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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玉面仙狐鼓着粉靥,娇嗔道:“唷!你瞧倒像是审案的大老爷。干吗?我要编着法儿骗你!”

  古九阳平日俨然道貌,但对着这只妖艳冶荡的骚狐狸精,假道学可也扮不起来了。但当着门人弟子岂能有失身分?是以脸色尴尬,双眉微皱,又道:“那么姑娘可识得他们来历?”

  玉面仙狐笑道:“那青衫少年和这两个江湖下五门的毛贼,我要是知道来历,不早就说出来了吗?”

  无情居士接口道:“江湖朋友,首重信义,姑娘所说既是事实,还请将万儿见告。”

  玉面仙狐纤指对着自己鼻尖上一指,格格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呀!可不敢说在江湖上有什么万儿,不过大家总还知道玄阴教里有我阮娇娆这么个人儿,是说一句算一句的。”

  “她原来不是四大门派的人。玄阴教!倒也大有来头!”

  古九阳和岳天敏、万小琪,尹稚英三人对过招后,对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倒也不敢像先前那般轻视了。闻言微微点头,说道:“阮姑娘既是玄阴教门下,贫道自然相信,三个贼子,碧落宫绝不会轻易放过,到时还要阮姑娘作个见证。”

  玉面仙狐一听,知道这档事,自己给岳天敏和尹师姐洗刷清楚啦,心头这份高兴,真是难以形容。

  不由喜孜孜的飘了岳天敏一眼,才答道:“这个自然,道长只要捎个信儿,我自会赶到。”

  古九阳向地含笑点头,表示谢意。接着猛然脸色一沉,两道利剑般眼光落到岳天敏身上,沉声说道:“今晚贫道自承栽在岳小侠手上,自无话说。三位若真有绝学,碧落宫随时恭迎大驾,不知肯否惠然光临?”

  岳天敏剑眉一挑,接住古九阳话头,敞声笑道:“在下收了古道长三颗碧焰阴雷,自当亲自送上碧落宫去,多则三载,少则一年,姓岳的必定赴约海南。”

  万小琪站在敏哥哥身边,好久没有作声了,这时突然冷笑道:“碧落宫邪魔外道,有啥了不起,你回去告诉碧落真君,就说西崆峒有人要斗斗他呢!”

  古九阳给万小琪气得心肺欲炸。及听说“西崆峒”三字一眼瞧到她手中的白玉洞箫,不由脸色骤变,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回头却向独孤长老、向老爹,及万松龄,祝三立四人,微一颔首说道:“碧落宫之约,四位如能同时光临,贫道竭诚欢迎。”

  祝三立先前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可不能再忍,狂笑一声道:“碧落宫还唬不了人,岳少侠什么时候赴约,我祝三立也算一份在内就是。”

  独孤长老也接着哈哈大笑,道:“古道长就是不见宠邀,我排教门下,平白送了十几条性命,也要向碧落真君评个道理,届时独孤峰自当专程拜山。”

  古九阳冷冷地道:“如此敢情好!不过贫道得提醒一句,碧落宫有去无还,各位自己估量罢!”

  说完拂尘一挥。四条人影立时腾身而去!

  向老爹看看他们后影,哼了一声:“好狂!”

  独孤长老看看时候已近初更,大家尚未进食,连忙回头向闵长庆问道:“时间不早,厨下准备好了没有?”

  总舵主闵长庆垂手答道:“酒席已在西花厅准备多时了。”

  独孤长老点了点头,笑向万松龄、祝三立、岳天敏等人说道:“老朽真料不到今晚会发生如许事故,大家打斗了一个更次,尚未进食,老朽已命厨下略备水酒,席设西花厅,请诸位入席。”

  这时早有坛下弟子手执大红灯笼,在前面引路。

  独孤长老、向老爹、闵长庆等就陪着众人步出大厅。穿过长廊,跨进月洞门,里面却是一座大花园,花木扶疏,极为幽雅。中间一条白石砌成的甬道,两边每隔一丈左右,就有一对坛下弟子,手执大红灯笼,肃立道旁。不一会,大家走入一幢精致的花厅之中,四面灯烛辉煌,如同白昼。入席之后,独孤长老因一瓢大师在排教总坛遇害,深致歉疚。然后又向岳天敏道谢替排教解围。

  大家才谈了几句,祝三立忽向左右一瞧,口中“咦”了一声,突然向尹稚英问道:“尹姑娘,你可看到阮姑娘那里去了?”

  他这一问,立时提醒大家,回头四顾,果然不见了玉面仙狐阮娇娆,不知她在何时偷偷的溜啦!

  尹稚英被祝三立一问,她可也没注意,一时答不上话来。

  坐在她身边的云凤儿,小眼睛一溜,轻轻地道:“阮姑娘和那老道士说完话,就一个人走了没有回来。”

  祝三立猛地双足一顿,恨恨地道:“这妖狐好狡猾,果然给她偷偷的跑了。”

  他回头对祝世杰道:“杰儿,这时谅她也跑不多远,我们快追!”说着虎地站起身来。

  万松龄一把拉住祝三立,笑道:“礽兄火爆脾气,这多年来,怎的还是老样,慢说阮姑娘已走了多时,就是刚走,她存心躲避,你那里想找得着?适才据兄弟猜想,赤龙驹、假神龙令,似乎都和她有关,至少她是知道内情的人。这档事而且把兄弟也牵连上啦。你先别性急,吃饱喝醉了,咱们得从长计议。”

  祝三立听万松龄这么一说,不由面露讶异,问道:“怎么?这事又和你有关了?你说是假神龙令?”

  万松龄摇着头笑道:“那有这样简单?”

  向老爹拦道:“别说啦!别说啦!来来来先喝酒要紧!”说着就要和两人干杯。

  祝三立无可奈何的干了几杯,瞪着万松龄道:“现在你可说啦!”

  万松龄用手指着万小琪道:“话得从一年以前说起,这丫头和她表哥霍成蛟同时出走……”

  万小琪脸上一红,不等万松龄说下去,白了她爸爸一眼,焦急地道:“爸!你别乱说,谁和表哥一起走的?那天,不是田师伯来,跟你在夸奖着敏哥哥,说他资质好,人品好,已经把‘纵鹤擒龙’这门绝技,都传给了他,还给他神龙令为凭,要他上九华山去见二师伯。表哥听了不服气,要去找敏哥哥较量,自己悄悄的走了。凑巧在芜湖客店中,碰上了敏哥哥,就偷偷的把他神龙令盗走,还约他到龙宫湖来哩!”

  万松龄讶道:“什么,神龙令就是被成蛟偷走的?”

  岳天敏只好点了点头。

  万松龄恍然大悟,拍手笑道:“这就是了!”接着又向祝三立道:“过了几天,舍甥独自回转,却不见小女和他一起回来。兄弟平日对这丫头放纵惯了,野得不成话,心想也许再过几天,她自己会回来的。那知隔了两天,野丫头骑出去的玉狮子空着鞍回来,口中不停的低嘶,兄弟知道可能出了事情。因为那天有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来访,一时抽不出身,就吩咐舍甥骑着玉狮子出去找找,那知舍甥一去也就没有了消息。方才小女追着阮姑娘进来,就是为了那匹玉狮子,却巧被碧落宫的人一打叉,就没问清楚。后来阮姑娘说她和另外一人,奉命前往云南萨尔温山,她骑的是白马,那同伴骑的红马……”

  祝三立接口道:“不错,兄弟怀疑那匹马就是赤龙驹,可是妖狐狸却含糊其词的不肯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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