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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晏海平豁然道:“这就对了!阮掌门人,兄弟抱歉得很,从今天早晨一直到方才为止,兄弟对阮掌门人因有先入之见,误会很深,若非经过方才一战,玄阴教弄巧成掘,兄弟还不会如此快就醒悟过来。”

  他是武当派太极门掌门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已是很不容易了。

  阮松溪连忙抱拳道:“晏掌门人言重,今晚玄阴教弄巧成拙,本来企图挑起咱们双方火拼,如今反而促成咱们双方解释误会,这正是咱们各派之幸。”

  封自清愤然道:“玄阴教如此可恶,当真令人为之发指!”

  商桐君含笑道:“可见人算不如天算,咱们如果没有方才这场误会,就没有现在把误会解释清楚的机会了。”

  羊乐公走近那穴道受制的蒙面人身前,说道:“这人能和应老三打成平手,掌上功夫大为可观,决非等闲之辈,兄弟早想摘下他蒙面黑布来瞧瞧,只是阮掌门人没有下令,大家都不敢动手,现在可以把他黑布撕下来了吧?”

  商桐君心中暗道:“桑鸠婆和这五位山主,都是江湖上杰傲不驯,亦正亦邪的人物,看他们对阮道兄都极为尊敬,那是阮道兄一向为人正直,才会如此受人爱戴了。”

  阮松溪含笑道:“羊掌门人好说,此人说不定也是各大门派中被玄阴教迷失神志的同道了,咱们自然要看他是谁,再作道理。”

  羊乐公一大把胡子,人却还是有着孩子气,闻言喜道:“兄弟那就把它撕下来了。”

  说着,伸手一把摘下了那人的蒙面黑布,目光一注,口中忽然哗了一声,说道:“会是他!他是崆峒老儿。”

  他口中的“崆峒老儿”,自然是崆峒黄衫了。

  大家经他一嚷,各自凝目看去,那不是生成一张獬青脸的崆峒黄衫还有谁来?

  阮松溪道:“可惜黄姑娘三位走了,没有人有解药了……”

  桑鸠婆附着小红耳朵,低低说了两句。

  小红点点头,从包裹中取出两枚朱果,走到阮天华身边,说道:“大哥,师傅说的,我们这一行人吃过朱果,昨天在青螺山庄都没有被迷翻,可见朱果功能解毒祛迷,黄衫老人是被迷迭香所迷,不知是否能解?要你喂他一枚试试。

  另外,朱果秉纯阳之气而生,能助长行气活血,封掌门人伤在玄阴掌下,服用一枚朱果,再运一回功,伤势可能会好得快些。”

  阮天华接过两枚朱果,把一枚朝封自清送去,说道:“封掌门人,这朱果功能行气活血,你老服用一枚,再坐息一会儿,对伤势可能会有帮助。”

  封自清目光一注,惊奇的道:“老朽听说过朱果秉乾阳之气而生,大补真元,专治被旁门阴功所伤的伤势,小兄弟那里来的?如此珍贵之物,老朽怎能受!”

  原来他还是识货之人!

  阮天华道:“封掌门人不用客气,这是在下在白鹤峰山腰习武之时,由家师豢养的白猿从绝顶峰壁间采来的,此果既然能治阴功伤势,你老就快些食用吧!”

  说着,就把手中朱果塞到封自清的手中。

  封自清望望阮天华,问道:“小兄弟是白鹤门下?”

  阮天华微微摇头道:“不是,在下只是化鹤道长的记名弟子而已!”

  一个练武的人,当然希望自己伤势早些痊愈,何况封自清乃是一派掌门人,目前不但三个门人落在玄阴教手中,自己又在百日之内不能运集真气,对他来说,这是何等焦灼之事?阮天华把朱果塞到他手中,朱果又正是他所需要的良药,也就不再推辞,欣然道:“白鹤峰千丈绝崖,有一棵千年朱果古藤,江湖上尽人皆知,但可望而不可及,数百年来,从没有人能取到过一枚,小兄弟真是福缘不浅,此物乃是仙品,得来不易,只是老朽为阴功所伤,如无朱果,百日之内无法运集真气,小兄弟这份厚赐,老朽就厚颜拜领了。”

  阮松溪含笑道:“封道兄正需此物,那就快些服用,也好及早痊愈,不可和小儿客气了。”

  封自清道:“阮掌门人有此佳儿,真乃将门虎子,老朽一生从未受惠於人,贤父子这份盛情,老朽也不好说谢了。”

