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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那船老大又道:“相公大概是在等朋友了,有约不来,相公何不渡江去找?”

  阮天华心中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等朋友?”

  船老大道:“方才有一位相公就是坐老汉的船渡江去的,他说,本来和一个朋友约好了在鲇鱼须见面的,时间是傍晚时光。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的朋友前来,就要老汉渡他过江,老汉回来的时候,他交代老汉到这里来看看,如果他朋友来了,就求老汉送他过江去。”

  阮天华问道:“那是怎样一个人?”

  船老大道:“老汉刚才不是说过了,是一位相公吗?”

  阮天华道:“他有多大年纪了?”

  船老大道:“读书相公,年纪总不会太大,哦,他不是和相公你约好了的?”

  阮天华道:“他现在那里。”

  船老大不耐道:“渡过江去,自然是在对江了,你相公要不要去,要去,就下船来,不去,老汉可要回家了。”

  阮天华道:“好吧,在下就渡江找他去。”

  船老大喜道:“朋友已有多日不见,自然要去见见面。”

  他把船慢慢的靠近江岸,阮天华点足纵上船去。

  船老大忙道:“慢点,老汉还没停妥……”

  他话声未落,阮天华已经落到船上。

  船老大埋怨道:“年轻人就是这样性急,也不争这点时光,小船吃水轻,一个站不稳,就会翻船。”

  船翻了,老汉从小就在水上讨生活的,倒没什么,相公你落到水里去,岂不成了落汤鸡?”其实阮天华落到船上,船连晃都没晃一下。

  船老大只是唠唠叨叨的说着,小船已经慢慢的荡了开去,那是受到江风的影响,他可并没划桨。

  阮天华在舱中坐下,说道:“船老大,你可以划船了。“船老大哦了一声,果然划动木桨,离开江岸,朝江心划去,但他只划了两下,又停了下来,说道:“老汉忘了和相公收银子呢!“”

  阮天华道:“你划到对江,在下还会少你的渡钱吗?”

  “不成。”船老大道,“划到对岸,你相公一跃上岸,不给银子,老汉还追得上你?”

  阮天华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好吧,你说要多少钱?”

  船老大神秘的笑了笑道:“不瞒你相公说,刚才渡江去的,并不是一位相公。”

  阮天华道:“那是什么人?”

  船老大道:“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阮天华一怔道:“会是一个姑娘?”

  船老大暖昧的笑道:“所以咯,相公是跟一位姑娘赴约去的,自然不能和一般渡江的船资相提并论,多少总得加一些。”

  阮天华看他依然没有动桨,忍不住道:“你要加多少呢?”

  船老大道:“普通一个客人单独渡江是三文钱,相公你嘛,这样吧,算五两银子好了。”

  阮天华哼道:“你这是存心敲竹杠了。”

  船老大道:“相公又不是拿不出来的,方才那位姑娘出手就赏了老汉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二三两。”

  她拿过的银子,还是香喷喷的,那姑娘说:要是相公不相信,叫老汉把银子给相公闻闻,就可证明不假。“说着,果然伸手入怀,摸出一锭银子,朝阮天华抛来。

  阮天华一手接住银子,鼻中已闻到一阵似花非花浓馥的甜香,这股沁人甜香,他并不陌生,不觉微微一怔,轻咦道:“会是她……”船老大问道:“她是谁呢?”

  这句话,声音忽然变得又娇又脆!

  阮天华目光一注,说道:“你……”

  船老大忽然格的笑出声来,举手脱下毡帽,登时披下一头春云般的秀发,再伸手从脸上揭起一张面具,娇笑道:“状元郎,你没想到会是奴家吧?”现在呈现在阮天华面前的是一张宜喜宜嗔的娇靥,白里透红的脸上,春山如眉,秋水如眼,眉眼盈盈,带着娇笑!

  她,正是和他同登武林三鼎甲的九华派门下黄玉香。

  阮天华道:“原来约在下到鲇鱼须来的,是你黄姑娘?”黄玉香一双秋波一霎不霎的盯着他,抿抿嘴笑道:“你还以为是什么人约了你呢?”阮天华道:“黄姑娘约在下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黄玉香举手拢拢秀发,轻嗔道:“没有事,就不能约你来吗?”阮天华道:“黄姑娘既在这里出现,总该知道在下是追踪一个叫勾嬷嬷的人来的,家父一行,都被他劫持了去,在下原以为是勾婆子约在下来的,姑娘这一来,岂不耽误了在下的事 ?”黄玉香眨眨眼睛,说道:“你生气了?”

