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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薄一刀的“出鞘一刀”果然威势奇强,刀光之中,含蕴着凛人寒锋,森严杀气,锐不可当!天还上人仗着深厚功力,架住了薄一刀的“出鞘一刀”,但两人都被震得脚下浮动,各自后退了一步。

  但薄一刀后退一步,并不打紧,他只是“出鞘一刀”被人架住而已,天还上人这一步后退,可就不同了!

  因为和薄一刀同时期上来的还有一个卓玉祥,天还上人架住薄一刀的“出鞘一刀”,再后退一步,至少也得耽搁了一招的时间,这一招耽搁,正好给卓玉祥一个大好的机会。

  因为卓玉祥要施展天破大师传给他的峨嵋镇山绝学──“佛光普照”,必须先正身而立,再行发掌。他欺身过去的人,哪有先正身而立的时间?(那是因为他没有练到纯熟,故必先正身而立,运集真气,如果使熟了,就不需要如此矣)因为薄一刀先发了一招“出鞘一刀”,两人虽然同样震退一步,但有这点时间,卓玉祥也已准备好了,右掌高举,对准天还上人劈去。

  卓玉祥自然知道,以天还上人的武功,当时在龙宫石窟,和天破大师还几乎打成平手。

  自己如果不是一出手就施展可以克制他的武学,凭自己这点功力,绝不是天还上人的对手,要想制住他,又岂是易事?

  这一段话,真是说来话长,其实只是薄一刀挥刀进击,双方一接即被震退,前后也只不过转眼工夫的事。

  天还上人禅杖架住薄一刀的刀势,后退出去的人,脚下还未站稳,陡觉一股千钧巨力,像泰山压顶般过来!

  这股力道,不但压顶而下,令人感到窒息,甚至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以自己的临敌经验,和毕生所学的武功中,竟然没有一招,可以破解。不,就是要想护住要穴,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他对这一记掌法,依稀似曾相识!对了!那不是大师兄的那一招峨嵋派镇山绝学么?“凭姓卓的小子,初学乍练,能有多大的功夫?”心念闪电一动,急忙放弃禅杖,口中大喝一声,双掌当胸,平推而出。

  他这一推之力,几乎用出了毕生修为之力,如果是另一个人,使的是一种掌法,和他对敌,就算两人功力悉敌。

  但他拼上了老命的一击,也会把敌人震退出去,何况卓玉祥在内功修为上,远不如他。

  但天下之事,一物必有一制,天还上人纵然修为功深,掌力惊人,焉知卓玉祥这一招“佛光普照”却是他的克星!

  天还上人双掌堪堪推出,陡觉四周压力,忽然转强,自己推出去的力道,竟被悉数反震回来,口中闷哼一声,眼前一黑,砰然一声,往后栽倒!

  卓玉祥没想到这一招“佛光普照”竟有如此威力,一击奏功,心头不禁大喜,立即一跃而上,不管天还上人是昏是死,双手疾发,一连点了他几处大穴,才行住手。

  那守住山门的一尘,眼看白玉霜、何文秀、卓玉祥、薄一刀四人,突然出手,也立即戒刀一挥,沉喝道:“大家上!”

  一百二十余名僧人,正待蜂拥而上,早被盖世豪、文成章等人拦住。

  盖世豪手横阔剑,洪喝道:“谁敢过来?”

  白玉霜勉强运气取剑,一下制住唐思恭,突然真气痪散,身子摇了两摇,“铮”的一声,握住手掌中的一柄白玉短剑,落到地上,人也跟着一个踉跄,往地上倒去。

  苏飞娘看得大惊,急忙伸手把她扶住,急急问道:“白姑娘,你怎么?”

  白玉霜脸色煞白,双目紧闭,早已昏迷不省人事。何文秀一下掠近过去。

  苏飞娘急忙左手扬处,打出锦套索,一面半抱半扶,后退了一大步。

  慕容贞、吕琼瑶同时闪到,帮着她扶住了白玉霜。

  薄一刀也在此时抢到身边,横刀喝道:“何会主,你最好莫要过来。”

  何文秀搓搓手,脸上一片焦急之色,苦笑道:“诸位难道还不相信我么?”

  苏飞姑娘咯的一声娇笑,说道:“啊,防人之心不可无,何会主总听人说过吧?”

