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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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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虎头钩,右劈左扫,趁着方振玉折扇压住妹子剑身之际,唰唰两声,朝他身后攻到。 方振玉压着孙月华长剑的扇子忽然轻轻一收,由下挑起,他身后好像长着眼睛,随着孙仲达左手扫来的虎头钩,飘然斜飞出去。虎头钩和他腰际,相距不过数寸,就好像他是被虎头钩扫了出去的一般。 孙月华长剑本是被他折扇压住,但经他折扇一翻,往上挑起,又把她长剑挑了起来,方振玉人影一闪,就飘飞开去,她被挑起的长剑,当的一声,正好和孙仲达下劈的右手虎头钩撞个正着,孙姑娘口中忍不住惊“啊”出声。 孙仲达左钩落空,右钩和妹子长剑相撞,急忙收手,兄妹二人各自迅速往后跃退了一步。 这从出手到交击,说来较慢,其实只不过眨眼间事。孙伯达看方振玉一身武功十分高强,怕二弟、妹子不是人家对手,沉喝道:“姓方的,接招。” 手中金背雁翎刀一紧,突然一个箭步欺上去,刀光一闪,直指胸口。他出身少林,刀棍正是少林最负盛名的功夫,他出手这一刀,走中宫,逼明堂,果然气势非凡,功力精纯。 孙仲达出手一招,就闹得和妹子兵刃互撞,自然心有不甘,暴喝一声,返身从后扑来,双钩如箝,使了一记“双照乾坤”,照着方振玉双肩劈落。 方振玉冷冷一笑,不但毫不闪避,还跨前一步,挺胸迎着孙伯达直劈的金刀逼上,右手折扇一拨,“哈”的一声,一股阴劲传到刀尖之上,这一记极似“四两拨千斤”,把孙伯达的金刀直荡开去,他右足迅速往右跨出半步,已经欺身到孙伯达身侧,左手同时一记“龙尾挥风”,向左拍去。 这动作当真奇速无比,孙伯达几乎连看都没看清,突觉右手巨震,金刀差点脱手,紧接着左肩如被巨石砸中,一个人不由得朝前猛冲出去。 这一回和上一回的情形,几乎完全相同,孙仲达双钩下劈,方振玉的人影一闪而逝,对面迎撞来的竟是大哥伯达,心头猛然一惊,百忙之中,双钩赶紧后撤,尤其是左手的虎头钩快逾闪电,(孙仲达人被撞歪,他右钩已落空)正好照着大哥左肩劈落,此时急忙收手,钩势一偏,好险,差点把大哥的左肩膀卸了下来,两人总算在惊险万状中错开了脚步。 孙月华眼看方振玉闪身而出,她那还敢犹豫,娇叱一声,飞身抡剑,朝方振玉猛刺过去,剑光连闪,玉腕摇动,接连三招,连环迸发,在她来说,这三剑已是尽出所能,恨不得把方振玉刺上几个窟窿。 方振玉那还把她放在心上,口中轻笑一声,折扇轻描淡写一下就化解了她前面两招,这时孙伯达、孙仲达也相继扑到,金刀如电,双钩如雨,抢攻过来。 方振玉仰首向天,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拧身半旋,手中折扇“豁”的一声,洒出一片扇影,但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响处,人影乍分,孙伯达兄妹三人,品字形愣立当场,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只有脸上神色还在扭动不已! 方振玉目中流露出阴森的冷笑,折扇轻摇,冷冷的道:“方某若要杀你们,易如探囊。” 嗤的一声,撕开孙伯达衣襟,探手取出一迭银票,用手轻轻一弹,笑道:“孙总镖头,在下那就不客气了。” 那八个镖头本来都骑在马上,在他们动手之际,就已纷纷下马,各掣兵刃,围成了一圈,此时眼看总镖头兄妹一齐被贼人制住,不由吶喊一声,挥刀疾扑而上,这十名镖头武功都不弱,此时含愤出手,刀光如雪,交织如网,确也十分凌厉。 方振玉俊脸一沉,冷嘿道:“你们这是找死!” 