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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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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襲到梅三公子身後的,正是仗著以「大手印」和劈空掌揉合而成,獨創「翻天印」的天理教青龍壇壇主黨皓。 他原想乘著梅三公子後退之際,一舉殲敵,哪知手掌堪堪拍到,陡覺一陣勁急無比的潛力,業已橫掃而至。兩股暗勁一接之下,「翻天印」那能和「般若神功」相比。 砰然巨震,翻天印黨皓悶哼聲中,兩眼一黑,一條高大身軀,直被震得飛出去兩丈開外,「啪噠」倒地。 說來話長,其實只不過是一瞬間事,梅三公子劍掌出手,人早已雙足一頓,急起直追,凌空往陣中撲去! 奪魂扇李秋山也是久經大敵之人,驟聽身後風聲,劃空而來,身形半挫,手中白金摺扇,一招「孔雀開屏」,電射而出,往身後灑開! 梅三公子急怒之下,立意斃敵,那還容他出手。身形未停,昆吾劍一圈之間,登時撒出萬點寒星,往李秋山當頭罩下。一招交接,險象環生,黃道子手執半截拂麈,飛馳而來,竟然來不及出手搶救。 但聽「嗒」的一聲,奪魂扇李秋山仗以成名的白金摺扇,立被截斷,緊接著一聲慘叫,縱橫江湖的天理教玄武壇壇主李秋山,業已一劍劈作兩片,隨著倒下。 藍影一閃,梅三公子手橫長劍,目射威煞,逼近黃道子身前,冷笑一聲道:「區區天理教妖孽,螢火之光,能逃得過小生劍下嗎?姓黃的,趕快交出『瘟煌散』解藥,梅君璧還可網開一面……」 「哈哈!」黃道子眼看教中三位高手,在人家一兩個照面之下,悉遭到毒手,對方武功之高,實出意外,自己和人家相比,簡直以卵擊石! 但黃道子也是成名數十年的人物,江湖上有豹死留皮,人死留名的觀念,事到如今,豈肯有損威名?他仰天一聲厲笑,徐徐的道:「瘟煌散解藥,副教主臨行之時,倒確實交給了貧道。」說到這裏。右手一探,果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磁瓶,接著說道:「只是你姓梅的要想唾手而得,可並不容易。」 梅三公子喝道:「你還待怎的?」 黃道子突然臉露獰色,又是一聲厲笑,右腕驟振,一個磁瓶,立被捏成粉碎,大聲喝道:「黃道子只有一條命在,姓梅的你動手罷!」 他這一手,倒真出乎梅三公子意料之外,不由微微一怔。眼看「瘟煌散」解藥,已被他一手震散,不由陡的怒從心起,劍眉一剔,厲聲喝道:「你當小生殺你不得?」 手起劍落,猛往黃道子當頭砍去!黃道子冷嘿一聲,不遜不讓,右腕揚起,半截拂麈,往前一送。千百縷銀絲,突然震散,被他內力一逼,宛如千百支利箭,同時驟發,向梅三公子攢心射到! 雙方距離既近,這一發難,真是避無可避! 同時梅三公子的昆吾劍,也精光電閃,疾劈而下! 正當這千鈞一髮之際,驀聽一聲急喊:「年輕人,劍下留情!」 這是千里傳音,聲音好熟!兩條人影,同時在谷口現身浮矢掠空,人隨聲落! 梅三公子心中一動,劍勢稍偏。 但總究遲了一步,劍鋒掃過,人影乍分,黃道子臉色慘白,血流如注,一條右臂,業已硬生生齊肩削斷。但他不明白的,自己以內家真氣震散拂麈,千百縷銀絲,何異鋼針,分明萬箭攢心,打上對方心窩,怎會一無損傷?心頭一冷,暗嘆一聲,驀地雙腳跺處,人已破空飛起,往谷外奔去! 