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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桑鸠婆道:“和桑鸠婆。勾嬷嬷是素识的人,一定也是一位成名的老前辈了,晚辈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桑鸠婆道:“这人成名在五六十年以前的事,江湖上人早已把她淡忘了,你怎么会听说过呢?”

  说话之时,已经到了塔市。这里是一个小市集,却是监利,(对江)石首。华容三个县的中心点,这时赶集的人早已肤集,摊贩林立。

  桑鸠婆等四人就在豆浆摊的长凳坐下,喝了一碗豆浆和几个烧瓶油条,用过早点,正待离去。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村童朝四人走来,打量着阮天华问道:“你是不是阮相公?”

  阮天华点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村童道:“你是阮相公就好。”

  他右手一扬,说道:“刚才有人要我送一张字条给你…”阮天华道:“是什么人叫你送给我的?字条呢?”

  村童道:“那人说,我把字条送给阮相公,会赏我一两银子的。”阮天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字条呢?可以给我了。”

  村童左手接过银子,右手—摊,果然有—张折叠得很小的字条,交给了阮天华。

  阮天华接过字条,急忙打了开来,只见—张狭长的字条上,只有潦潦草草的—行字迹,写着:“傍晚候君鲇鱼须”。

  下面又有一行小字:“限阁下一人赴约”。下面也没有具名。桑鸠婆问道:“字条上写了些什么?”

  阮天华道:“他要晚辈傍晚时分到鲇鱼须去,而且只限晚辈一个人赴约。”

  桑鸠婆目光一抬,看那村童依然站着不走,问道:“你可是要等阮相公的回信吗?”

  村童摇摇头道:“不是。”

  桑鸠婆道:“那你还站着做什么?”

  村童道:“那人要我送字条给阮相公,曾说;阮相公看完字条,一定会问我是什么人要我把字条送来的?所以我要等着阮相公问话。”

  桑鸠婆道:“是什么人要你送来的?”

  村童摇摇头道:“我要等阮相公问我才能说。”

  桑鸠婆道:“我老婆子问你,不是一样?”

  “不—样!”

  村童道:“那人说的,阮相公向我问的话,就会再给我一两银子。”

  阮天华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伸手入怀,又取了一两银子递给了他,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村童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说道:“那叫我送字条给阮相公的人,是一个中等身才的人,脸上有些黄,嘴上留着胡子,说话冷冰冰的设有笑容,哦,还有,他身穿的是一件蓝布夹袍,手里好象还拿着蓝布包,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说完,转身一蹦一跳的走去。

  他这话等于白说,中等身材,脸色有些黄,嘴上留着胡子,身上知是蓝布夹袍。

  这些的人,到处都可以碰得上。

  阮天华沉吟道:“这人会是谁呢?”

  桑鸠婆道:“这话也许是那人教他的,你不用去猜想了。”

  阮天华道:“桑婆婆知不知道鲇鱼须在哪里?”

  桑鸠婆道:“这大概是小地名,老婆子也不大详细,待回问问他们,就可知道。”

  阮天华回过身去,正好有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走过,这就拱拱手道:“这位老哥,在下想请问一声,不知鲇鱼须在哪里?”

  庄稼汉哦了一声,陪笑道:“鲇鱼须是一个港湾,华容出西门,不过十来里路。”阮天华道:“多谢了。”

  庄稼汉道:“相公不用客气。”

  桑鸠婆道:“既然有了地名,走,咱们到华容去。”

  赶到华容,差不多午牌已过。四人在一处饭馆中用过午餐。大街上只有一家客店,叫做华容老栈。

  四人跨进店堂,店伙就迎着问道:“客官可是要住店?”

  桑鸠婆道:“不住店咱们列客店里来做什么?”

  阮天华道:“两间最好的上房。”

  店伙忙说道:“是、是,客官请随小的来。”

  立即走在前面领路,一直来至后进,推开两间房门,躬躬身道:“客官请看,这两间是小店最好的官房,平常就是准备给过路达官贵人住的。”这两间房确实收拾得十分清洁,外面还有一间客室,象华容这样的偏僻小县,能有这样的房间。已是十分难得了。

  阮天华—挥手道:“就这两间好了,快去送茶水来。”

  店伙连声应“是”,匆匆退出。不多—回,送茶送水,甚是巴结。

  主要还是这两间官房,价钱较贵,平日难得有客人住进来,住得起官房的人,他那得不巴结?

  伙计退走之后,桑鸠婆朝青儿道:“你到房口去站着,老婆子和席姑娘有话说,别让人进来。”

  青儿道:“阮相公呢?也不让他进来吗?”

  桑鸠婆道:“你只要告诉他不能进来,就好。”

  青儿点点头道:“小婢知道。”翩然走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席小蓉道:“桑婆婆要和我说什么呢?”

  桑鸠婆道:“你坐下来,老婆子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淡。”席小蓉依言在她右侧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抬目望着桑鸠婆,等待着她说些什么?

  桑鸠婆道:“姑娘弃暗投明,这两天来,大家都马不停蹄,没有休息的时间,老婆子也没有机会和你说话,老婆子心里有几件事,一直想和你谈谈……”席小蓉道:“桑婆婆有什么话,只管请说。”桑鸠婆含笑道:“老婆子那就直说了,姑娘选择正义,背弃邪恶,自然有一个真正的原因,你受到这个原因的鼓励,才会毅然决然的付诸行动,使你能够鼓起勇气来的真正原因,是不是你很爱阮小兄弟?”

  这是单刀直入的问法,听得席小蓉一张粉脸蓦地胀红得象大红缎子一样,自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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