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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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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九姑冷笑道:「少林寺也唬不倒人,老婆子是找一個叫文如春來的,他不僅昨晚以迷藥劫持桂花庵主,而且還和川西武林同道多人失蹤有關,老婆子一路追蹤前來,他明明就藏匿在這裏!」 智圓老和尚聽得暗暗驚疑,依然合十道:「老施主有何證據,指文如春藏匿在敝廟之中?」 溫九姑道:「老婆子在姓文的小子身上彈了『指引香』,所經之處,香氣三日不散,老婆子就是一路聞香追蹤來的。」 智圓和尚道:「老施主聞得出『指引香』就在敝廟後院嗎?」 溫九姑道:「不錯,這縷香就是朝屋中去的。」 智圓和尚沉吟道:「這個不大可能,這後進一直有人輪班看守,除有三位師弟在此閉關,別無他人,如果老施主不相信的話,老衲可以陪同老施主進去看看。」 溫九姑道:「好,大和尚請。」 智圓老和尚躬躬身道:「老施主請隨老衲來。」 他走在前面領路跨上石階,中間一間佈置成寬敞的客廳,四周放了二十幾把椅几,是護法會的護法居士集會的場所。大廳左右兩邊,各有兩間房屋,都是從前面走廊開的門。 智圓老和尚退出大廳,在走廊站定,一指兩邊四間房屋,說道:「這左右四間房舍,有三間是敝師弟閉關之所,只有最左邊一間空著,老施主不用看了吧?」 溫九姑尖笑道:「大和尚是這裏的住持,有你領路,自然每一間都要看了,如果這四間房舍有人閉關,不用再看,那麼大和尚陪我們進來做什麼的?」 智圓老和尚合十當胸,說道:「老施主垂鑒,老衲三個師弟,閉關三年,在關期未滿之前,是不能啟關的。」 溫九姑臨風嗅著,一面說道:「大和尚,指引香的香味就是朝右首第一間去的,說不定那賊子就躲在右首第一間裏面,大和尚縱有為難之處,老婆子也非看不可!」 智圓老和尚面有難色,勉強點頭道:「老施主既然堅持非看不可,老衲如果不讓老施主進去,敝廟豈非真的藏匿了什麼人嗎……」 溫九姑尖笑道:「大和尚明白就好。」 智圓老和尚續道:「老施主要進去瞧瞧,老衲未便阻止,也只好破例一次了,但老施主進入關房,就不可開口說話,以免驚動入定中的敝師弟,受到外界擾亂,這一點非常重要,務請老施主原諒。」 溫九姑點頭道:「老婆子省得。」 「好!」智圓老和尚應了聲「好」道:「老施主請隨老衲進去。」 他領著溫九姑走近右首第一間門口,目光一注,發現門上並無鐵鎖,口中不覺「咦」了一聲! 溫九姑回身朝金蘭三人囑咐道:「你們三位就在門口等候,老婆子進去瞧瞧。」 智圓老和尚伸手一推,木門應手而啟,就意識到不對,急步往裏行去。溫九姑看他走得很急,可能發生了事故,也緊隨著步入。 這間禪房略呈長方,相當寬敞,左首是一張禪榻,右首有一個小窗,是每日午時由小沙彌送齋飯和飲水之處,平日是沒有人進來的。 這時本來應該在禪榻上入定的灰衣僧人,卻上身撲倒在禪榻之上。 智圓老和尚睹狀大驚,急忙一個箭步掠到榻前,口中叫道:「智光師弟,你怎麼了?」 伸手扶去,但覺觸手冰冷,已經圓寂多時,一時不禁呆得一呆,雙手合十,黯然道:「阿彌陀佛,師弟已登極樂世界,可惜愚兄遲來了一步。」 溫九姑在他身旁說道:「大和尚沒看出令師弟是中人暗算死的嗎?」 智圓老和尚驚然一驚道:「老施主如何看出來的?」 