  说完,就拿着朱果,咬了一个小孔,慢慢吸食起来。

  阮天华走近崆峒黄衫面前,先用手替他捏开牙关,(此时尚未解开他穴道)然后用指甲在朱果皮上挑了一个小孔,凑着他嘴唇,轻轻挤出果汁,滴入口中。好在朱果要有一个小孔,果汁就会流出,直到滴完为止,就只剩下一颗果核了。

  阮天华听桑鸠婆说过,朱果果核含在口中既可避秽,还能解迷香、迷烟之毒,这就把果核收了起来。

  封门清也在此时吸完果汁,就在地上盘膝坐好,运起功来,阮松溪特别嘱咐五位山主分散开来,替崆峒黄衫和封自清两人护法,严加戒备。

  阮松溪陪同商桐君等人也在林下坐下,一面就把自己如何被夏鸿珲胁迫,囚禁地室,后来二师弟、三师弟也被他骗来,全中了玄阴教的迷迭散,即以此次参加君山大会而言,也全系夏非幻的主张,主要自然是利用形意门作掩护,好进行他们一网打尽与会的各派人士,后来幸有桑鸠婆、五山主等人未被迷翻……

  只听三丈外一棵大树上响起羊乐公的声音笑道:“那可不是咱们的功劳,如果没有阮小兄弟在客店里每人送了咱们一枚朱果,大伙就全躺在青螺山庄的大厅上了。”

  阮松溪笑了笑道:“但不是桑婆婆和五位山主全力拦截,就救不下兄弟等人了。”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阮掌门人四位都是小兄弟一个人拦下来的,那时大厅灯火乍熄,一片漆黑,老婆子连镇二爷都没截留得住,让他一下冲进铁门去了。”

  她因镇九宏一直对自己一行人心存敌意,故意提上他一句。

  镇九宏被她说得老脸一红,没有作声。

  阮松溪接着说出自己几人,幸蒙九华派的黄姑娘慨赐解药,才清醒过来,他为人磊落,是以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原来阮掌门人几位,还有这一段曲折经过。”徐子常笑道,“兄弟心中就一直感到不敢相信,兄弟和阮掌门人相识三十年以上,绝不是勾结魔教的这种人。”

  商桐君问道:“阮道兄知不知道自称九华派的三位姑娘,到底是何来历?”

  阮松溪道:“这个兄弟也不清楚。”

  羊乐公道:“就算她们是魔教门徒,但这三位姑娘也不是坏人,至少她们和咱们站在同一条线上,联手对付过玄阴教,如今和各门各派为敌的是玄阴教,直到目前还有不少人落在他们手中,至少魔教没有兴风作浪,和各门各派公开为敌。”

  商桐君知道他年岁虽老,童心犹在,说话心直口快,毫无顾忌,不愿和他抬扛,这就口气一转,说道:“兄弟和徐掌门人四位,今晚原想救人来的,不料五人之中,有三位负了伤,只好及时退出,又和阮掌门人诸位相遇,如今咱们两拨人合在一起,人数,实力,都是足够应付了,等封道兄运功完毕,咱们就再上青螺山庄去,务必把与会人士一起救出来才好。”

  羊乐公大笑道:“没错,咱们今晚非把夏非幻抓出来不可。”

  正说之间,突听崆峒黄衫口中咦了一声,人已清醒过来。

  阮松溪连忙拱手道:“冷道兄清醒了吗?”

  崆峒黄衫双目转动,看清围着自己的有形意门、华山派、太极门、六合门的掌门人和桑鸠婆、镇九宏等人,心中大感纳罕,尤其发觉身上穴道受制,不觉双目流露出敌意,冷然道:“冷某清醒了,你们要待怎的?”

  阮松溪含笑道:“冷道兄误会了,天华,快替冷前辈解开穴道。”

  阮天华答应一声,赶忙走上去,伸手在崆峒黄衫身上一拂,解开他的穴道。

  桑鸠婆呷呷笑道:“冷老儿,你被玄阴教迷迭散迷失神志,刚才由阮小兄弟喂你服了一枚朱果,才恢复清明,咱们这许多人是在替你护法,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崆峒黄衫站起身,双臂伸屈了一下,全身骨节发出一阵辂格轻响,惊奇的问道:“老夫被玄阴教迷失神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松溪道:“冷道兄请坐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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