「妖道,梅君璧手下,你還走得了?」 梅三公子無暇再看來人是誰,大喝一聲。方待追出! 「年輕人,讓他去吧!」一條人影,猝然迎面攔住! 梅三公子急忙止步,抬頭瞧去,只見攔住自己的,是個尖腮尖嘴,嘻皮笑臉的纖小老頭。他不是「南乞北偷」和鐵拐仙齊名的神偷鑽天飛鼠是誰? 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頭挽道髻,臉蒙黑紗的青袍道人,負手而立,狀極悠閒! 梅三公子瞧清來人,心中一喜,連忙還劍入鞘,拱手道:「原來是老前輩駕到,那天理教的……」 他想到和鑽天飛鼠同來的人,也是道家裝束,一時不好把「妖道」兩字,說出口來。 鑽天飛鼠好像知道他的心意似的,嘻的一笑,連連搖手道:「年輕人,黃道子除了生性偏激,尚無大惡,你已經斷他一臂,就放他去吧!來來,老偷兒替你介紹,這……這……」 他用手指了指青袍道人,忽然「這」不出來。兩顆又小又圓的眼珠,骨碌碌一轉,卻向青袍道人打了個哈哈,道:「哈哈!道兄,這位小兄弟就是最近名動江湖的梅三公子,唔!天臺梅三公子!」 梅三公子被他這一舉動,弄得啼笑皆非,他明明說替自己介紹,忽然打著哈哈,支吾過去,想來必有原因。 敢情這青袍道人,以黑紗蒙面,自然是不願人家知道他的來歷,那麼他跟鑽天飛鼠同時現身,又是為了什麼?心念轉動,忽然想起「落魂陣」雖被自己無意破去,但陷身陣內諸人,中了人家「瘟煌散」全在昏迷之中,解藥又被黃道子震碎飛散,如今遇上神偷,不知他可有辦法?目光一轉,正待開口。 只見鑽天飛鼠目光轉動,嘻的說道:「年輕人你別說啦!你心裏要說的,老偷兒都知道,嘻嘻!咱們就是為了這勞什子的瘟煌陣,才趕來的呀!不想給你闖了來,破啦!」 他腦袋一縮,雙手一攤,言下之意,似乎還怪梅三公子破得太早了,他沒過癮呢。 梅三公子聽他口氣,才知老偷兒約了這青袍道人同來,原是專破「落魂陣」來的。但心中卻又懷疑起來,他怎會知道這山谷之中,天理教設有「落魂陣」呢? 心中想著,只聽鑽天飛鼠回頭笑道:「史長風真是詭計多端,他算準老要飯約的人,這幾天會打這裏經過,他居然利用地勢,引人入彀,這……哦!哦!哦!年輕人,史長風呢?他是不是先跑了?」 梅三公子忽然想起自己入陣之時,曾聽有人說要去酆都,此間可由黃壇主暫代主持等語,此人口氣甚大,可能就是瘟煌道人,想到這裏,忙道:「小生入陣之初,有人自稱急須趕赴酆都,說此陣由黃壇主主持等語,此人想係孫老前輩說的史長風了?」 鑽天飛鼠突然望了青袍道人一眼,口中說道:「如何?我說他不會呆在這裏。什麼?他去酆都?年輕人你不會聽錯?他去酆都又是為了什麼?」 梅三公子搖頭道:「小生聽得十分清楚,絕不會錯。」 那蒙面道人自現身之後,始終未發一言,這時忽然開口道:「老前輩,梅公子如果沒有錯,此事也許另有變化,依晚輩之見,咱們還是先趕去要緊。」 鑽天飛鼠抓著頭皮,連連點頭,一面笑道:「不想從那三個蠢豬身邊掉包來的東西,竟還關係著武林安危,真是老偷兒意想不到之事。」 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個絲囊,臨風一晃。 梅三公子登時聞到一陣極其濃厚的雄黃氣味,往鼻孔中鑽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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