溫九姑道:「令師弟『百會』下陷,臉色灰敗,中的應該是『陰沉掌』了。」 「陰沉掌?」智圓老和尚心頭一沉,說道:「老衲何以從未聽人說過?不知『陰沉掌』是那一門派的功夫?」 溫九姑道:「大和尚當然不知道,『陰沉掌』乃是嶺南溫家獨門掌法,規定只有溫家掌門人才能練習,掌中有指,取人性命於五步之內,而且專取『百會』,被指風襲上,立即昏迷不省人事。」 智圓老和尚目光直注問道:「老施主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 溫九姑道:「因為老婆子就是嶺南溫家的掌門人。」 智圓老和尚疾退一步,雙目圓睜,急怒的道:「老施主……」 溫九姑冷然道:「大和尚認為令師弟是老婆子殺的嗎?」智圓老和尚合十道:「老施主請乞道其詳。」 溫九姑沉哼一聲道:「賊子使的是借刀殺人之計,他知道貴廟是少林下院,他以『陰沉掌』殺了令師弟,志在嫁禍給老婆子,好讓老婆子和少林寺結下不解之仇,可惜他算錯了一著。」 智圓老和尚道:「老施主此話怎說?」 溫九姑道:「這賊子大概發覺路上給老婆子彈了『指引香』,老婆子會一路追蹤下來,以他推想,老婆子追蹤至此,既已知道他藏匿廟中,必然會等到夜晚才來探視,因此他潛入貴廟,以『陰沉掌』殺死令弟,正好嫁禍給老婆子,沒想到老婆子白天就找上貴廟,而且是由大和尚親自陪同前來,他這狡計就不攻自破了。」 智圓老和尚問道:「老施主說了半天,這人究竟是誰呢?」 溫九姑道:「他是我大哥的孽子溫如春,對外自稱文如春,不僅已盡得嶺南溫家之學,還會雪山『透骨陰指』。」 智圓老和尚道:「雪山神功,不傳外人,莫非此子改投雪山門下?」 溫九姑道:「有些可能……哦……」她忽然哦了一聲,續道:「大和尚不是說有三位令師弟在閉關嗎,快去看看其餘二位是否無恙?」 智圓老和尚怵然道:「老施主說得是。」 兩人匆匆退出,由智圓領先,走到右首第二間門口,門上鐵鎖果然也已不見,智圓老和尚心頭一陣驚顫,左手朝前推去,木門同樣應手而啟,顯而易見這位閉關的師弟也已遭了毒手無疑。 老和尚腳下加緊,像一陣風般衝了進去,目光所及,師弟智珠和智光一般無二,跌坐的人,上身撲倒在禪榻之上,「百會」下陷,臉如灰土,自然也已遇害多時了。 智圓老和尚目睹二位師弟遇害,不禁熱淚盈眶,連聲吟著:「阿彌陀佛。」 退出右首第二間禪房,急步朝左首第一間走去。這一切完全和右首第一間相同,門上不見鐵鎖,木門應手而啟,師弟智性撲倒在禪榻之上,「百會」下陷,臉如灰土。 三位師弟,竟在一日之間,全喪在「陰沉掌」下,這叫老和尚怎不急怒交迸,切齒道:「這人真是喪心病狂,殘殺成性,老衲縱是佛門弟子,也絕不能放過了他!」 和尚雖戒貪嗔,但這卻是動了真怒,步伐也加快了,退出左首第一間禪房。這時大天井上由兩個五十左右的灰衣和尚領頭,雙手合十,站在前面,他們身後,分兩排站著懷抱禪杖的十六名灰衣僧人,他們因老和尚領著溫九姑四人入內觀看,不曾叫他們退去,是以依然站在大天井中,並未退去。 智圓老和尚腳步沉重,走出走廊,口中剛說出:「你們……」 突然身子朝前一傾,一個倒栽蔥往階下撲倒下去。 溫九姑吃了一驚,急忙跨下石階,問道:「大和尚,你怎麼了?」 站在大天井中的兩個為首僧人也在此時飛掠過來,左首一人大聲喝道:「你不要碰我師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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