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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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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儿睹状大惊,急忙奔了上去,一手扶住师傅,口中急急问道:“师傅,你老人家怎么了?” 温九姑一手以杖拄地,冷得全身不住的颤抖,说道:“这小子……练的……透骨……阴指……为……师……好冷……” 丁天仁听得暗暗忖道:“她说文如春练的是『透骨阴指』,莫非会是雪山门下?”只见站在阶上的白发婆婆这时徐徐走下,目注文如春缓缓的道:“文施主莫非是雪山门下,那么应该知道老婆子是什么人了?” “桂花庵从不介入江湖纠纷,和雪山三杰总算是旧识,文施主夜闯桂花庵,以迷药制住我六个小徒,再以『透骨阴指』伤了温老施主,老婆子不管你们有何恩怨,希望文施主交出『一阳丹』,和迷药解药,速即退出去为宜。” 文如春深沉一笑,抱抱拳道:“桂花庵主名动江湖,在下久仰得很,不仅在下,连敝教主也久闻大名,颇思一晤,他老人家得知温九姑正好在宝庵作客,所以要在下奉邀庵主,移玉敝教一晤。” 丁天仁心中暗道:“他说的教主不知是什么人?” 只听桂花庵主问道:“贵教是什么教?贵教主又如何称呼?” 文如春微微一笑道:“敝教是大道教,敝教主就是大道教主了。” 桂花庵主心想,听他口气,分明是邪魔外道了。一面问道:“没有姓名?” 文如春大笑道:“这里叫做桂花庵,你是一庵之主,所以叫桂花庵主,大家都以桂花庵相称,何尝问过庵主的姓名?” 桂花庵主沉哼一声道:“文施主是否交出解药?” 文如春脸露阴笑,反问道:“庵主是否肯移玉敝教一行?” 桂花庵主微哂道:“文施主覆上贵教主,老婆子皈依我佛,除了诵经课徒之外,不入红尘已久,文施主交出解药,可以走了。” 文如春双眉微微一拢,为难的道:“这就叫在下为难了,在下临行之时,教主曾有交代……” 他故意拖长语气,没有说下去。 桂花庵主问道:“他如何交代你的?” 文如春支吾了下,才道:“敝教主言道:桂花庵主昔年望重武林,对本教十分重要,不论用什么手法,务必把她请来。” 桂花庵主哼道:“你想用温老施主和小徒胁迫老婆子?”文如春道:“那倒不是。” 桂花庵主又道:“那你想用什么方法?” 文如春微微一笑道:“要请庵主,其实也简单得很。”桂花庵主怒声道:“那你试试看?”文如春忽然大笑一声道:“庵主马上就可以试到了。”他笑声甫起,疾风飒然,只见五道人影迅若飞隼从两棵高大的桂花树上飞起,往下泻落。 桂花庵主为了要瞧瞧文如春究竟有什么花样?自然岸立不动,那知这五道人影在快要落到地面上之时,手臂轻轻一抖,天空间登时张开一面巨网,随着他们落地,往下罩落!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等到桂花庵主发现不对,已是不及,巨网从头而下,把她罩在网中。 这张巨网要把桂花庵主罩住,自非普通渔网,每根网丝都用牛筋和油浸细麻编成,最恶毒的是每个网眼处还缀以细小的钢钩,只要你稍作挣扎,小钢钩就会钩住你衣衫,而且越钩越紧! 这五道人影正是崆峒五矮,另外两个女矮人此时也从桂树上翩然飞落。五矮落到地上,成五角形围住桂花庵主,再一抖手,扣紧绳索,巨网网口就随着收紧。 桂花庵主联手中拂尘都未扬起,就被巨网罩住,她依然凛立网中,并未挣扎,沉声道:“文施主要把老婆子怎样?” 文如春含笑道:“在下只是奉命邀请庵主枉驾一行,并无丝毫恶意。” 他不待桂花庵主再说,跨上一步,右手抬处,两尺长的铁尺朝桂花庵主身上虚空连点了几点,才回头朝崆峒五矮笑了笑道:“孔兄五位辛苦了,现在可以松手了。” 五人手上一松,然后走上前,解开巨网,由孔老五收好。 