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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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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一劍,迎面刺來。 這一劍,你明明看她踏中宮,取中鋒,但劍到離石中英身前三尺,忽然劍勢一偏,斜挑而起,指向石中英左「太陽穴」。 孟雙雙就站在石中英左首,他左手還拉著孟雙雙,若要躲閃劍勢,就非放開手不可。 這一來,兩人就非分開不可了。 石中英看的暗暗冷哼一聲,忖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他橫劍當胸,凜立不動,拉著孟雙雙的手,也沒有放開,只是疾快的向左轉過頭去,猛吸一口真氣,「呼」的一聲,朝孟耐德劍身上吹去。 這真是匪夷所思,人家雪亮的劍鋒,朝他面門上刺去,他居然鼓腮吹氣! 人家手上是一柄百練精鋼的寶劍,可不是紙剪的。 但說也奇怪,孟耐德長劍上挑,眼看就刺上,突覺劍身一震,似是受到一股極強無形潛力的衝撞,劍尖一歪,被盪開去數尺來遠。 這一下,直看得孟耐德不禁一呆! 她怎麼也想不到石中英的武功,會比她聽到的,還要高得多,心中暗暗忖道:「他這是什麼功夫?」 孟族長在孟耐德出手之時,也一下搶到了石中英身後,口中暴喝一聲,掄起鋼叉,覷準石中英後心,就是一叉。 在這同時,信天翁一語不發,搶到左首,右手呼的一掌,凌空劈出。 他這一下劈空掌,至少凝聚了八成力道,掌勢出手,就有一股猛強掌風,直向石中英右側撞去,他人隨掌上,右手一翻,開山闊劍使了一招「一葉知秋」,悄無聲息側掃下盤,扒灰翁魯七更不待慢,手中釘耙起處,猛向石中英右腰鉤來。 電光石火之間,幾乎是四面受敵,但石中英卻剛剛吹了口氣,把孟耐德的劍尖吹盪開去。 孟雙雙看的又驚又急,她幾乎連拔劍都來不及,口中驚叫道:「石哥哥小心!」 就在她喝聲中,石中英左腳一提,迅快的往下踏落,但「啪」的一聲,把信天翁的開山闊劍,一下踏住。 他連頭也不回,右手一記「龍尾揮風」,盤螭劍一道青光,朝後揮去。 這一記,和左腳踏下,幾乎同一時候緊接著「咯」「喀」兩聲,扒灰翁魯七的一柄純鋼釘鈀,和孟族長從背後刺來的鋼叉立被削斷,又是「噹噹」兩聲,被削斷的釘鈀、鋼叉,一齊跌落山石之上。 信天翁掃去的開山闊劍,被石中英一腳踏住,心頭不由大吃一驚,但他乃是心機極深的人,臨機應變,右手一鬆,放棄開山闊劍,左手疾發,掌心吐勁,閃電般朝石中英左腰印到。 石中英踏劍、揮劍,似是不曾防到信天翁會棄劍發掌,因此左邊半邊身子,全然賣給信天翁。雙方相距既近,信天翁這一掌發的又急又猛,直到掌心貼近石中英衣衫,才吐掌發勁。 石中英倒並未還手,但信天翁掌勁才吐,登時感到不對,石中英的一襲青衫外面,好像佈滿了一層無形氣體,掌力根本無法擊實! 不,他掌力一印上,那層氣體竟然突生反震! 信天翁功力老到,久經大敵,這一發覺不對,趕緊收掌後躍,還算他見機得快,後躍出去八尺來遠,但一條左臂,被震得痠麻若廢,一時之間,再也舉不起來。 這一段話,因為要一一交代清楚,說來較慢,實則從孟耐德刺出長劍,被石中英一口真氣吹盪開去,直到信天翁發掌偷襲,被震後退,前後也不過是眨眼工夫的事。 孟族長和扒灰翁,兵刃被削,他們各自往後躍退,和信天翁被震後退,也是一時間的事。 