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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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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金赞臣站起身道:“景云兄、耕云兄和石道兄,是兄弟几十年的老友,两位丁公子虽是初交,也一见如故,诸位远莅寒庄,总是客人,今晚粗肴淡酒,不成敬意,兄弟敬诸位一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金澜跟着爹站起,也干了一杯。景云子等人也一起起立,说着:“谢谢主人。”也各自举杯干了。 石破衣笑道:“主人这是客气话,这酒是陈年花雕,少说也有十五年了,一点也不淡。” 金赞臣大笑道:“有石道兄在座,不是十五年以上陈年花雕,那敢拿上桌来。” 石破衣也大笑道:“主人这话就是说我假道士是酒鬼了。” 归耕云笑道:“石道兄是出了名的酒仙。” 石破衣咕的干了一杯,说道:“我假道士仙气一点也没有,有之,那就是一身酒气了。”说着回过头来,朝坐在身边的丁天仁问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我假道士为什么叫石破衣的?” 丁天仁脸上一红,说道:“这个……在下不知道。” 石破衣问道:“你想不想知道?” 丁天仁心想:“你叫石破衣难道还有典故不成?”一面说道:“请道长指教。” 石破衣笑道:“你干了面前这一杯,我就告诉你。” 丁天仁为难的道:“在下不会饮酒,方才喝了一杯,脸都红了。” 石破衣道:“只此一杯,这样吧,咱们交个朋友,你干了,就是石破衣的朋友了。” 易云英道:“我们不干,难道就不是你的朋友了?” “对,对!”石破衣笑了笑道:“假道士一向只认喝酒的是朋友,你干了,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 易云英道:“好,大哥,我们干。” 金澜界面道:“我也干。” 丁天仁、易云英、金澜三人果然一起干了一杯。 石破衣大笑道:“好,好,从现在起,你们三个都是我假道士的朋友了。” 金赞臣笑道:“石道兄,你是酒仙,他们三个都不会喝酒……” 石破衣一摁手,拦着他话头,说道:“你只管去陪景云观主,归云庄主,假道士新结交了三个小兄弟,这叫做各交各的,你不用管咱们。” 金赞臣心中暗道:“你大概已听到了丁天仁是天杀星的小兄弟,有意和他拉近乎了。” 丁天仁喝下一杯,就问道:“道长方才说为什么叫石破衣的,还没有说呢?” “哦,哦,我差点忘了。” 石破衣自己斟了一杯,一口喝干,才道:“我假道士本来就姓石,所以姓氏就不用说了,至于破衣二字,那是我一生唯一的嗜好,就是喜欢黄汤……” 他一手拿着酒壶又斟了一杯,才发现壶中已经没酒了,急忙回过头去,朝一名青衣使女笑道:“姑娘,给我再来一壶。”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立即送上一壶酒来,把空壶换下。原来金赞臣早就吩咐她多准备几壶,以便随时送上。 石破衣一口一杯,喝干了,才道:“喝酒,难免会醉,喝醉酒的人,如果还要喝,就会喝得狼狼藉藉,倒在衣衫之上,久而久之,这件衣衫就成了宝衣……” 易云英问道:“怎么会成了宝衣呢?” 石破衣道:“衣上沾了这么多酒,自然成了宝衣,有时没钱沽酒,又酒瘾大发,我就脱下这件宝衣,蒙头大睡,鼻中闻着酒气,至少也可以过过瘾,这样这件宝衣,一穿就穿了三十年,后来破到实在不能穿了,只好把它给珍藏起来,要等酒瘾发作,才用它来蒙头睡觉,后来大家都知道假道士有一件破旧不堪的宝衣,就叫我石破衣了。” 易云英问道:“后来呢?” 金赞臣道:“石道兄,你们吃些菜再说不迟。” 石破衣没有理他,续道:“这是二十年前,大家以讹传讹,说我假道士珍藏了一件宝衣,结果被一个偷儿听到了,觑我外出,竟然把我宝衣偷走了,等我回来,发现宝衣被窃,不由大吃一惊,急急追踪下去,结果人是找到了,但那件宝衣却再也追不回来了!” 金澜奇道:“人追到了,宝衣怎么会迫不回来的呢。” 石破衣咕的喝了一口酒,恨恨的道:“这小子眼看偷到手的只是一件破旧不堪的大褂,先前还以为衣内藏有宝物,那知撕开来了依然找不到宝物,一怒之下,就把它丢到山溪里去,要知宝衣之所以成为宝衣,就因为它积存了三十年的酒气,这给溪水一泡,酒气全泡了汤,宝衣也不成其为宝衣了。” 归耕云笑道:“好了,石道友,你这故事,已经讲了二十多年了,现在该吃菜了,你喝了两壶酒。这三位小友还没吃什么东西呢!” 石破衣笑道:“你们没吃东西,那就快吃吧,我假道士有酒万事足,无债一身轻,只要有酒喝,吃不吃菜都无关重要……哦,姑娘,又该给我换壶了。” 金澜是三人中的主人,自然要给客人夹菜,他和丁天仁、易云英这一阵工夫,已是很熟悉了,口中叫着“天仁兄”、“天义兄”,也不时给两人夹菜。 金赞臣是老江湖,更老于世故,自己女儿的个性,他自然清楚,平日里因为自己只此一女,视同掌上明珠,娇生惯养,也骄纵惯了,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在她眼里,可是今天却变了一个人似的,和丁氏兄弟初次见面,就有说有笑了,这就是说她对这两个少年人颇有好感了。 坐在上首的景云子,以茶代酒,当然不会向三个少年劝酒,归耕云武当名宿,为人正派,当然也不会跟年轻人敬酒,石破衣故事讲完了,现在正在自斟自酌,专心喝酒,金赞臣要女儿改扮男装就是为了招待这两个年轻人,既有女儿招待,就用不着他亲自招待了。 这样一来,除了先前大家互相敬酒之外,丁天仁就没有被人敬酒的烦恼。 席间,易云英并不知道金澜是女子乔装的,不好和他多说话。倒是丁天仁因对方是男孩子,有时金澜和易云英说话,也由他接了过去,这一来,他和金澜说话的机会也就多了,两人居然谈得极为投机。 这一席酒,菜肴丰盛,自不在话下,每一个人都喝得非常愉快,可以说酒醉菜饱,皆大欢喜! 最高兴的莫过于主人金赞臣了,自己择婿多年,今晚总算有眉目,要女儿看得上眼的人,真是不容易! 第二个是金澜,她不知怎的,对丁天仁心里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不知是不是爹说他们是大有来历的人这句话的影响,但自己也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对他也有些特别! 譬如平日自己很少理人的,今晚却不知怎的会时常夹菜给他。不,这是爹交代自己,替他老人家招待客人咯,但至少自己心里也有些喜悦。 石破衣至少也喝了五六壶酒,席终,他已醉眼迷糊的先行走了。 使女们撒去筵席,给每个人沏上香茗。 金赞臣陪着景云子、归耕云二人正在谈论着重阳大会之事,金澜站起身道:“爹,我陪两位丁兄出去走走!” 金赞臣点头道:“也好,你们年轻人是坐不住的,那就去花园里走走好了。” 金澜答应一声,就回身道:“二位丁兄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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