  何文秀道:“目前救伤要紧,白姑娘只是仗着内功逼住伤毒,方才这一记以气驭剑,最耗真气,只怕是伤毒全发作了。”

  慕容贞愁苦的道:“那该怎么办呢?”

  何文秀道:“辟毒珠可解散功之毒,至于白姑娘的伤势,只好等散功之毒解去之后,再行设法了。”

  卓玉祥伸手朝天还上人怀中一阵掏摸,果然摸到一颗辟毒珠,心中不觉大喜,急忙叫道:“贞儿,快把辟毒珠拿去,替白姊姊疗毒。”

  说话之时,迅快把辟毒珠递了过去。

  慕容贞答应一声,接过辟毒珠,就放到白玉霜右手掌心,自己伸手紧紧的握住了白姊姊的右拳,暗运内功,把真气度了过去。

  薄一刀提起唐思恭,走到卓玉祥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你把天还贼秃打死了?”

  ▼第二十章 神龙巢穴

  卓玉祥道:“没有啊,他似是伤的很重,人还没死。”

  薄一刀道:“如此就好,你快些取出掌门玉符,当众宣布,天还上人就擒,要附贼僧侣放下戒刀,听候发落。”

  卓玉祥点点头,迅速取出玉多罗叶,高声喝道:“伏虎寺诸位大师父,暨方才被贼党胁迫和盲从的诸位大师父听着,就害贵掌门人天破大师的凶嫌天还,已被在下拿下。他是神龙令下西路副令主,这是他自己说的,诸位也已听到,至于在下指证他杀害贵掌门人,究竟他是否杀害贵掌门人的凶嫌,应由贵派自行讯问。目前最重要的是盲从附贼的诸位师父,如有悔改之心,应立即放下兵刃,请走到一清、一善师父那边去,诸位幸勿自怪。”

  他话声甫落,本来站在一尘那边的一百二十几名僧人,纷纷放下戒刀,朝一清、一善那边奔了过去。

  一尘看出情形不妙,趁着大家忙乱之际,悄悄溜走了。

  一清、一善率领叫百僧侣,保持中立,原是因一时之间,分不出真伪来,此时尘埃落定。

  师叔天还上人附贼有据,已被卓玉祥擒下,附贼僧众,也纷纷迷途知返,放下戒刀重归本寺,真相业已大白。

  当下就由一清、一善为首,率领五百僧侣,合十为礼,由一清说道:“卓少侠为敝派除害,敝寺僧侣感激不尽,只是敝师叔……”

  卓玉祥不待他说下去,接着道:“令师叔天还上人身负重伤,已被在下制住穴道,大师派人把他抬下去就是。”

  天还上人穴道受制,口不能言,但抬目望望卓玉祥,似是张口欲言。

  一清和尚合十一礼,说道:“卓少侠,师叔好像有什么话要和你说呢。”

  卓玉祥回目看去,果见天还上人只是望着自己,张口喘息,这就挥手推拿天还上人穴道,问道:“大师有什么话要说么?”

  天还上人眼珠转动几下,气息低弱的道:“老僧罪孽深重,愧对列代师祖,更愧对大师兄在天之灵,小施主维护本派之德,使老僧深受感动,其实老僧是受人胁迫,奇毒入骨,无以自拔,万死不足,赎我罪矣……”

  一清、一善跪了下去,说道:“师叔,你老已经回头,依然可以成佛。”

  天还上人痛苦的微微摇头道:“不,家有家法,国有国法,那有欺师灭祖,杀害掌门人的凶手,还能孽海回头的?老僧心脉已将断绝,只是一尘等四人,都是受老僧胁从,一切罪过,都是老僧的,你们能够原谅他们,就让他们面壁思过,若依然无恶不做,那就不可再饶恕了。”说到这里,禁不住一阵喘息,显得十分虚弱。

  一清道:“师叔放心,弟子会遵照你老人家的意思的。”

  “这样就好。”天还上人微微颔首,抬目望望卓玉祥,声音低弱的道:“白施主需要‘伏虎丹’,老僧房内,尚存一瓶,一善可去取来,交与卓施主,积尽老僧心意……”

  话声越说越低,双目也渐渐闭了下去,一望而知已经撒手尘寰。

  一清、一善口中低诵佛号,朝天还上人遗体合十拜了一拜,才行站起来。

  一清道:“师弟,白施主伤势极重,你快到师叔禅房中去把‘伏虎丹’取来!”

  一善躬身应“是”,匆匆往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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