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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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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道微笑道:“贫道远上宝山,虽是应二十年前之约,顺便向道兄乞取三粒坎离丹,但真正来意,却是和道兄有关……” 南岳观主神色又是一变,轻哼道:“和贫道有关之事,贫道倒是想不出来。” 白发老道又道:“道兄请恕贫道直言,不知道兄最近可曾遗失了什么重要之物?” 南岳观主道:“道兄此话怎说?” 白发老道含笑朝侍立身边的一名道童吩咐道:“九灵,你把东西呈与观主。” 左边一名道童答应一声,立即取出一个尺许长的黄绫包袱,神色恭敬,双手送到南岳观主面前。 南岳观主并未伸手去接,目中寒芒一闪,问道:“道兄,里面究竟是什么?” 白发老道笑了笑道:“贫道亲自送上宝山,自非寻常之物了。”语气一顿,接道:“九灵,打开包袱,让观主过目。” 那道童应了声“是”,随手解开包袱,但见里面赫然是一柄七宝镶嵌的精致银剑! 南岳观主身躯陡然一震,目射奇光,问道:“道兄从何处得来的?” 白发老道得意的笑道:“如此看来,它确是贵派掌门银剑了,所幸贫道昔年蒙道兄赐示,观过此物,因真伪莫辨,不得不亲自送来,以昭郑重。” 南岳观主感激的道:“道兄隆情,贫道至深感谢,不知道兄在何处发现此剑,还望示知。” 白发老道压低声音,道:“敝观门下在太岳山麓一具尸体上发现的。”说到这里,目光不期朝那道童九灵望去,暗暗点了点头,接着又道:“贫道怕道兄有什么意外,不然,掌门银剑怎会流落在外?如今贫道总算放心了。” 南岳观主收起银剑,一面从怀中取出一个磁瓶,倒了三粒丹药说道:“这是敝派坎离丹,道兄服下之后,再运功片刻,贫道当以本门离火神功,为道兄导火归元,疏通经络,大概只需三数日时光,道兄即可复原了。” 白发老道大喜过望,伸手接过丹药,仔细看了一阵,问道:“不会是毒药吧?” 南岳观主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勉强笑道:“道兄说笑了。” 白发老道摇摇头道:“不对,贫道昔年曾见过坎离丹,并不如此,这三粒药丸,倒是和浣花宫的悦服丹有些相似?” 南岳观主听的脸色大变,正待霍地站起,但他只不过上身微微挣动了一下,没有站得起来,张了张口,这一瞬间,竟然连声音也没有了。 白发老道却在此时,双腿一伸,站将起来,伸手从颏下连须带发,揭起一张面具。 那个叫九灵的道童迅快接过,替南岳观主覆到脸上,两人对换了道袍! 这一来,南岳观主成了白发老道,原来的白发老道,揭下面具,却变成南岳观主。 两名道童,迅快的扶着白发老道,盘膝坐到藤椅之上。 九灵立即趋近门口,朝南岳观主一名道童招招手道:“你进来。” 那道童闻声走了进来,九灵从身上脱下道袍,递了过去,一面说道:“你快和我换上一件。” 那道童果然依言脱下道袍,和九灵换了。 九灵再从面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替他戴上了。又把手中玉如意,也递给了他,然后指指白发老道,嘱咐道:“你跟他去,知道吗?” 那道童点点头道:“知道。” 南岳观主看得修眉微皱,奇道:“他怎会听你的话?” 九灵轻笑道:“他方才送茶来的时候,九香已在他身上做了手脚,道长现在相信了吧,玉扇郎君的迷药,真还管用呢!” 九香问道:“大姐,你不和我一起去么?” 九灵应声道:“南云道人还没回来,我要暂时留在这,你别忘了三天之后的事。” 九香点点头道:“我记得。” 九灵已然扮成南岳观主的道童,便自转身出阁,朝阶前伺立的两名年轻道士,招招手道:“两位道兄,老道长请你们进去。” 两名年轻道士答应一声,走进清虚阁,也没说话,扛起白发老道的藤椅,往外就走。 两名道童一个手捧玉如意,一个手捧黄穗宝剑,相随而行。南岳观主也率同两名道童亲自送了出来。 一路上衡山门下灰袍佩剑的弟子,眼看掌门人亲自送客,就远远的停住了身子,躬身肃立,神色恭敬。 南岳观主一直送出观门,在观前站停,眼看两名年轻道士把藤椅扛到轿上,才躬身稽首道:“道兄恕贫道不送了。” 两名年轻道士抬起敞轿,两名道童紧随轿后而行,渐渐远去。 南岳观主也自率同两名道童,回进观去。 原来先前那个白发老道,正是南岳观主所乔装。后来离去的白发老道,却已换了浣花宫抓来假冒南岳观主的贼党,他中了剧毒,自是听人摆布。 至于九灵、九香两名道童,正是九毒娘子和香香两人,如今九毒娘子因奉有军师密令,仍然留在南岳观中,香香另有任务,下山去了。 ▼第三十四章 冒名顶替 五更方过,天色初透曦微晨光! 白少辉迅快的一跃下床,悄悄开出房门。 门外是一条宽阔的长廊,一排约有十来间房间,面向着花圃。栏外栽植了许多花卉,和绿油油的草坪,这是君山分宫护法们住的地方。 分宫护法地位不在堂主之下,只是堂主掌握实际职务,护法们则比较清闲,平日没有一定职司,多半是临时调派的工作。 白少辉昨晚搏杀了天狼爪董百川,是以董百川的身分混进来的,他自然就住在董百川的房里。 此刻他悄悄开出门去,目光瞧了瞧自己昨晚挂在门口的一块破布。 那是一件撕去了衣领和里子的旧衣,上半件已经沾满了泥污,下半件还算干燥洁白。在这件破衣的下首,八字形放着一双旧靴,左靴沾满了烂泥巴,右靴却是干净的。 这情形,使人一望而知他昨晚不小心踩了一脚烂泥巴,回来之后,就把靴子脱在房门口。并且还撕了一件旧衣,揩抹过了,只是没揩干净,索性留在房外,等打扫房间的使女们去收拾了。 他目光迅快的左右一瞧,俯下身去,伸手往干净的那双靴统中探去。 这一探,果然摸到了一小团软泥巴,急忙取起,随手把挂着的旧衣,往靴上一丢,返身进入房中,又悄悄掩上房门。心中暗自惊异:“这是什么人放进去的呢?” 他此刻也无暇寻思,用手一捏,那团泥巴中间,果然藏着一支鹅毛管,再从毛管中抽出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侯家湾红花村靠东第四家问白发哑婆。” 字迹娟秀,似是出于女子手笔! 白少辉瞧的不禁一呆,自己此次冒名顶替,混入君山,原是奉赛诸葛之命,营救义母来的。 军师在密柬上曾说,自己只要在房门口,照他约定的记号,自会有人在靴中留下见面时间,接应自己。 如今回音倒是有了,但照字条的口气看来,他好像要自己到侯家湾红花村靠东第四家去问白发哑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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