,越大哥在天之灵有知,必也含笑庇佑。

  太阳西下,暮色苍茫——

  大道上蹄声的的,又是一匹神骏的白马侵驰过去,落日的余辉,将天畔映影得多彩而绚丽,这潇洒而挺秀的骑士,也被这秋日的晚霞,映影得更潇洒而挺秀了。

  马上骑士落莫的挥着马鞭,他面庞用一张黑纱罩着,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是,他鼻梁下端却没有让黑纱罩着,人们所能够看到的是紧闭成一道两端下弯的孤线,嘴角上带着的是一些嘲弄,和一些厌倦。

  这匹马落莫的来了,又悄然去了。

  绮玉和身仰卧树背上,突觉得马上骑士甚为熟悉,脑中闪过一个记忆,他敢断定此人正是那天晚上在荒山树林里令自己有一种说不出滋味的人,他正想出声召唤,但那落莫的骑士已悄然消逝了。

  召唤的念头随之而逝——

  她不敢叫他,也许在他忽然回头的时候,他会抵挡不了她神秘而又明亮的眼光。

  远处,一阵秋鸦飞起——

  她又深深的惆怅,她心里猜不出自己想的是什么——

  为什么他每次来,每次都让自己留下一些惆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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