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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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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壇主道:「我不是說過了,我可以暫作不知,你難道還信不過我麼?」 白少輝搖搖頭道:「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紫微壇主低低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只管說好了。」 白少輝心中暗道:「看來,紫微壇主倒還聽我的話。」當下乾咳一聲,說道:「在下想請壇主賞個薄面,這攻擊令不能下。」 紫微壇主聽的一呆,問道:「你要我放過他們?」 白少輝正容道:「不錯,因為此舉對整個武林局勢,關係太大了。」 紫微壇主苦笑道:「我奉師傅金令,在鐵棺峽設下埋伏,兩條船上之人,不准留一活口,而且這百名花女中,有半數並非紫微壇的人,我若是臨陣退卻,放過了他們,你叫我如何向師傅覆命呢?」 白少輝心中暗暗哼道:「好毒辣的手段!」 但替紫微壇主設想,倒確有為難之處,略一沉吟,正容道:「姑娘當知自古正邪殊途,勢難並存,道長魔消,邪惡之徒,終必殞滅,浣花夫人奸毒臨世,貽禍武林,自食惡果,只在遲早之間,姑娘氣質超潔,何苦為虎作倀……」 紫微壇主聽的身軀陡震,沒待他說完,低聲道:「快別說了,你總該知道觸犯了浣花宮禁條,天下雖大,無安身之處,我真替你擔心。」 白少輝冷冷一哼道:「姑娘那是不肯放過這兩條船了?」 紫微壇主目含幽怨,說道:「你……不要逼我好嗎?」 白少輝突然探懷取出百花符令,目注紫微壇主,說道:「姑娘總該知道見符如見夫人吧?」 紫微壇主急道:「你快收起來。」 白少輝道:「為什麼?」 紫微壇主道:「你假扮韓堂主,傷了鐵姑婆,但並沒露出真面目,師傅還不至於疑心到你,但你如亮出百花符令來,那就證實是你了。」 白少輝道:「證實了又如何?」 紫微壇主道:「你留著百花符令,一旦遇到危急之時,也可以脫險,但如在此時使出,我不能不據實報告上去,這枚玉符勢必通令作廢,以後就不能再用了。」 白少輝道:「只要今天還能生效就好。」 紫微壇主嘆息道:「我縱然退走,但難保不有後援追蹤而來……」 白少輝不待她說完,接道:「兵來將擋,再有後援追來,那就不勞姑娘費心了。」 紫微壇主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無可奈何的道:「好吧,你既定要如此,那就舉符發令吧!」 白少輝傲然一笑,右手舉起百花符令,朗聲道:「本使者奉有夫人玉令,壇主請退。」 紫微壇主躬身道:「卑職遵命。」 她直起腰來,忽然從袖中取出一面三角小紫旗,左手高舉,迎風展了三展。但見兩邊峽谷上,人影移動,紛紛往後退去。 紫微壇主收起令旗,望了白少輝一眼,低低的道:「前途珍重!我要走了。」 突然雙足一點,一道人影,破空掠起,快如流矢一般,朝西投去。 她這一走,四周亂石當中,同時飛起七八條人影,追蹤而去。 白少輝目送紫微壇主遠去,一時站在當地,心頭不期升起一絲惘然之感! *** 范殊躲在艙中,早已等的不耐,這時眼看百花谷的人,果然全數撤走,他不知大哥和對方說些什麼?心中不禁對賽諸葛暗暗佩服,匆忙推開艙門,一躍而出,接連縱蹤,落到白少輝身邊,輕笑道:「大哥,他們果然全退走了,你和那個壇主說了些什麼?」 白少輝笑了笑道:「說穿了一錢不值,我是用那枚百花符令唬走了紫微壇主。」 范殊「哦」了一聲,道:「我當賽諸葛用的什麼奇計,那有什麼了不起,他一定早就知道你身邊有百花符令了。」說到這裏,接著問道:「大哥,你這枚百花符令,那裏來的?」 白少輝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回到船上再說。」 兩人回到船上,香香迎著道:「已經沒事了?」 白少輝看她手上還握著短劍,不覺笑道:「沒事了,你把劍收起來吧。」 香香臉上一紅,收起秋霜劍。三人在艙內坐下,水手們已在淺灘上升火做飯。 范殊道:「大哥,賽諸葛第二個柬帖呢,要什麼時候開拆?」 白少輝從懷中摸出密柬,只見封面上寫道:「恭喜老弟,談舌卻敵,巫峽一段水道,已可安然流過,今晚子初再開視此柬。」 白少輝心中暗道:「看他似是早有安排,這賽諸葛果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范殊卻披披嘴道:「他好像煞有介事,其實大哥身邊有一枚百花符令,就足可退敵了。」 白少輝搖搖頭道:「以方才的情形而論,敵人如不再來,也還罷了,如若再來,百花符令就沒有用了。」 范殊道:「那為什麼?」 白少輝道:「我在天囚堂雖也亮出符令,但我們很快就殺了天囚堂主,不慮消息外洩,方才我以百花宮使者身分,亮出百花符令,命令紫微壇主退去。他雖遵命撤退,必然很快就向浣花宮報告,如再有敵人追來,這枚符令自然失效了。」 ▼第三十一章 兩河口棄船 范殊道:「大哥這枚符命,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少輝道:「自然是真的。」 說話之間,一名道童替三人送來飯菜,放到几上。 范殊低聲問道:「你們軍師在做什麼?」 小道童望了他一眼,恭敬的道:「沒有軍師吩咐,任何人都不准進入中艙,小的也只在艙外伺候,少俠問的,小的也不知道。」說完,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白少輝笑道:「他縱然知道,賽諸葛沒有吩咐,他如何敢說,殊弟這不是白問了麼?」 范殊哼道:「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還不是故作神秘?」 三人吃過午餐,道童進來收過盤碗,又替三人沏了壺茶,便自退去。 范殊想到大哥還沒說出百花符令如何來的,重又問起。 白少輝喝了口茶,就把當日自己兩次進入百花谷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范殊聽得跳了起來,笑道:「好啊,原來大哥還是浣花夫人的特使,奉命調查小弟來的,難怪那天天囚堂主一見符令,就口稱使者……」說到這裏,忽然沉吟道:「奇怪,浣花夫人為什麼要調查我的身世呢?」 白少輝方才聽紫薇壇主說過:「那姓范的好像是師傅對頭的後人。」已然想到范殊可能就是當年被浣花夫人擒回谷的少年俠士范春華的後人。 香香的娘曾經說過,范春華和香菱雙雙逃出百花谷,浣花夫人曾率同姓柴和姓龍的兩個婆子追出百花谷去。再證以范殊從小由他師傅扶養長大,不知自己身世,可能范殊的雙親,已被浣花夫人殺害了。 想到這裏,但覺此事只可自己推想,一時不好和義弟明說,這就含笑道:「浣花夫人因聽湘雲報告,被你長劍拍中經穴之人,均無法自解穴道,她對此事極表驚異,自然要調查你的師門來歷了。」 范殊揚眉笑道:「那是我師傅的獨門手法,諒她浣花夫人也未必認得其中奧秘。」 說話之間,兩條船業已解纜啟程。但見十幾名縴夫,各自背著一大綑縴索,匆匆上岸而去,那是因巫峽水勢湍急,舟行極險,上下船隻,都要縴索拖拉,才能行駛。 這一天,果然平靜無事,三人坐在艙中,緊閉艙門,看不到兩岸景物,但覺順流而下,船行極速。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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