折扇骤然挥出,豁然有声,一道乌光,从众人面前像闪电一闪而过,惨叫乍起,十名镖头扑去之时,还有先后之分,但这回却在同一时间惨叫,同一时间往后倒去。 方振玉连看也没朝他们看上一眼,他缓缓走近孙月华身边,谲笑道:“这些银票和一包金叶子,大概够咱们两人花上一年半载了。” 他一手揽住她纤腰,一手从她脚弯把人抱起,走到马匹边上,把人放在马鞍上,然后从孙伯达的马鞍上,伸手取过一包金叶子,一跃上马,绝尘驰去。 孙伯达、孙仲达穴道受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睁睁看着方振玉劫持妹子而去,心头又气又怒,几乎急昏过去。 *** 此时天色早已全黑,这里离龙潭虽然不过二十多里路,但夜间行路的人究竟不多,何况此处距大路已有一箭来远,草长过人,就是有人经过,也不会被发现,看情形,不到天亮,是没有人会看到的了。 这时东首大路上,出现了一点人影,夜色之下,宛如浮影掠空,急奔而来,霎时便已泻落当场,炯炯如电的目光,疾然一扫,惊骇得只是念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人正是骨瘦如柴,面似枯木的木罗汉明空,他身形如风,一下转到孙伯达身边,急迫的问了一句:“师弟,你们怎么了?” 但孙伯达穴道被制,那里说得出话来? 木罗汉因有前车之监,(他解许账房的穴道,把许账房弄死了),不敢立即去伸手解穴,先伸出两只乌爪般的手指,在孙伯达身上仔细按了一会,觉得无误,才双手运劲,在孙伯达颈间,连拍两掌。 这位出身少林的高僧,平日也遇上过不少阵仗,但这两掌出手,却使他心弦紧张,一张黑瘦的脸上,大汗涔涔而下! 总算这一下顺利的解开了穴道,孙伯达吁了口气,双目倏动,就急忙说道:“师兄,你来得正好,我妹子被贼人掳去了。” 木罗汉点点头,走到孙仲达身边,依然不敢鲁莽出手,伸手在他经络上按摩了一阵,才挥掌替他解开穴道,一面问道:“师弟,这是什么人干的?” 孙伯达眼看十名镖头惨遭毒手,妹子被掳,心头愤急如焚,切齿道:“还不是那个姓方的狗贼?我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木罗汉一愣道:“姓方的,会是方振玉?” 孙仲达道:“就是方振玉。” 木罗汉不胜惊诧问道:“此事经过如何,你快说给老衲听听?” 孙仲达就把刚才发生之事,简扼说了一遍。 木罗汉低低的诵着佛号,顿足道:“老衲就怕你们在路中出事,才一路跟了下来,唉!老衲还是迟来了一步!”他如线双目忽然一睁,问道:“他掳了令妹,往那里去的?” 孙仲达伸手一指,说道:“他是往南去的。” “好,老衲这就追下去。” 木罗汉话声出口,双脚忽然一顿,身子凌空扑起,黑夜之间,就像一头灰鹤,冲云拂烟,激射而去。 孙伯达两眼通红,回头道:“二弟,你速回镖局去,派人前来收尸,厚恤死者家属。” 孙仲达抬目望望大哥说道:“大哥不回镖局去么?” 孙伯达仰天厉笑一声道:“孙氏镖局经过这一变故,还能在江湖上立足么?我要追上这姓方的小杂种,救回妹子,你不用跟来。” 不待孙仲达答话,就飞身上马。 孙仲达望着大哥,口中急叫道:“大哥……” 但孙伯达早已双足一夹,一手紧催缰绳,生似不闻,跃马往南急驰而去。 *** 方振玉应邀到了邓家庄,就成为双拐镇长江邓公朴父女的贵宾。 邓公朴对这位英俊潇洒的无极门传人,不论人品、武功,都倾倒已极,存心结交。 邓如兰呢?误会已释,她兰心蕙质,岂不识老父之意,芳心自是十分喜悦。 这姑娘是武林世家,江湖儿女,生性爽朗,自然不会太拘泥于男女之见,方振玉来了,她就陪着爹爹,敬陪末座,一脸喜孜孜,双目脉脉含情的望着方振玉,有时也抢着插口,问这问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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