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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岳天敏劍眉一軒,俊臉上微現怒容,喝道:「古道長,這碧焰陰雷,聽說尊師碧落真君,一生只煉了九粒,當年在泰山論劍時,試爆一粒之外,從沒用過。你身為碧落宮門人,自應恪守師訓,引以為戒!你我並無深仇大怨,竟然使出此種歹毒之物,難道古道長不怕受尊師譴責嗎?」

  古九陽此時兇心大發,那計利害,目露獰笑,雙掌凌虛連拍,他在用真力加速碧焰陰雷下落。碧焰陰雷,並沒受他指揮。相反的,此際竟滴溜溜的旋轉之力都沒有了,只是停在空中,動都不動。

  古九陽既無法收回碧焰陰雷,又不能使它落下,憤怒已極。冷哼了聲,袍袖一抖,又是兩顆陰雷,倏然飛出。一顆平著射來,另一顆卻斜刺裏打向三人立身所在數尺以內的地上。這一手確實夠陰毒!

  他顧了頭上,就顧不了胸前和腳下。三顆碧焰陰雷,只要有一顆爆炸,三數丈方圓,立成灰燼。任你姓岳的功力再強,血肉之軀,那能抵得住火焰威力?

  「古道長既然執迷不悟,在下只得權宜收下。」岳天敏語帶忿怒,右手猛地向前一招,他使出「縱鶴擒龍」中的擒龍手。只見兩顆正在激射而來的碧焰陰雷,突然呼地飛入了岳天敏手中。接著掌心向上微伸,頭上停著的一顆,也悄然落下!

  古九陽臉色慘變,厲聲喝道:「原來殺害我碧落宮第三代女弟子屈翠華,盜走碧焰陰雷,也是自稱為名門正派崑崙門下的岳少俠一手所為。好!貧道今日權且別過,碧落宮自會有人找你算賬。」

  岳天敏聽得火起,劍眉陡豎,喝道:「住口!貴教門下在湘西道上,連遭暗算,硬指係岳某所為,幸得方才證明放毒者另有其人。古道長這會又誣岳某盜去碧焰陰雷。須知岳某本意雖在息事寧人,但也不是怕事的人。」

  古九陽冷冷地道:「碧落宮門人,在湘西中毒身死另有暗算之人姑且不論。第三代女弟子屈翠華,隨身帶有碧焰陰雷,錯非你姓岳的,誰還能把她害了?」

  拏雲手萬松齡眼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師弟血氣方剛,雙方言語一僵,從誤會結下怨仇,就替崑崙派惹下極大麻煩。連忙上前一步,向古九陽抱拳道:「古道長所說之事,牽連到敝師弟,不知究竟如何發生,道長能否詳示?」

  古九陽冷笑道:「萬大俠只要問一問令師弟,便知端的。」

  尹稚英站在一旁,早就忍耐不住,接著也冷笑道:「就是殺了碧落宮門人,也沒什麼了不起呀!不過是非曲直,終得說出來讓大家聽聽才對!」

  古九陽又是一聲冷哼,回頭向木遵化道:「你就說一遍給們他聽聽。」

  無情居士領命之後,向前跨出一步,說道:「屈師妹在宮中年齒最幼,從沒出過海南一步,因年輕好奇,請准了大師傅,(木遵化口中的大師傅乃碧落宮三仙的老大司元虛)隨同南海雁秦康前往辰州。」

  尹稚英攔著問道:「這是什麼時候?」

  無情居士道:「去年十一月間的事。」

  尹稚英披著嘴道:「十一月間,敏哥哥還在九華山哩!纏到他頭上,真是做夢!」

  無情居士瞪了她一眼,依舊說道:「當時大師傅還不放心,就特地賜了她一顆碧焰陰雷,作為防身之用。」

  尹稚英又道:「碧焰陰雷,碧落真君只煉了九顆,視為至寶,難道這樣輕易賞賜門人?」

  無情居士不耐煩地道:「那是三位恩師自己煉的,如果是師祖所傳,那還得了?」接著繼續說道:「秦師弟和屈師妹到了辰州之後,秦師弟因須採購辰砂,便獨自下鄉去了,只留下屈師妹一人,住在客店之中。那知等秦師弟回轉客店,屈師妹已被人殺害,碧焰陰雷也被人盜去。」

  他說到這裏,突然向岳天敏和尹稚英瞥了一眼,又道:「後來據查當日另有兩個少年書生打扮的人,不!一個是女扮男裝的。也投宿在這家客店之中,第二天一早,就騎馬向西而去!」

