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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聞桂香哂道:「何會主,我不是怕你出手,我只是還有一句奉告。」

  何文秀怒嘿一聲道:「你說!」

  聞桂香嫣然一笑,故意作出風姿綽越之狀,朝何文秀面前行了過來。

  何文秀沉喝道:「聞桂香,你再走上一步,本座就要出手了。」

  聞桂香臉上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輕笑道:「何會主,我要把你帶來的人帶走,又豈能留下你一個?既要連你一起帶走,會不把你的武功估計在內?」

  何文秀瞋目道:「你有何陰謀!」

  聞桂香探手從衣袖之中,取出一支色呈淡青的玉尺,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噤,好像身上有寒顫的感覺,心頭驀然一驚,說道:「陰極尺!」揮手一掌,朝聞桂香迎面劈了過去。

  聞桂香看他舉掌劈來,只是嘟了嘟嘴,連身子都沒移動一下。

  要知天子門生何文秀,身為三元會主,一身修為,何等深厚?聞桂香別說硬接,就是躲閃也未必躲閃得過,但那裏知道竟然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何文秀一掌出手,才發覺自己本身真氣,突然失調,十二經絡之中(十二經絡為三陽、三陰、足三陽、三陰)似是受到了剋制,氣血不能運行,六條陰脈,也受到對方手中陰極尺陽的吸引,無法自主。

  真氣既然無法運行,掌力自然也就劈不出去了。

  何文秀這一驚,當真使他全身為之震驚,引身後退半步,右手很快從腰間取下摺扇。聞桂香一直看著他,沒有稍動,只是冷冷的道:「何會主還是省點力氣吧!」

  何文秀怒聲道:「聞桂香,你在本座身上,下了什麼毒藥?」

  聞桂香道:「那不是毒藥,是本教的『玄陰散』,專門剋制練武人體內陰氣,我手中這柄陰極尺,又是吸引人身陰氣之物,因此,此刻你應該是真氣無法凝聚,也無法施展武功了。」

  她不待何文秀發言,笑了笑,又道:「不過何會主但請放心,本教不會虧待你的,等你見過我師父之後,說不定仍然要你擔任三元會的會主呢?」

  聽她口氣,分明太陰教也有意動之象!

  何文秀大怒道:「本座縱橫江湖,豈是作人傀儡之人。」口中說著,右手指起,拇扇迴轉,朝自己胸中點去。

  聞桂香早就料到他有此一舉,迅快一閃而至,劈面奪下他摺扇,輕笑道:「你還沒見過我師父呢,怎好如此作賤自己?」

  左手疾出,一下點了他三處穴道,回身開出門去,拍拍手掌,說道:「你們進來,把何會主扶出去。」

  門外同時有人嬌聲應「是」,閃進兩個青衣少女,一左一右,扶著何文秀,走出門去。

  ***

  晨曦初升,千山萬壑,都蒙上了一層輕霜,清寒襲人!

  蒼鬱的林間,晨震未消,不像披上了一層彈薄的輕紗!

  此刻經晨曦一照,陽光透過這層輕紗,就顯得微弱無力。

  江油城外東北的左擔山前,齊集了一族人,少說也有十五六個之多,有男有女,有僧有侶,他們似乎在等人!

  這一行人不用說,就是由白玉霜為首,趕來此地和三元會會主何文秀會合的。

  他們在天色黎明之時,就已赴到左邊的山來了,此刻晨曦已經高高的爬上山頭,少說也已經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但依然不見三元會的人的蹤影,大家漸漸的感到等得不耐了。

  慕容貞望望天色,說道:「何會主這時候不來,只怕不會來了。」

  蘇飛娘道:「是啊,他本來是賊黨西路總令主,我看八成靠不住。」

  白玉霜微微搖頭道:「不,何會主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他遲遲不來,只怕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亦未可知。」

  一清大師合掌道:「白姑娘說得極是,貧僧也覺得何會主不是這種人……」

  話聲未落,突聽黑魔勒高飛叫道:「來了,來了,那邊有人騎著牲口朝這邊趕來呢!」

  大家回頭看去,果見遠處山腳下,正有一人一騎,朝山前趕來,因相去尚遠,又是繞山而行,有時為樹林遮住,不易看得清楚。

  但只要看那馬上人一身天藍勁裝,已可確定是三元會的健兒無疑。

  白玉霜微微皺眉道:「何會主沒有率眾趕來會合,只遣一騎前來,莫非真的遇上了什麼重大事故不成?」

  蓋世豪道:「何會主雄才大略,他這次帶來的人數雖然不多,但都是身手矯捷之士,縱然遇上重大事故,也足可應付得了,以兄弟看來,他可能有什麼大發現……」

  薄一刀笑道:「人已快到了,究有何事,也立可分曉,咱們幹麼還要議論紛紛,替他操心?」

  來人騎術相當精湛,來勢極快,轉過山腳,轉眼之間,已馳到近前,馬上一名藍衣騎士,看到眾人,立時放緩韁繩,一躍下馬,朝眾人拱手一禮,說道:「在下三元會門下!奉會主之命,特來向白女俠送書的。」

  薄一刀迎了上去,說道:「何會主書信呢?」

  那漢子望望薄一刀,遲疑的道:「尊駕是……」

  薄一刀:「在下薄一刀。」

  那漢子抱拳道:「原來是薄大俠,敝會何會主的書信在此。」

  說罷,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封密柬,雙手遞過。

  薄一刀伸手接過,但並未開拆,問道:「何會主人呢?」

  那漢子道:「何會主已於昨夜率人進入山區去了,特命小的留下,務必在今晨把書信送到此地來。」

  薄一刀口中「唔」了一聲。那漢子拱手道:「在下書信已經送達,那就告辭了。」

  說完,略一抱拳,就翻身上馬。

  薄一刀不好阻攔,只得讓他離去,把手中密柬,送到白玉霜面前,說道:「白姑娘,他說何文秀昨晚已經入山去了,你看看他信上說些什麼?」

  白玉霜笑了笑道:「薄老大也真是的,信在你手上,你不會拆開來看麼?」

  薄一刀道:「信是何文秀寫給姑娘的,自該姑娘開拆。」

  白玉霜接過書信隨手撕開封口,抽出一張信箋,隻身上面寫道:「書奉白姑娘,文秀另有急事先行,當在神龍谷前恭候芳駕也,何文秀手書拜上!」

  字跡潦草,顯然是匆促書寫。

  白玉霜只看了一眼,就把書信遞給了薄一刀。

  薄一刀轉手遞給了蓋世豪,問道:「蓋老大,你看如何?」

  蓋世豪接過信箋,仔細看了一遍,徐徐說道:「此信只怕有詐。」

  白玉霜道:「如何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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