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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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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人久經訓練,聯手合搏的這一刀,可說無懈可擊,就算你手中握有兵刃,也會措手不及,無暇封解,何況雲中岳空著雙手,根本沒有兵刃。 張管事是這一關的頭兒,手下有八個標悍殺手,遇上有人潛入,他自然無須出手,因此,四名黑衣漢子閃出之時,他已及時往後退下;但就在他往後退下,堪堪站停,忽然發覺面前站著一個人,這人正是推開石壁之際,面對站著的那個藍衫少年! 他幾乎懷疑自己並沒有退後,因為對方和自己站立的距離,和石壁推開的時候,完全一樣! 他驚奇的是四個殺手怎麼會沒把他圍住?心頭不由大驚,還待再退。 雲中岳面含微笑,已經開口了:「張管事,不用害怕,咱們好好談談……」 張管事能夠當上這裡的管事,能夠率領八名殺手,負責守護入口,當然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 他聽了雲中岳的話,臉上忽然露出獰笑,說道:「閣下是什麼人?要我張某談什麼呢?」 口中說著,雙手突發,勾曲如爪的十指,比他說話還快,閃電抓出,朝雲中岳當胸抓落。 那四個黑衣殺手朴刀遞出,才發現被自己四人圍在中間的雲中岳,忽然不知去向,四柄朴刀卻幾乎撞在一起,趕忙收刀,回頭看去,雲中岳正在和管事說話。 他們沒有得到管事住手的命令,自然要繼續出手,四人一聲吆喝,縱身撲上,他們果然訓練有素,撲上之時,正好落到雲中岳左右兩邊,又把他圍在中間,舉刀就劈。 張管事十指抓到雲中岳前胸,只覺手指觸到他長衫上,竟然抓不著實,心頭方自一驚! 雲中岳的兩隻手掌已經攤著迎了上來,毫不費事的一把抓住了張管事的兩隻手腕,含笑道:「咱們換個位吧!」 雙手手肘往上一抬,張管事的雙腳已經離了地,然後一個輕旋,兩人就迅快的對換了一個位置。 這一換位置,可就不得了! 那四個殺手縱身撲來,四柄朴刀同時劈落之際,雲中岳大喝一聲:「還不住手?小心你們管事。」 他喝聲出口,四名殺手也已驚覺,急切之間,劈出的刀收勢已是不及,四個人只得同時往上縱起。 人縱起了,刀在他手中,自然也跟著往上,於是四柄刀在上面互撞,發出一片金鐵交鳴之聲,四個人才各自飄落地上。 張管事兩隻手腕被雲中岳抓住,他盡力掙動,希望能夠掙脫對方緊扣的十指。 雲中岳朝他笑了笑道:「張管事你最好不要掙動,現在我還沒有運功,一旦運起功來,我十根手指就會像燒紅了的十支烙鐵,那時你會受不了。」 張管事以為他是虛聲恐嚇,一張尖瘦臉脹得通紅,怒叱道:「好小子,你再不放手,老子叫他們把你剁成肉泥!」 他在喝聲中,雙腕一翻,右腳猛地朝雲中岳胸腹蹬出。 雲中岳笑道:「有你張管事在我手中,誰敢過來?」 四名殺手手中空自握緊著寒鋒如雪的鋼刀,但投鼠忌器,管事在他手中,四人八隻眼睛你望我,我望你,沒有人敢真個出手。 雲中岳微哂道:「你大概不相信在下的十根手指運起功來會像燒紅了的鐵條,所以還想逞強,對不?那就讓你試試也好。」 在他說話之時,張管事的手腕上已經有了感覺,那是兩隻鐵箍正在漸漸加熱,由熱而燙,由燙而灼,等他話聲甫落,雲中岳扣著脈門的十指已如煨紅了的烙鐵,灼得他痛澈心肺,大叫一聲:「快放開我,痛死我了……」 雲中岳笑道:「要在下放開,那也容易得很,只要你叫他們放下刀來,一個個給我坐到牆角上去就好。」 