  尹稚英被他說得臉上一紅,怒道:「你怎知就是我們兩人,有什麼特別記號嗎?」

  無情居士點頭道:「記號自然有,那男的騎著一匹其紅似火的赤騮駒,女的所騎,乃是沒有半點雜毛的白馬,兩匹都是千里名駒。」

  尹稚英心中一動,回面向玉面仙狐看去。

  騷狐狸也正抿著嘴笑盈盈地望著敏哥哥和自己兩人。

  「鬼丫頭,這分明是你和不知那一個野男子在一起?」

  尹稚英正在沉吟的當兒。猛聽祝三立問道:「那匹紅馬,可是鬃鬟甚長,全身紅毛旋捲的嗎?」

  無情居士從鼻孔中唔了一聲,續道:「秦師弟以屈師妹驟遭慘殺,玆事體大,就以飛鴿向宮中報告。大師傅聞訊極為震怒,立派饒天來、李奎兩人率領了幾名宮下弟子趕到湘西,實地探訪此事,就碰上岳少俠和尹姑娘正由西路回來,此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唔!海南的人大批北來,原來是為了調查他們師妹之死!還被人盜走一顆碧焰陰雷。嗯!毒姑婆不是交給自己一顆碧焰陰雷,唆使去炸石姥姥嗎?那,是不是就是屈翠華遺失的那一顆呢?」

  尹稚英心中遲疑,正想開口。

  玉面仙狐阮嬌嬈卻蓮步細碎,嬝嬝婷婷的走將過來。她衝著岳天敏眉目傳情,貝齒微露,嫣然一笑。隨又飄了無情居士木遵化一眼,嗲聲嗲氣地道:「唷!虧你們還是碧落宮出來的,連這點小事兒,還纏夾不清!要不是中間牽連誤會到他呀!我才不告訴你們呢!」

  她說到「他」字,眼光又像流電似的在岳天敏臉上一轉。粉臉生春,妖媚透啦!「敏哥哥,這檔事,小妹倒曾經親眼目睹,要不要說出來讓他們聽聽?」

  岳天敏笑道:「阮姑娘當真知道這箇中情形,說將出來,能夠把這檔事弄清楚自然是好。」

  玉面仙狐眼看這位美少年星目含情,向自己淺笑溫言。心頭一甜,立覺渾身酥酥的,有一股說不出的勁兒,好不舒服!她那雙擠得出水的眼睛,狠命地飄著他,輕輕嗯了一聲,才回頭向古九陽、木遵化笑道:「饒天來帶了李奎、秦康,調查屈姑娘的死因,湊巧岳公子和尹師姐由貴州回來,於是懷疑他們就是當日在辰州客店中的一男一女,對不對?可是他們並沒騎一紅一白兩匹馬呀!說實在,那天在辰州和屈姑娘住在同一客店,騎馬白的人,就是小妹我。不信,那匹白馬,還在前院……屈姑娘的死因,除了我呀!可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得最清楚了……」

  祝三立一聽騎白馬的就是玉面仙狐,那麼騎赤龍駒的人,定是她的同伴。這就急問道:「和你同行騎赤龍駒的是誰?」

  玉面仙狐阮嬌嬈,為了討好岳天敏,才挺身出來作證。

  她知道一扯上赤龍駒,就會扯到神龍令,和找來意外的麻煩,是以竭力規避談起紅馬。但人家是老江湖,豈會聽不出一點口風來?這時被祝三立一追問,不由心中大急。

  她眼珠兒一轉,看到古九陽、木遵化望著自己,臉上冷冷的一無表情,似在將信將疑。不由櫻唇一噘,桃腮一繃,半撒嬌的問道:「你們要不要聽?不要我可不說啦!」她的語氣,顯然是討厭人家打岔。

  古九陽橫了祝三立一眼,傲然地道:「姑娘請說下去,別理會他!」

  這下可把祝三立惱火了,怒喝一聲:「你不說出騎赤龍駒的是誰,看老夫廢了你再說!」

  他右手一探,身形如風,猛向玉面仙狐左肩抓來。

  玉面仙狐阮嬌嬈,好像冷不及防,一聲驚呼,踉蹌後退。整個嬌軀,弱不禁風的猛向岳天敏懷中倒去!嬌喘,驚呼,綿軟,溫香,這飛來艷福,多少人想煞羨煞!

  岳天敏卻鬧了個面紅耳赤,措手不及。連忙伸手想把她扶住,不料忙中有錯,他手指所觸?糟!無意中碰上了鼓繃繃那對球兒的尖上。他慌忙縮手,已是不及!要知這個地方,乃是小娘們全身的電扭兒,你只要輕輕一按,通上了陽電,誰個兒不半身酥麻?

  玉面仙狐風騷入骨,佯作驚慌,縱體投懷。她全身上下,沒有一根毫毛不反應靈敏,被岳天敏這一按,自然感到蘸著些兒麻上來。不由驚喜交集,她可錯會了意,認為敏哥哥確是深解風情的有心人。趁機水蛇般的腰肢,一扭一纏,口中嚶嚀了一聲,更顯得嬌慵無力,需人扶持!一面偷眼瞧著岳天敏道:「敏哥哥真謝謝你咯?」

  聲音輕得有如蚊子叫,只有敏哥哥聽得到。

  尹稚英對這個騷狐狸師妹,心中可清楚得很。秀眉微蹙,搶前一把把她扶住,口中問道:「阮師妹,你怎麼啦!可是被祝老頭掌風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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