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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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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衣少女拭著眼淚道:「我……肩頭被他暗器打中,啊喲,好痛!」 卓玉祥道:「姑娘被什麼暗器所傷?」 黃衣少女道:「我沒看清楚,不知道。」 卓玉祥目光掠過,只見北煞立身之處,依稀有一顆烏光閃動的東西,立即一個箭步,掠了過去,取了起來! 那暗器赫然是一顆算珠大小的純鋼念珠! 卓玉祥臉色驟然一變,雙目精光飛閃,冷笑道:「這老賊用念珠傷人……」 黃衣少女右手探懷摸出一個藥瓶,用嘴咬開瓶塞,傾了一粒藥丸,納入口中,看到卓玉祥從地上拾起念珠,急忙叫道:「喂,你快些放手,那暗器有毒。」 卓玉祥也在此時,突然警覺,自己拿著念珠的三個指頭,已有麻木之感,立時放開了念珠。 這不過是一瞬間之事!念珠墮地,卓玉祥右手三個指頭,已經麻上手背,而且還在逐漸向手腕麻上去。 黃衣少女早已傾了一顆藥丸,笑吟吟的走來,嬌聲道:「這是我義父煉製的解毒金丹,你快吞下去了。」 隨著話聲,一隻潔白如玉、嫩滑如脂的手掌,掌心托著一顆滾圓的朱紅藥丸,一直送到他的面前。這一抬手,卓玉祥鼻中,就隱隱聞到一股非蘭非麝的幽香味,中人欲醉,一時忘了去接。 黃衣少女看他一雙眼睛,瞧著自己的手發愣,粉臉忽然一熱,低低的道:「快拿去,瞧你,這發什麼愣?」 卓玉祥驀然一驚,尤其這句「這發什麼愣」,被她說的俊臉驟紅,嚅嚅的道:「多謝姑娘。」 伸手從她玉掌之中,去取藥丸,他起了一陣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手指碰在她掌心,竟像觸了電一般。 黃衣少女抿抿嘴,輕笑道:「快吞下去,這念珠上淬過很厲害的劇毒,毒氣很快就會發作。」 卓玉祥沒再說話,依言把藥丸納入口中,但覺一股又苦又麻的藥味,從喉頭直下,手背、手指上的麻木之感,如響斯應,立時消失。 卓玉祥暗暗驚奇,朝黃衣少女拱拱手道:「姑娘這解毒藥丸,果然靈效無比!」就在說話之時,從懷中掏出一塊面巾,俯下身去,面巾裹著那顆淬毒念珠,小心翼翼的包好,收入懷中。 黃衣少女看的奇怪,忍不住問道:「你幹麼還要把這顆有毒的東西收起來?」 卓玉祥只覺輕風徐來,耳中聞到從她衣衫中散發出來的幽香,連她問話時的口脂香,也隱隱可聞! 她嬌憨的幾乎不知避嫌,才會和他站的如此近法。 卓玉祥要想後退,但人家剛給自己解毒藥丸,一時也不好後退。聞言不覺劍眉一挑,切齒的道:「在下先父,就是死在一顆寒鐵念珠之下,在下天涯尋仇,找不到一點頭緒,這顆淬毒念珠,大小形式,和害死先父的念珠,極相近似。北煞縱非在下殺父仇人,也該是在下仇人一黨了,這顆念珠,在下自然要收起來了。」 黃衣少女粉臉微有異樣,蹙下了眉,問道:「你貴姓?」 卓玉祥道:「在下卓玉祥,不知姑娘……」 他總究臉嫩,和人家萍水相逢,就問姑娘家姓名,豈不冒昧?話到口邊,只覺臉上一熱,說不出口來。 黃衣少女一雙俏目,本來就盯著他直瞧,嫣然一笑道:「我叫方依依。」 她不待卓玉祥開口,接著問道:「我看你身手非凡,不知是哪一門派的高弟?」 卓玉祥道:「在下華山門下,方姑娘呢?」 方依依故意掠掠鬢髮,搖頭笑道:「我不是九大門派中人。」 眨眨眼睛,口「嗯」了一聲,偏著頭道:「卓相公是偶經此地?還是到哪裏去?」 卓玉祥道:「在下行走汀湖,追尋仇蹤,方才只是路過此地。」 方依依眉毛一揚,臉上有了喜色,說道:「寒舍就在不遠,卓相公如不嫌棄,就去喝杯茶水再走如何?」 卓玉祥道:「在下尚有事去,姑娘盛意,在下心領了。」 方依依看了他一眼,說道:「卓相公方才不是說路過此地嗎?既是路過此地,寒舍離此不遠,你仗義救了我,哪有過門不入之理?喝杯茶水再走,也耽擱不了你多少時間呀!」 卓玉祥面有難色,說道:「這個實有不便……」 方依依道:「這有什麼不便?你不肯賞光,那是瞧不起我了。」 她眼圈忽然一紅,扭扭頭道:「你只管走吧,我……也不回家了。」她使了小性子。 卓玉祥暗暗攆了下眉,道:「在下真有事。」 方依依道:「我不管,你也不用管我。」 卓玉祥從未和女孩子打過交道,自然也沒遇上過刁蠻的姑娘,心下大是為難,只得點點頭道:「那麼在下送姑娘回去如何?」 方依依正在偷眼瞧著他,看他已經首肯,不覺回嗔作喜,嫣然一笑道:「你答應了?」伸手朝前一指,喜孜孜說道:「寒舍就在前面,我替你帶路。」 不容卓玉祥再說,一扭腰肢,低著頭朝前奔去。 卓玉祥心中縱然不願打擾,但人家已經跑出老遠,只得跟了下去。 方依依回頭看見卓玉祥隨後跟來,不覺嬌笑一聲,領先朝前奔行。 卓玉祥跟在他後面,只覺方依依身法極快,轉眼工夫,和自己的距離竟然越拉越遠,也只好展開輕功,奔掠而行。 這樣一個跑,一個跟,奔行了一陣,雙方還是相距有十多丈遠!方依依回頭看他也展開腳程隨後,口中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腳下也更是加緊,只顧低頭急掠。 卓玉祥究是初出江湖,年少逞強,心中暗暗忖道:「她分明是有心和自己比賽腳程!」 一時不覺暗暗提吸真氣,腳下逐漸加快,飛一般追了下去。 本來還是一個跑,一個跟,現在已經變成了前面的急掠,後面的緊追! 兩人直像雨點貼地低飛的流星! 不,這好比流星追月。兩邊的山川樹木,就像流水般往身後飛過。 不過頓飯工夫,只覺至少也奔出了二三十里。 卓玉祥所經道路,逐漸荒僻,附近一帶,看不到村落人家,心頭不禁漸漸起疑,暗自忖道:「此女到底是何來歷,竟有這麼高的輕功?她究竟要把自己誘往何處?」 心念一動,不覺施展師門「平步青雲」輕功絕技,足尖虛沾,一個人就像馭風飛馳,去勢突然加速。 這回,不到半盞熱茶工夫,眼看前面低頭疾奔的方依依,已由十數丈距離,愈追愈近,很快就追到她身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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