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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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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身穿蓝布长衫,貌相奇古,颏下垂一部乌黑长须,手摇白纸折扇,边吟边行,迎面而来。 云飞白看得心头大为惊奇,这人口中吟的也是这两句诗,手中也同样摇着白纸折扇,到底谁是琼天逸士呢? 这两人除了貌相不同,(前者生得身躯伟岸、浓眉隆鼻、脸色紫中透光,后者貌相奇古、疏眉细目、脸色微黄)衣着各异,(前者身穿月白长衫,后者身穿蓝布长衫)但他们相同之处,都是吟着:“静中有其趣,身外即浮云”这两句诗,同样黑须飘胸,同样手持白纸折扇。 使人难以区别,也就在此! 因为管练霞临别之时,只说隐居白石山的琼天逸士,是文人装束,黑须垂胸,手持白纸折扇,口吟:“静中有其趣,身外即浮云”,可没说琼天逸士的貌相如何? 本来这事很简单,只要找到白石山,又符合这几点特征的,自然就可确定他是琼天逸士了;但如今符合这几点特征的,居然会有两个人,这就使人有真伪莫辨之感! 云飞白在这一瞬间,自然愣住了! 走在前面穿月白长衫的和迎面而来穿蓝衫的人,两人这一对面,也同样愣住了! “哈哈!”穿月白长衫的不觉打了个哈哈,朝蓝衫人拱拱手道:“兄弟喜欢这两句诗,所以时常临溪而吟诗,不想兄台也喜欢这两句诗,倒是难得得很。” 蓝衫人也抱拳,发出清朗的笑声,说道:“兄弟隐迹白石山,经常吟诗明志,一晃数十年,没想到令日巧遇同好,真是好极了。” 只要听两人的口气,好像他们都以琼天逸士自居! 云飞白站在一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穿月白长衫的轻摇折扇,含笑道:“兄台雅人,兄弟本待和兄台一叙,但这位小友特地赶来找兄弟有事,兄弟只好失陪了,兄台有暇,可去盘根古松之下稍事盘桓,俾作良晤,告辞了。” 说完,回头朝云飞白一笑道:“小友请随老夫来吧!” 云飞白心头暗暗感到作难,这两人到底谁是琼天逸士呢? 如果穿月白长衫的是真,自己不跟他去,岂非失之交臂?但如果穿蓝衫的是真的,那么自己跟月白长衫的走了岂不也当面错过了? 他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只听穿蓝衫的口中叫道:“兄台且慢。” 穿月白长衫的脚下一停,含笑问道:“兄台还有什么见教?” 穿蓝衫的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兄台倒想请教兄台。” 穿月白长衫的道:“不敢,兄台请说。” 穿蓝衫的道:“兄台方才好像说要兄弟去盘根古松之下,稍事盘桓,俾作良晤,不知可有此言?” “不错。”穿月白长衫的连连点头,笑道:“这话正是兄弟说的,兄弟经常在盘根古松之下,流连忘返,兄台如有暇,不妨到那里等候,兄弟和这位小友说几句话,就可赶去,不知兄台有此雅兴否?” 云飞白心中暗道:“看来这穿月白长衫的,真是琼天逸士了!” “兄台这句话可就奇了!”穿蓝衫的有意无意的看了云飞白一眼,才道:“兄弟独居此山,已有数十年之久,只要天色晴朗,或月白风清,几乎可说经常在盘根古松之下,吟诗饮酒,汲泉烹茗,却从未见过兄台,不知兄台邀约兄弟,前去盘根古松之下见面之言,是真是假?” 他不说穿穿月白长衫的是假冒琼天逸士之名,但这话已极明显的指穿月白长衫的是假的了! 云飞白听得暗暗一怔,忖道:“这么说来,难道穿月白长衫的竟是假冒之人了?” 穿月白长衫的口中“咄”了一声,大笑道:“兄弟经常盘桓古松之下,也从未见过兄台呀!” 