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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老夫人及时道:“这里不会有事的,还是让靖儿同你一起去吧!”

  卞药师也站了起来,说道:“老朽在这里也没事可做,陪你们一同走一趟。”

  沈雪姑道:“本来由侄女一个人去就够了,上官伯母要靖弟去,已足可对付任何强敌,伯父还是留在这里,不用再劳动你老了。”

  老夫人笑道:“药师,你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卞药师点点头,道:“好吧!”说着,他就回身坐下。

  沈雪姑朝夏侯前道:“好!你走在前面领路。”

  夏侯前吃了一次苦头,自然十分合作,垂着双手,举步朝外走去,上官靖、沈雪姑紧跟在他身后,出了大门。

  李小云迎着问道:“大哥、大姐,你们要去那里?”

  沈雪姑道:“我们跟他去取解药,你们守在这里,千万小心。”

  说完,急步跟了上去。三人越过了场,夏侯前忽然转身朝左首一条小径行去;他双足穴道已解,是以奔行得极快。

  不过盏茶光景,已奔出五里来路,到了一座庙宇前面。

  庙上横额写着“文武殿”三个金字。

  沈雪姑心头不禁暗暗一动,忖道:“看这座庙宇,最多不过盖了三五年光景,这里和碧落山庄近在咫尺;岂容外人在这里盖庙?今晚自己等人连夜赶来,碧落山庄已只剩下一座空宅,贼人一个不见,试想他们经营多年的老巢,岂肯弃之而去?如今看到这里有一座庙宇,那么碧落山庄的人很可能就是藏匿在这里了。”

  心中想着,立即以“传音入密”朝上官靖道:“这座庙宇邻近碧落山庄,很可能是贼人的另一巢点,我们进去,务必小心。”

  上官靖道:“小弟也是这么想。”

  夏侯前脚下一停,回头道:“到了,你们跟我进去。”

  说完,大步走上,举起右足轻轻一蹬,原来两扇山门只是虚掩的,立即呀然洞开。

  夏侯前当先走人,两人紧跟在他身后,越过天井,走上大殿,夏侯前脚下没停,从神龛左首绕到龛后,那是通向第二进的门户,再穿过一座天井,笔直朗第二进大殿上行去,两人紧随他走入,只见殿上供的是观音大士,夏侯前已在神龛前面站停下来。

  沈雪姑问道:“你把解药放在哪里?”

  夏侯前抬目望着神宪里面的供案,说道:“就在供案上那只插杨枝的水瓶里面。”

  他双手被制住穴道,只好用目光来表示了。

  神龛里面是一尊丈许高的白衣大士神像,神像前面有一张供案,案上左首果然有一只两尺高的描金水瓶,插着一支杨枝,那是观音大士普救众生用来洒甘露的。

  上官靖道:“小弟上去!”

  沈雪姑道:“你小心些。”

  神直离地约有三尺来高,上官靖纵身跃上神塞,走到供案前面,先把瓶中杨枝取出,放到供案之上,然后掳起袖管,把手伸了进去。

  沈雪姑仰面问道:“里面有没有药瓶?”

  上官靖道:“有。”

  他伸手抓起药瓶,突觉手背上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口中忍不住“啊”了一声,急忙把手退了出来。

  沈雪姑听到他无故发出这声惊“啊”,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上官靖道:“解药取到了,只是小弟手背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沈雪姑急道:“你快下来!”

  就在她这一分神之际,耳中突听到一声轻响,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夏侯前双脚—顿,一个人迅快地朝地下钻去,要待出手,一块石板已经翻了上来。

  原来他早已踏在一方翻板之上,这时乘沈雪姑不注意,就双足一顿,逃了下去。

  上官靖跃落神龛,沈雪姑忙道:“你快给我看看,被什么东西咬了?”

