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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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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得说回来,无量道长任由屠青庭上下左右前后,展开快攻,他只是缓缓发掌,对方仍然无隙可乘。 这完全占着武当派这夹内家掌法绵密无间,以静制动的便宜,若以屠青庭的武功来说,应该还在无量道长之上。 这也就是说无量道长和屠青庭这一场拚搏,他虽能依次化解屠青庭的攻势,但也打得异常吃力。 外表虽然掌势悠然,从容不迫,实则内心却不无焦灼,几乎已有忙不过来的感受。 高手过招,完全在于心志如一,心手合一,才能应付裕如,一旦心头感到忙乱,出手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尤其是武当派“太极掌法”,更是以心使意,是用意不用力之内家上乘功夫,心头有不得丝毫杂念! 无量道长原是心志高傲之人,何况又当着大师兄之面,自己名列武当三子,竟然连一个屠青庭也久战不下。 不,自己在对方抢攻之下,还有捉襟见肘之感,一时只觉得又急又怒,恨不得把对方立劈掌下。 他这一求胜心切,难免神浮气动,打到六十几招之后,掌势忽然现出了滞象,这自然是心神不能专一,才会有此败象出现! 无为道长看得猛然一惊,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师弟速即摒除杂念,抱元守一,行气如丝,运掌如虚……” 无量道长听到大师兄“传音入密”的话声,心头方为一凛,急忙摒除杂念,专心运掌,但已迟了一着! 试想屠青庭是何等人物,他飞身扑攻,正苦于无隙可乘,你掌势一现滞象,他岂肯放过机会? 口中陡然发出一声阴笑,双手似爪似钩,闪电朝无量道长双肩抓到。 爪势快到未到,掌心寒芒一闪,两支细如牛毛的飞针,同时朝无量道长肩头飞射而至。 这一下连无为道长都没有看得清楚。 这不是说无为道长的眼力不够锐利,那是因为无为道长究是名门正派的武当掌教,不会想到双掌对敌之际,掌心还暗藏着两支淬毒飞针,偷袭伤人。 但屠青庭这一手,却瞒不过君箫,那是因为他看到过屠青庭和云如天在梅花桩上比试之时,他就来过这一手。 此时故技重施,自然很快就被君箫发现了! 不,君箫早就注意着他! 因为君箫知道他有一手绝活,只要无量道长获胜,他可能就会使将出来,因此一直就防着他。 此时眼看屠青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既未落败,就遽下毒手,七星会的人,个个都如此卑鄙,心头不觉大怒。 而且无为道长似乎并未察觉,既未察觉,自然不会出手相救,自己再不出手无量道长就非伤在屠青庭的毒针之下不可! 他心念闪电般一动,右手抬处,由中指发出一缕指风,悄无声息地朝屠青庭凌空袭去。 要知他现在对“六脉真气”已能运用自如,收发由心,发出去的指风,可以强劲如矢。 也可以悄然无形,不似初学乍练之时,火候不足,功力不纯,指风出手,都带着嘶然异啸。 这一缕指风,发得正是时候,也丝毫不带火气。 场中高手,自然也没有一个人发觉,但屠青庭掌势出手,掌心飞针甫现,突然扑通一声,一团人影,仰面跌了出去。 飞针甫发,人即仰面跌出,发出去的飞针,原是受他掌心内力催动,人跌出去了,飞针自然也受到影响,朝上打去,失却了准头。 屠青庭跌坐在地,似是穴道被人所制,再也站不起来,他几乎是急怒攻心,一张脸胀得通红,连双目之中,也布满了红丝,厉声道:“是什么人暗算屠某?” 这一下,所有在场的人,自然大为震动,这一片草坪中间,距两边树林,少说也有七八丈远近。 大家没看到人影,屠青庭一下就被人家制住,不是说此人武功之高,远出众人之上么? 任驼子没有作声,举步走到屠青庭身边连推带揉,接连推了三处穴道,竟然未能解开屠青庭的穴道。 这可把任驼子看得耸然变色,也几乎不敢相信,他是江湖夙负盛名的拿穴能手,他解不开的穴道,真想不出还有谁能解得开? 狼姑婆碧绿的目光,转动了下,嘎嘎尖笑道:“任山主,屠副山主只怕不是穴道受制。” 任驼子拱拱手道:“还请副座明教。” 狼姑婆道:“据老身所知,本身真气,练到上乘境界,可以练气成缕,视之无形,听之无声,但可伤人于十丈之外,被此种真气击中,血气闭塞,状如穴道受制,但其实并非穴道受制,因此无需解穴,只要稍过片刻,等到血气渐渐平复,即可自释。” 任驼子耸然动容道:“练成这等高绝功力的会是什么人呢?” 狼姑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嘎嘎怪笑,才道:“任山主,你枉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怎么小觑了以内家功夫著称于世的武当掌教?” 无为道长也正在诧异,不知什么人暗中出手,救了师弟。 此时听狼姑婆的口气,竟然怀疑是自己出的手,不觉打了一个稽首,目光一抬,正容道:“出手制住屠施主的,并非贫道。” 狼姑婆嘎嘎尖笑道:“无为道长,是你出手也好,是别人出手也好,今晚我老婆子非要亲自讨教讨教你们武当派的绝艺不可。” 无为道长颔首道:“贫道此次下山,正是为老施主而来,老施主不听劝告,贫道说不得也只好……” 话声未落,突听小诸葛朗喝一声道:“什么人?” 众人回头看去,但见目光之下,正有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长发丽人,从花径间轻盈地走来! 她目光一抬嫣然笑道:“贱妾是奉师尊之命,下书来的。” 这女子脸如芙蓉,眼如丹凤,浅点绛唇,淡扫蛾眉,夜色之下,使人有疑是瑶台月下逢的感觉。 在场众人之中,谁都不知此女的来历。 只有隐身暗处的君箫,心中暗暗叫了声:“黄凤娟!” 小诸葛闪身拦住了去路,问道:“姑娘给谁下书来的?” 黄凤娟笑道:“自然是给副总护法下书来的了。” 小诸葛道:“书信呢?” 黄凤娟道:“贱妾见到副总护法,自会把书呈上。” 狼姑婆尖声道:“叫她过来。” 小诸葛只好闪身让开。 黄凤娟走上几步,朝狼姑婆躬身一礼道:“晚辈见过副总护法。” 狼姑婆绿阴阴的目光,朝黄凤娟一阵打量,尖声问道:“小姑娘,你师父是谁?” 黄凤娟从怀中取出一封密柬,双手递了过去,说道:“家师书信在此,副总护法看了自会明白。” 狼姑婆伸手接过信柬,撕开封口,只看了一眼,就嘎嘎笑道:“很好,老身立时就去,令师现在何处?” 黄凤娟躬身道:“晚辈奉命替副总护法带路。” “很好。” 狼姑婆回过头去,尖声吩咐道:“备轿。” 她喝声甫落,但见从小园圆洞门中,由两个大脚婆子抬着一顶黑色软轿,飞也似的奔了出来。 无为道长突然跨前一步,沉声道:“且慢。” 狼姑婆道:“你还有什么事?” 无为道长说:“老施主何往?” 狼姑婆道:“你管老身去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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