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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初露头角

  就在这节骨眼上,离他们身侧不远,有人发出“嘻”的一声轻笑!

  笑声虽轻,却含有看得过瘾的意思!

  拥抱着的两人,突然惊觉,姬红药红着脸,低低地问道:“谁?”

  君箫更是心头怦怦乱跳,举目四顾,哪里有什么人影?

  就在此时,但听城墙下隐隐传来一阵踢踢嗒嗒的声音渐渐远去。

  姬红药跺跺脚,啐道:“又是他。”

  君箫问道:“你说他就是喝醉酒的那位老人家?”

  姬红药恨声道:“不是他,还是谁?都是他……”

  君箫戴着面具,虽然看不到他胀红的脸色,但他内心却感到甚是惭愧,就是因为她说话时的神情,有点像李如云,自己才会一时情不自禁,一面歉然道:“在下一时鲁莽,真对不起你……”

  姬红药掠掠鬓发,红着脸道:“我又没有怪你。”

  君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些走吧!”

  姬红药伸过手来,道:“云大哥,跳下去我有点害怕,你拉着我一起下去好么?”

  君箫义不容辞,只好拉住她纤手,两人双双落到地上,他立刻放开了她的手,展开脚程,朝前奔去。

  姬红药跟在他身后,心里还是甜甜的。

  回转客店,已是快三更了,两人各自回房,一宿无话。

  第二天早晨,君箫一觉醒来,开门出去,看到西厢房还关着门,只当瘦小老头还在睡觉。

  这时正好一名伙计从廊前经过,陪笑道:“客官早,小的这就给你老送脸水来。”

  君箫低声问道:“伙计,对面那位老人家,昨晚喝醉了酒,还没起来么?”

  店伙道:“那老客官天还没亮,就骑着驴走啦,哦,小的差点忘了,他还有一个口信,要小的转告客官呢!”

  君箫问道:“他怎么说?”

  店伙道:“老客官说:“客官别忘了请他喝喜酒。”

  君箫笑了笑道:“这位老人家真会开玩笑。”

  姬红药开出房门,问道:“云大哥,你在和谁说话呀?”

  君箫道:“是我在问伙计,对面那位老人家起来了没有,伙计说他天没亮,就走了。”

  姬红药道:“他一定怕我们找他,才偷偷地溜了。”

  店伙送来面水,两人盥洗完毕,吃过早餐,王小七已经套好车子,在门口等候,连店账都已付过。

  姬红药坐上车厢,还含情脉脉地望了君箫一眼,她当然希望君箫也坐到车厢里去,只是少女总有些矜持,她虽然一向任性惯了,但经过昨晚城墙上的拥抱,她反而有些羞怯,不敢说出口来,但见君箫从小厮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了马背。

  不知怎的,她如今越看越觉得云惊天举止洒脱,眉字眼神,处处都透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譬如说,姐夫武功虽高,人品清俊,但看去就像一个白面书生,没有云惊天这股子刚毅之气。

  云惊天虽然朴实无华,但一举一动,和谈吐之间,仍有他的潇洒之处,那是出乎自然的俊逸,不像姐夫在举止上,有矫揉造作之嫌。

  她自己也感到奇怪,她一向崇拜姐夫,也一向以姐夫作为自己选择对象的标准,而且也一直这么想着:“嫁姐夫这样的人,即使比姐夫差一点,也不要紧。”

  这想法,埋藏在她心里,已有多年,哪知在一夕之间,全改观了,觉得云惊天处处地方,都似强过姐夫!

  马车已经沿着大路直驰下去,姬红药的芳心,也像车轮一般,只是辘轳般转个不停。

  未牌方过,马车驰进高大的南昌城门。

  君箫一直跟在马车后面,这时一催马缰,赶上半个马头,朝王小七问道:“小七哥,这里就是南昌城了?”

  王小七进入城门,车行的速度,立即缓慢下来,闻言点点头道:“不错,这里就是南昌了。”

  君箫转过身,朝车厢里的姬红药道:“二小姐,这里己经到了南昌,在下就此告辞。”

  坐在车厢里的姬红药身躯猛然一震,急急掀帘问道:“你要走了?”

  君箫道:“是的,在下已把二小姐护送到地头了,在下自该告辞了。

  姬红药一呆道:“你不去聚英楼了?”

  君箫实在不愿再停留下去,因为她说话的神情,有几分像李如云,一想到李如云,自己就会情不自禁,他脸上痛苦地笑了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姬红药眼圈一红,几乎要哭出来:“那你也不去看我了?”

  君箫忽然潇洒一笑,道:“在下如果没离开南昌,一定会去看你的。”

  姬红药幽幽地道:“那我会等你的。”

  短短的六个字,却包含着无数情意。

  她知道仅凭儿女之情,是缚不住云惊天的,他从塞外来,自然想有一番作为。

  她心目中的情郎,正是一个有抱负的男子汉,因此她只好寄托在等待上。

  君箫拱拱手道:“二小姐珍重。”

  正待带转马头。

  姬红药叫道:“云大哥,慢点。”

  君箫只好停住。

  姬红药目含幽怨,说道:“我要你叫我红药。”

  君箫感动地道:“红药珍重。”

  姬红药跟角间已经绽出两颗晶莹的泪珠,说道:“你多珍重,你一定要来看我。”

  “最难消受美人恩”,君箫心头一阵惘然,点头道:“我会的。”

  马车辘辘的随着大街绝尘而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君箫策马徐行,心头也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他在横街一家客店门首下马,早有站在店门前的伙计接过马匹去。

  君箫跨进店堂,又有一名伙计迎了上来,陪笑问道:“客官住店?”

  君箫随口说道:“上房。”

  伙计连声应是,领着君箫到了后进,打开房门,陪笑道:“客官请进,小的替你打水去。”

  这个伙计刚跨出房门,另一个伙计手中捧着一个小布包囊,走了进来,哈着腰,陪笑道:“这是客官的东西,小的给你老送进来了。”

  君箫只有一个随身包裹,自己已经提进来了,这小布囊并非自己的东西,这就问道:“伙计,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那伙计陪笑道:“小的专管客人马匹,这个布囊挂在客官马鞍后面,许是客官忘了,小的特地给你老送来的。”

  说着,双手把小布囊放到桌上。

  君箫觉得奇怪,这小布囊明明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会挂在自己马鞍之上?但店伙既已送来,只得说了句:“多谢。”

  那店伙道:“这是小的份内之事,客官不用说谢。”

  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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