  上官靖举起手来,只见手背上有两个极细的齿印,在齿印四周,已有铜钱大一圈,呈乌黑色。

  沈雪姑吃了一惊,说道:“这是什么毒物咬的?快闭住穴道。”

  突听夏侯前的声音说道:“老夫怕人家窃取了解药,所以在水瓶里放了一条苗疆最毒的乌金丝。因为它正在冬眠时期,没人动它,是不会咬人的,但这位上官老弟拨出杨枝,已经把它惊醒,再取起药瓶,触及它身子,自然把它触怒了,老夫真是抱歉得很。”

  沈雪姑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上官靖的左手,暗中以“传音入密”道:“快运‘太素神功’,把剧毒从太素脉逼出,不可说话。”

  一面冷冷地道:“夏侯前,你不要忘了双手穴道被我‘无极神指’所制,除了我,无人能解。”

  夏侯前深沉地道:“老夫并没有忘记,但这位上官老弟被苗疆乌金丝咬了一口,解药也只有老夫才有。”

  沈雪姑哼道:“你想怎样?”

  夏侯前阴笑道:“沈姑娘聪明过人,老夫的意思,你还会想不到吗?”

  沈雪姑道:“你不说出来,我如何知道。”

  “好?老夫就照直说了。”

  夏侯前道:“只要沈姑娘说出如何解穴,老夫就立时给你乌金丝的解药。”

  沈雪姑心头突然一动,暗忖:“自己答应取到解药,就会替他解开穴道的,如此说来,难道水瓶中的那瓶解药竟然是假的不成?”

  一面哼道:“我本来就答应过你,取到解药,就会给你解穴的,你何用多此一举呢?”

  “不然!”夏侯前深沉一笑道:“老夫若不趁此脱身,你们还会把老夫押回去,现在你们已经取到解药了,老夫也不需你代劳,你只要说出解穴方法来就好,至于被乌金丝咬到的解药,只能算是老夫的赠品罢了。”

  沈雪姑道:“你藏在水瓶中的这瓶药是真是假?”

  她是故意藉着问话,来拖延时间,“太素脉诀”,原是治病灵诀,阴阳合渗,练成“太素玄功”,可以水火不侵,百毒不伤。上官靖虽被苗疆乌金丝咬伤,运起神功,自可把蛇毒从伤口退出。

  夏侯前阴沉地笑道:“这瓶解药,乃是令使交给老夫的,是真是假,老夫也不得而知,这要服用之后,才能知道。”

  这话说得很含糊,解药分明是假的了。

  他不待沈雪姑开口,又道:“但乌金丝是老夫豢养之物,它的解药却是千真万确,药到毒消,这位上官老弟被乌金丝咬伤,不出顿饭工夫,剧毒就会随血行散,不及早施救,一个时辰,毒血攻心、那时纵有仙丹,只怕也为时已晚,因此老夫认为沈姑娘还是及早把解穴方法说出来,免得误人误已。”

  沈雪姑用右手握着上官靖左手,就是以真气助上官靖运功,把两人真气合而为一,气息相通,不用上官靖告诉她,也会知道他此刻已经把蛇毒经太素脉从伤口退出,只是为了怕余毒未清,仍须再继续运功一周。冷冷地道:“这是交换条件,你先把解药交出来,我自会告诉你解穴之法。”

  “呵呵!”夏侯前阴笑道:“这个咱们只怕谈不拢了,上官老弟蛇毒即将发作,就算你助他以真气逼住剧毒,只怕也未必管用,老夫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用姑娘的一句话,老夫有的是时间,上官老弟的时间却不多,老夫认为姑娘就先说出解穴之法,才是上策。”

  沈雪姑在他说话之时,暗以“传音入密”说道:“靖弟!你快装作支持不住,席地坐下。”

  上官靖此时已把蛇毒逼出体外,手背上先前流出来的还是黑血,如今流出来的血色,也业已正常,闻言故意脚下打了一个踉跄。

  沈雪姑和他依然双手互握,装作大吃一惊,失声道:“你怎么了,快坐下来。”

  上官靖没有作声,依言缓缓地在地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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