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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修靈鳳和方璧君隨在范君瑤馬後而行,低聲說道:「方姐姐,你看這兩人會不會是壞人?」

  方璧君笑了笑道:「這很難說,這兩人明明是多年老江湖,就以他們一身造詣來說,也應該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但他們報出來的姓名,江湖上卻是未聽人說過……」

  修靈鳳道:「那一定是臨時捏造的假名字了。哼!我早就看出他們藏頭露尾,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什麼好人。」

  方璧君道:「這也不能一概而論,我看兩人對大哥一臉誠敬,倒不像一是什麼壞人。」

  修靈鳳道:「方姐姐,你這話怎麼說呢?到底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方璧君笑道:「鳳妹,我又不是神仙,你問我,我又問誰?」

  修靈鳳小嘴一厥,道:「你平日不是料事如神,范師哥把你看成了女諸葛,言聽計從,怎會看不出來?哼,我知道,你一定是不肯告訴我。」

  方璧君被她說的臉上一紅,說道:「鳳妹,你怎麼編排起我來了?平時遇上的事,凡事都有前因後果,你只要仔細加上分析,不難看出一個大概來,今天他們突然出現,這不是半路上殺出一個程咬金,除了邀請大哥前去,除了他們還有人在前面等候,除了這兩個人對大哥詞色恭謹,可說連一點跡象都摸不著,你叫我怎麼說得出來?」

  修靈鳳臉上忽然像百合花般綻出了美麗的笑容,咭的輕笑道:「今天總算把女諸葛給難倒了。」

  她笑的很純潔,很甜美也很開心。

  但一個女孩子,妒性是天生的,他雖然把方璧君看成了大姐,對范師哥和方姐姐的情投意合,也絲毫沒有嫉妒之心。但就憑這句話,證明他內心還是有妒意的,只是她連自己也不覺得罷了。

  前面兩匹馬上路之後,就馳得很快。

  范君瑤自然也只有快馬加鞭,才跟得上。

  後面兩騎跟著范君瑤,只好同樣加快。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已經繞過汝南,繼續向西。

  又奔了二十來里路程,到了一座小山坡下,但見一片樹林之中,隱隱露出一角紅牆。

  前面兩騎突然慢了下來,祝士義回頭道:「到了,吳兄快去通報一聲。」

  吳子陵答應一聲,當先策馬朝林中馳去。

  祝士義道:「這裏進去是一條小徑,只容得一騎通行,老朽替公子引路。」說完策馬徐行,朝小徑走去。

  范君瑤心中暗忖:「原來他們是住在廟裏。」心中想著,就跟了過去。

  這條小徑,穿林而行,兩邊青草叢生,顯然平日很少有人行走。入林不遠,果然是一座小廟,看去規模不大,只有一進三間殿宇。後依高山,前面是一片疏朗朗的松林,左右兩側,是生滿了荊棘的土崗。這座廟宇,雖然沒有什麼香火,但房舍還算完整。

  祝士義引著三人,剛到廟前,只見從廟門中迎出六個一式身穿藍袍的老者,方才進去通報的吳子陵,也在其中。

  當中一個似是他們為首之人,紅臉、花白長髯,身材高大,已經越眾而出,當先走下石階。

  這幾個人看到范君瑤,神色之間顯出一片恭敬,垂手肅立。

  方璧君入林之後,就一直留神著四周形勢,此時看到這幾個老人,個個神色莊敬,心頭暗暗覺得奇怪。

  祝士義一躍下馬,替范君瑤攏住了馬頭,說道:「范公子請下馬。」

  范君瑤、方璧君、修靈鳳三人,同時跨下馬鞍。

  為首白髯老人已經趨步迎了上來,抱拳含笑道:「老朽李延齡,迎迓來遲,還乞范公子恕罪。」

  范君瑤慌忙還禮道:「李老丈如此客氣,在下如何敢當!」

  李延齡抬手肅客,說道:「范公子、二位姑娘,請到裏面奉茶。」

  范君瑤連說:「不敢。」

  祝士義在旁道:「老朽等人,已經恭候多年,范公子不用客氣了。」

  恭候多年,這話聽得范君瑤更是茫然莫解。

  方璧君也深感奇怪,只是一時也未便多問。

  范君瑤還是不肯先行,謙讓道:「諸位老丈在前,在下不敢有僭。」

  李延齡見他執意不肯,只得含笑道:「既是如此,老朽替范公子引路。」轉身走在前面帶路。

  范君瑤還待謙讓。

  祝士義欠身道:「范公子再不先請,老朽兄弟,斷斷不肯先行的了。」

  范君瑤只得和方璧君、修靈鳳一起跟著李延齡走去。

  進入山門,是一個小小天井,迎面三間大殿,打掃的十分乾淨,正中神案上,放著尚未點燃的香燭,案前左右兩邊,放著兩排木凳。

  李延齡把范君瑤三人,讓進大殿,抬抬手道:「范公子請上坐。」

  范君瑤還待謙讓。

  李延齡道:「老朽等人邀約范公子前來,實有下情奉詢,范公子不可再推辭了。」

  范君瑤仍然站著道:「老丈有何見教,這樣說也是一樣。」

  李延齡道:「三位遠來是客,先請坐了,才能詳談。」

  方璧君眼看他神色恭敬,一齊恭立下首,心知必然有事,這就說道:「大哥,既然李老丈這麼說了,你就坐下吧,你不肯坐,幾位老丈也一直站著作陪呢!」

  范君瑤只得拱拱手道:「在下告坐。」就在上首一張木凳坐下。

  方璧君、修靈鳳跟著在他身邊木凳坐下。

  李延齡等七個人也在右首一排凳上落座。

  兩名莊稼漢模樣的人,端上香茗。

  李延齡道:「三位請用茶。」

  范君瑤道:「諸位老丈寵召,究竟有何賜教,在下洗耳恭聆。」

  李延齡道:「老朽等人,聽說范公子曾在一處幽谷之中,得到一面繡著勝字的旗子,不知可有其事?」

  范君瑤道:「老丈說的勝字旗了?」

  李延齡色喜,動容道:「正是勝字旗,如此說來,此旗果然在范公子手中了?」

  方璧君暗暗哦了一聲,忖道:「敢情他們是勝字會的人了。」

  范君瑤點頭道:「老丈說的不錯,此旗確為在下所得。」

  李延齡朝其他六人看了一眼,又道:「不知范公子是否帶在身邊?能否讓老朽等人看麼?」

  范君瑤道:「此旗就在在下身邊,老丈要看,在下自當取出來請諸位老丈過目。」

  當下從身邊行囊中取出勝字旗,雙手遞了過去。

  李延齡站起身來,神色恭敬,雙手接過,緩緩展了開來。

  他這一展開旗子,其他六人,一齊肅然起立。

  李延齡神色莊重,說道:「果然是會主旗令。」

  他並未將旗立即還給范君瑤,卻轉過身去,雙手高舉,恭恭敬敬的放到神案之上,然後雙膝一屈,拜了下去,口中說道:「會下護法李延齡參見旗令。」

  他這一跪拜下去,其餘六人,也跟著跪倒地上,大禮叩拜。

  范君瑤一見大家跪了下去,慌忙避席站起,退到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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