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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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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輝道:「在下祖籍姑蘇。」 夫人道:「你說說自己身世,和到成都做什麼來的?」 白少輝心中暗想:「九疑先生果然厲害,好像他每一件事,都未卜先知,事前算準了一般,連自己身世,也早就想好了。」 這就躬身道:「先父生前曾服官江陵,去世之日,在下年紀還小,就在江陵定居,自從先母棄養,在下讀書不成學劍,學劍又不成,就動了遊興,久慕西川天府之國,人文薈萃,一路遊歷來此。」 這一番話,似實而虛,不脫書生本色,不由人不信,卻又絲毫不落把柄,正是九疑先生早已代他想好了的。 夫人略一沉吟,回頭問道:「總堂調查的怎樣?」 湘雲躬身道:「據總堂報告,姑蘇白氏,乃是城中望族,世代簪纓,子孫有功名的不在少數,大都服官在外,此人說的,似有可信。」 白少輝聽的大感驚凜,她們居然在一兩天之內,已經調查了自己身世,所幸九疑先生早有安排。 湘雲姑娘兩次回答之言,倒是都對自己有利。 夫人冷哼一聲,又道:「白少輝,你學過武功。」 白少輝心中暗想:「自己總不能說全不會吧?」一面昂然答道:「在下對騎馬射箭,自問還下過苦功,但對劍術一道,卻會而不精。」 那老嫗道:「稟報夫人,此人連小婢一記擒拿手都躲避不開,腕上也絲毫沒有內勁。」 白少輝不服道:「你敢不敢和我比試騎射之術?」 只聽簾內微微一唔,吩咐道:「先領他在柴姑婆那裏去,暫時撥交紫薇壇。」 那老嫗躬身應了聲「是」。 白少輝聽不懂她說的什麼,好像是把自己撥給了什麼紫薇壇,不知紫薇壇是幹什麼的,心念轉動,不覺朗聲說道:「夫人問完了,在下也想請問一句,夫人要手下之人把在下等人擄來,究竟要待如何……」 說話之時,目光一抬,原來這一瞬之間,簾內那位夫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只剩下一把金碧輝煌的高背靠椅! 白少輝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湘雲姑娘臉色突然一變,偷偷朝廳上望了一眼,說道:「秋雲姐姐,快把他帶出去。」 那老嫗冷聲道:「快隨我來。」 說完,領著白少輝退出。 走了一段路,老嫗回頭埋怨道:「我告訴過你,不可頂撞夫人,你怎地忘了,要是方才那幾句話,讓夫人聽到了,你還想有命?」 白少輝道:「在下說的,也是實話,你們把我擄來了,難道問也不許我問?」 老嫗輕輕嘆了口氣,道:「現在好了,你只要見了柴姑婆就好,不然的話,留在百花谷,真叫人替你擔心呢!」 白少輝趁機問道:「見了柴姑婆,她就會釋放在下了嗎?」 老姬漫應了一聲,繼續朝前走去。 白少輝但覺這座山谷之中,到處一片花林,小徑交叉,岔道頗多,都在林間穿行,許多房屋,也都隱在花林之間,不到近前,極難發現,使人感到如置身在大花園之中。 老嫗一路疾行,穿出花林,到了三間石屋門口,回頭沖著白少輝笑道:「柴姑婆就住在這裏,你自己進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白少輝聽得暗暗生疑,但心中卻不禁起了一股好奇之心,暗想:「你不肯進去,我倒要進去瞧瞧,這三間石室中,住的柴姑婆,竟是什麼人?夫人要她領自己前來,究是為了什麼?」 於是他昂首朝石屋走去,伸手一推,一扇厚重的木門,應手而啟,他藝高膽大,毫不考慮的跨了進去。 木門自動「砰」然關了起來,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白少輝停住腳步,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再行睜開雙目,只見這間石屋,約有兩間房子大小。中間靠壁處,擺著一張木桌,桌上放著兩隻白磁茶杯,右首壁下,並放兩張木椅。 這麼大一間屋子,除了一桌二椅之外,再無陳設,看去就顯得空蕩蕩的。 白少輝正在打量之際,突聽一陣呷呷怪笑,從左首房中傳了出來! 這陣怪笑,聽來十分刺耳,白少輝急忙循聲瞧去,只見一個白髮如銀的老婆子,從左首房門中,探出頭來,口中乾枯的道:「怎麼又來了一個?」 她似是自言自語的說著,左手拿了一個白磁茶杯彎腰弓背,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白少輝練成「九轉玄功」,目能夜視,雖在黑暗之中,仍可看清這老婆子一張臉上,滿是皺紋,兩腮下垂,隨著身子顛動,一步一顫,尤其兩顆眼睛,只是骨碌碌的朝自己身上打轉,使人看了就有說不出的厭惡。 此人自然就是柴姑婆了,只見她邊走邊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少輝道:「在下白少輝。」 「白少輝……」柴姑婆把白磁茶杯,朝桌上一放,抬頭道:「方才有個叫王立文的,也來過了,你認識他!」 白少輝道:「他和在下原是朋友,自然認識。」 柴姑婆沉聲道:「很好!」突然出手一掌,直向白少輝臉上摑來! 這一掌帶著勁急風聲,來勢十分猛惡! 白少輝來不及思索,趕忙身形一仰,向後疾退了一步。 柴姑婆呷呷的尖笑道:「你身手倒是俐落的很!」 她這一笑,嘴唇一掀,從口中露出兩根尖尖的獠牙,好像野獸一般,要對人而噬! 白少輝怒聲道:「你怎的無緣無故出手摑人耳光?」 柴姑婆白髮飄動,一言不發,欺身而上,揮動鳥爪般手掌,五指如鉤,向白少輝身前抓到。 白少輝看她出手,已知此人武功極高,急急閃身避開。 柴姑婆雙腮顫動,連聲尖笑,出手如風,雙爪連續抓出,招招都是擒拿手法。 轉眼之間,已經攻出五六招之多,但卻都被白少輝閃避了開去。 柴姑婆厲笑道:「小伙子,你武功不錯啊!」 白少輝陡然一驚,想起九疑先生囑咐過自己,非到萬不得已,不可炫露武功之言,他要我「隨遇而安」,自己如若和她纏鬥下去,豈不前功盡棄。 一念及此,又閃身避開了一招,賣個破綻,故作躲閃不及,讓柴姑婆一把抓住右肩。 柴姑婆一連被他讓過了五六招,心頭已是怒極,五指如鉤,抓白少輝肩頭,尖笑道:「原來你也只有這點伎倆,躲得過我柴姑婆五六招的人,江湖上也可以算是一把好手了!」 說話之時,手上微一用力,五根又瘦又尖的鳥爪,已經深深陷入白少輝肩頭肉中。 白少輝只覺肩上一陣劇痛,但又不便運氣抗拒,口中哼了一聲,故意裝出痛得彎下腰去,叫道:「姑婆快請放手,在下肩骨快要碎了。」 柴姑婆露出兩顆尖牙,冷冷哼道:「你也知道厲害了?不給你們一些厲害,有誰肯乖乖聽我老婆子的?」 她這話就是說方才王立文也吃了她的苦頭。 白少輝愁苦著臉道:「老婆婆要待怎的?」 柴姑婆鼓著雙腮,尖聲道:「你知不知道夫人叫你到這裏做什麼來的?」 白少輝道:「在下不知道。」 柴姑婆冷厲目光瞧著白少輝問道:「你想死呢?還是想活?」 白少輝道:「好死不如惡活,在下自然不想死了。」 柴姑婆得意的尖笑道:「只要你想明白了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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