  阮天华道:“在下不是生姑娘的气,只是这一来,就追不上勾婆于了。“黄玉香撇撇红菱般小嘴,说道:“还说不是生我的气,追不上姓勾的婆子,不是怪我了吗?其实我约你来,原是一番好意,既然你不高兴,奴家就送你回岸去好了。“阮天华笑道:“看来姑娘也在生在下的气了。“黄玉香秋波瞟动,轻哼道:“你不怪我就好,奴家怎敢生状元郎的气呢 ?”接着甜甜一笑道:“其实,你们这样盲目追踪,只是多跑冤枉路,也休想追得到勾婆子?”阮天华眼睛一亮,问道:“听姑娘的口气,你知道勾婆子的下落?”黄玉香格的一声娇笑,说道:“奴家若是没有一点消息,敢约状元郎出来吗 ?”阮天华道:“你快说,勾婆子在那里?”

  黄玉香站起身,走到阮天华身边,傍着他坐下,嗔道:“瞧你急成这个样子,勾婆子的行踪,早在我们监视之中,谅她也飞不上天去,我是一路跟着你们来的,今晚约你前来,就是要告诉你别在陆上穷追……“阮天华矍然道:“她们走的是水路?”

  黄玉香格的笑道:“算你聪明,你也不看看,我不是改扮了船老大吗?”阮天华道:“勾婆子……”

  黄玉香缓缓把一个人偎了过来,吹气如兰的道:“状元郎,你也许心里没有我这个人,奴家……奴家心里却只有一个状元郎,你知不知道?今晚是我约你来的,船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不可以让我—倾心曲?除开今晚,我们也许再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我是魔教门下,魔教门徒只有终身奉行魔教,不能婚嫁,所以……所以我要把心交给你,只要你心里有我一点影子,我就满足了。“阮天华心里一阵跳动,感动的道:“黄姑娘,谢谢你对在下……的一片真情,在下会永远记得你的。“”真的 ?”黄玉香仰起脸来,睁大了一双清澈如水,亮得发光的大眼睛,脸上飞起两片红晕,娇声道,”你说的是真心话?不是哄我的?”阮天华感到有些气室,低低的道:“在下说的自然是真心话,怎么会哄你呢 ?”黄玉香幽幽的道:“阮大哥,那就……抱着我,我……我的心就交给你了……?”阮天华那里禁得住这样娇声软语,玉人在抱,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红菱般的两片樱唇。

  小舟静静的飘浮在水面上,任由水面轻风推向江心,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一个娇躯愈来愈软,一付娇慵无力。

  一个意乱情迷,渐渐有了越轨的行为,两只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男人,遇上了此情此景,谁都无法控制。

  罗襦已宽,罗带也已松解,一股沁人心肺的幽香,似乎更有强烈的诱惑!

  但就在此时,黄玉香忽然惊呼一声:“阮大哥,不……不能这样!“她忽然揽衣坐起,幽幽的道:“阮大哥,请你原谅我……我只能把心交给你……一个失了身的魔教门徒,会受到教中最严厉的处分,你对我的爱,我已经满足了,我……我们今生无缘,只有来生……了……“她流下两行晶莹泪珠,一下扑入他的怀里,埋头抽噎。

  阮天华也及时清醒过来,暗暗叫了声:“惭愧!“一面忙道:“黄姑娘,真对不起,我……太糊涂,太鲁莽了……“黄玉香摇着头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谁教我是魔教门徒?阮大哥,有这一刻缠绵,我已经心满意足。“天长地久,我会永远记着今晚这珍贵的一刻,是我最值得安慰和愉快时间,只是我对不起你……”

  她连衣衫都没钮,就双手一环,紧紧的抱住了他。

  阮天华只是一时情不自禁,现在当然不敢再有非份的举动,他只是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她的秀发。

  有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偎在怀里,纵然没有真个消魂,也足使你陶然沉醉!

  “扑”、“扑”、“扑”、“扑”,一阵轻响,把两个拥抱着的人蓦然惊醒过来。

  黄玉香啊了一声,就站起身子,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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