原来这张巨网,号称“崆峒天锦网”,乃是崆峒五矮昔年从一处盗窟中得来的,当时五矮已有两人被擒,最后合三人之力,破去盗窟,因此网不受刀剑,五矮从不使用兵刃,就利用这张网擒敌,号称“崆峒天锦网。” 文如春早就听说崆峒五矮有一张刀剑砍不断的天锦网,才有意收伏五矮,收为己用,不料正好遇上五矮和梁山的两个女矮结盟,成为崆峒七矮,意外又多了两个帮手。 丁天仁眼看温九姑,桂花庵主先后被擒,心中一直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出手?继而一想:文如春曾说奉教主之命来请桂花庵主的,莫非和擎天手金赞臣等人失踪有关?自己何不跟踪下去,看看他们把人送往何处?再作道理。 一念及此,也就忍了下来。 这时文如春要崆峒七矮守在阶前,自己提着温九姑,朝里走去。 七矮听他说过和温九姑有仇,往里行去,自然是去处置温九姑了,各帮各派处置叛帮的人,各有规矩,他们自是不便看到。 丁天仁侧身隐匿在第一进大殿后面的帏护神龛左侧,第二进天井上发生的事,只隔了一道门户,自可看得清楚,此刻文如春提着温九姑朝第二进中间走去,阶下又有崆峒七矮守着,自己无法走近,只好悄悄退出大殿,越过围墙,一路往北绕去。 计算大概已在第二进后面,再越墙而入,掩近后窗,不闻丝毫人声,丁天仁艺高胆大,轻轻拨开窗户,弓身跃入,凝目看去,原来南首一间才是第二进,中间一间佛堂,文如春的话声,就是从前面传来。 这就悄悄掩近板壁,找了一处板缝,凑着眼睛瞧去。文如春就坐在佛堂右首一把椅子上,温九姑身子僵直就站在他面前三尺远处,眨着眼睛,一脸俱是怒容。 只听文如春笑嘻嘻的道:“九姑,你想不到会落到我手上吧?我已经喂你服了半粒『一阳丹』,半个时辰不用担心寒毒入骨。” 他手中把玩着两尺长的铁尺,偏头说话,语气之中含有仇恨,得意和轻蔑之意! 温九姑目露怨毒,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文如春微哂道:“我当然不会真的姓文……” 他慢条斯理的举起手来,从面颊两侧轻轻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续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来历了。” 温九姑脸色狞厉,沉哼道:“你是岭南温家的人,你是什么人的儿子?” 文如春笑了笑,又举手戴上面具,才道:“九姑猜对了,我是长房大公子,在岭南大家都叫我温大公子。” 温九姑道:“你是大哥的儿子,是他叫你来找我的?”文如春举了下手中铁尺,笑道:“几十年来,我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九姑,但没有寻获这柄通天犀迷天尺之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找九姑。” 他口中说的通天犀“迷天尺”,就是他手中这柄两尺来长的铁尺,铁尺是百练精钢铸制,中间接置有温家极厉害的“迷天香”,只要轻轻一按,即可喷出一缕极细的香气,可以传送到两丈来远,人畜只要闻上少许,就会昏迷过去,这“迷天香”的秘方不载在“迷经”之上。 迷天尺的另一头,装有一块通天犀角,专解各种迷毒,是温家祖宗为子孙预留的一步,万一“迷经”遗失,也有迷天尺可制。 温九姑问道:“你们怎么找到的?” 文如春阴笑道:“温家不幸出了你这个九姑,竟然欺祖灭宗,涂去『迷经』上最重要的两张秘方,但温家祖宗有灵,咱们终于在夹墙之内,得到了此尺……” 温九姑急急问道:“还有什么?” 文如春阴森的道:“当然还有……嘿嘿,譬如可以让你终身笑口常开的『安乐散』……” 温九姑尖声道:“你既是大哥的儿子,我就是你姑姑,你还不解开我穴道?” 文如春森笑道:“不错,你是我姑姑,我也应该解开你穴道,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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