他虽未明言,但也隐约的指出蓝衫人是假冒之人。 云飞白真是越听越胡涂了,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这两人互争琼天逸士,又是为什么呢? “哈哈!”穿蓝衫的仰天长笑一声道:“在白石山经常盘桓盘根古松之下的,只有一个人,照兄台的说法,倒似有两个人了?”、 “不!”等月白长衫的道:“兄台说得没错,确实只有一个,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穿蓝衫的道:“对了,那在古松下盘桓的,就是兄弟了。” 穿月白长衫的道:“这就不对,在古松下盘桓的应该是兄弟才是。” 穿蓝衫的眼孔中射出两道棱棱精光,朗笑道:“兄台不必争论,因为独隐白石山、自号琼天逸士的,只有一个。” 穿月白长衫的同样目闪异芒,冷然道:“难道说琼天逸士会是兄台么?” 穿蓝衫的大笑道:“不是兄弟,难道还会是阁下不成?” 现在他们两人已从隐的指对方是假,变得挑明了说了。 云飞白也已退后了一步,变成了局外人,至少也要静看他们二人争出一个结果来。 真者自真,假者自假,怕的是他们二人含糊过去,真假难分,只要有了争执,真假自可立辨。 穿月白长衫的看了穿蓝衫的一眼,点点头道:“这就难怪,阁下行来之时,口中也吟着兄弟吟的诗句,也摇着兄弟常摇的白纸扇,原来阁下是想混充隐逸,假冒兄弟之名,兄弟只是山野之人,终日与闲云野鹤为伍,不求闻达,阁下这么做,究是所为何来?有什么企图呢?” “可笑呀可笑,可叹呀可叹,人心不古,一至于此……” 穿蓝衫的微微摇头,感慨的道:“兄台这番话,应该是兄弟说的才对,如今倒让兄台说出来了,兄台既能说出这番话来,自然早有预谋,这也是兄弟不解之处,兄台假冒兄弟,究竟为了什么?欺人乎,欺天乎?” 云飞白眼看二人争论不休,心中不仅迷糊,也大感焦急,这就大声道:“二位不用再争论了,因为再争论下去,依然各执一词,互指对方是假,自己是真,这真真假假,除了二位自己心中明白愈争愈难辨真伪,在下觉得二位不妨想想看,有那一点足以证明自己是真,对方是假,对方若是提不出证明来,真假岂不可以立判了么?” 穿月白长衫的一手摸着垂胸黑须,颔首道:“小友此言甚善。” 穿蓝衫的也频频点头道:“小友说的正合老夫之意!” 两人全同意了。 穿月白长衫的轻轻摇着纸扇,略为沉吟,才道:“老夫鄙野之人,隐迹深山,一无所长,只是昔年浪迹江湖,略解技击,阁下既然假冒兄弟之名,那就只好套这方面一较长短了。” “兄台说得极是!”穿蓝衫的微微一笑道:“兄弟也正有此意!” 他一举手中白纸折扇,又道:“兄弟数十年来,手中只有这把白纸折扇常相追随,咱们就在扇上展示一下功夫,兄台意下如何?” 穿月白长衫的大笑道:“如此甚好。” 他朝云飞白一指,锐道:“这位小友,是咱们两人中的第三者,这件事,请小友作个公证人,阁下认为如何?” 穿蓝衫的立即表示同意,点头道:“这个当然有此必要,咱们各展所长,胜负谁属,自然要有第三者裁定,真假也就立判了。” 云飞白道:“二位要如何较量呢?” 穿蓝衫的道:“孔老夫子说过: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今日之事,有人假冒琼天逸士,夫琼天逸士,乃隐逸之流,淡泊名利,优悠林泉,要争自然是君子之争了,必也扇乎,咱们就以这柄纸扇,各展功夫,至若用扇当作兵刃近身相搏,各展招式,攻拒厮杀,那是江湖俗子好勇斗狠之举,老夫所不为也。” 穿月白长衫的连连点头道:“兄弟提出较技,也正是这个意思。” 云飞白迟疑的道:“那么二位要如何比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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