張管事兩隻手腕灼痛得快要焦了,滿頭綻出黃豆大的汗珠,嘶聲道:「你們聽到沒有,快放下刀,坐到壁角上去。」 四個殺手不敢違拗,只得放下朴刀,乖乖的坐到左首壁角上去。 雲中岳雙手一鬆,放開了張管事的手腕,含笑道:「這樣才對,張管事,你領我進去吧!」 張管事道:「領你到那裡去?」 雲中岳道:「你別裝了,進去就是進去,你去給我打開門戶,別耽誤我的事,否則我會要了你的命。」 張管事吃過他的虧,自然不敢多說,舉步朝走廊行去。 雲中岳在轉身之際,振腕點出四指,然後緊隨著張管事身後走去。 走廊兩邊,各有兩間石室,那是張管事和八個殺手住的房間,再朝前走,盡頭處已是一堵石壁,左右兩邊站著兩個手持朴刀的黑衣勁裝漢子。 八個殺手,果然一個也不少,這兩人敢情是責負守護這道門戶的了。 張管事一面走到石壁前面,才倏地轉過身來,這一瞬間,他瘦削的臉上,居然有了得意的獰笑,笑得不懷好意,陰惻惻道:「朋友是束手待縛呢?還是要我按下機篁,我只要輕輕一按,朋友胸前大概可以立時變成蜂巢,不過我還不想立時取你性命。」 原來他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管黑黝黝的針筒。 只要看那針筒上端,比茶碗還大,全是密密麻麻的細孔,就像蜂巢一般,那準是江湖上最歹毒最霸道的黃蜂針了。 雲中岳看了他手上針筒眼,他大拇指就緊緊按在機括活翅之上,只要輕輕一按,就會射出七十二支黃蜂針,雙方距離既近,要想躲閃不了的。 他只是淡淡一笑,左手當胸直豎,裝出要阻擋對方針筒模樣,說道:「你不想取我性命,為的是要留活口,這對你張管事來說,可能是一件大功。」 「你完全說對了。」 張管事深沉一笑,朝左右兩人喝道:「你們還不過去給我拏下?」 兩名手持朴刀的漢子一左一右似狼如虎般朝雲中岳身邊走來。 雲中岳左手朝他們連搖,笑道:「二位且慢,在下還有話和你們管事說。」 張管事哼道:「咱們沒有什麼好說的。」 雲中岳笑道:「張管事,你別忘了方才在下若是再慢一步放開你的手腕,只怕早已被烤焦了,咱們這點交情還是有的。」 張管事一手緊握著針筒,對準雲中岳胸口,一面沉著臉色,厲笑道:「小子,你不提方才的事兒還好,提起來老子恨不得剝你的皮,你少套交情,現在落到老子手裡,老子非好好整治你一頓不可。」 說到這裡,眼看兩個殺手走到雲中岳身邊,居然停了下來,不覺怒道:「你們還等什麼,還不給我拏下?」 雲中岳笑道:「他們看在下還在和你張管事說話,自然要等咱們話說完了再動手。」 張管事能夠當上管事,自然不會笨到那裡去,他看兩個殺手依然站著沒動,就已看出他們受制於人,心頭也不禁暗暗驚凜,自己怎麼會沒看到他出手,就把兩人制住了;但他雖然震驚,卻依然有恃無恐,因為自己手上有一支霸道絕倫鬼哭神號的黃蜂針,除非練成護身真氣的人,武功最高也休想從針下逃生。 他四指握緊針筒,雙目一眨不眨的盯注著雲中岳,為的是怕他突起發難,一面冷冷的道:「你制住了他們的穴道,也是沒有用。」 雲中岳微笑道:「張管事應該明白,你八個手下,全給在下制住了,你除了有一管黃蜂針,還能怎樣?」 張管事道:「只此一筒針,就足可置你於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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