四人之中,孟耐德發難在先,她長劍被石中英真氣盪開,後退半步之際,孟族長、扒灰翁兵刃被削,信天翁棄了闊劍,紛紛後躍退,這下看的她又驚又怒,口中厲叱一聲,身形突然跨上一步。長劍連揮,接連攻出三劍。這三劍劍勢連環,出劍快而毒辣,但見一片劍光,分取石中英三處要害。 石中英日光一注,發現孟耐德手上,劍光耀目,分明也是一柄利器,尤其這三招劍法,毒辣凌厲,劍上造詣極深,他和孟耐德在九里龍也動過手,苗人武功,直來直往,很少有心機,心中暗暗一動,忖道:「此事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腳下微微移步,手中盤螭劍功運劍尖,斜挑而起,他這一貫注內力,劍上就帶起了一股無形潛力,逼開孟耐德的劍勢。雙劍未接,孟耐德已被迫得向後退了一步。 孟耐德自然不肯甘休,冷哼一聲,再揮邁進,長劍疾展,寒芒掄轉,層層波波的攻了過去。 孟族長和信天翁、扒灰翁方一退下,綠袍判官司空曉、天狗星錢起龍飛閃而去,朝中間逼近,羅浮二怪閻同、閻立也互望了一眼,跟著舉步走出。 石中英目光一轉,已然看到逼近過來的四個人,羅浮二怪只是意圖阻截自己退路,尚無出手之意。 司空曉、錢起龍早已亮出兵刃,從孟耐德左右抄出,逐漸逼近過來,不用說是想趁孟耐德急攻之際,聯合出手。 石中英左手往後一攔,示意孟雙雙站後一步,右手揮動長劍,泛起一片光幕,護住了兩人身子。這一瞬間,孟耐德已經一口氣攻出了十數劍之多,每一劍都是攻向石中英必救的要害。 她方才讓石中英一口真氣,吹開長劍,可說是在毫無防備之下,這回發了狠心,用盡奇詭的招數,勁力貫注劍身,不僅劍勢度厲,招式也極盡辛辣多變。 像這樣凌厲的劍勢,就是中原武林劍術名家中,也很難找得出幾個,若非石中英連獲奇遇,只怕最多也只能和她打平手。 但石中英今非昔比,手中長劍,在揮攻之間,真氣嗡嗡,帶有一股強大的暗勁,使孟耐德感覺到攻出的劍招,有著十分沉重之感。 孟雙雙手中緊握著一柄從紅帶劍士手中奪來的餵毒長劍,但因逼過來的是娘,她怎敢還手,只好緊貼著石哥哥身後,急得要哭。 其實在孟耐德兇狠凌厲的劍招之下,她除了由石哥哥保護她之外,她縱然想起舉劍封解,也無從封解起,但見眼前劍光亂閃,分不清是娘的,還是石哥哥的,口中忍不住急叫道:「娘……娘!」 綠袍判官司空曉欺到石中英右側八尺光景,一拈判官筆,陰聲道:「錢兄,咱們上!」 天狗星錢起龍也已到石中英左側,應道:「好,耐德已經出手,咱們就從旁協助,先解決了這小子再說。」 石中英早已看到他們逼近過來,聞言不覺朗笑一聲道:「你們早該一起上了,有多少人要上,石某全接得下來。」 綠袍判官司空曉陰聲道:「小子,你少賣狂!」 唰的掠近石中英右側,判官筆一震,幻起三點寒芒,分取石中英身側三處要害,他有綠袍判官之譽,一支判官筆決人生死,以出手快而毒辣著稱。 天狗星錢起龍眼看綠袍判官已然發動,立即一揮手中淬毒三刃刀,搶到左首,攻向石中英下盤。 這兩人一個判官筆迅捷靈活,一個三刃刀勢道沉穩,都是黑道中著名的高手。 孟耐德更是手中一緊,長劍飛旋,劃起一道道匹練,有如電閃雷奔,疾刺急劈,攻勢快速絕倫,凌厲無匹,剎那之間,筆影、刀光、劍芒,交織成一片寒雲,把石中英、孟雙雙困在中間。 信天翁一柄開山闊劍被石中英踩在腳下,他棄劍後退,自然心有不甘,回身從一名弟子手中,取過一柄長劍,口中大喝一聲:「魯兄,除了這小子!」 喝聲出口,長劍隨手一揮,劃起一道寒光,雙足突然一頓,身子凌空撲起,使的是一招「天龍尋穴」劍先人後,化作夭矯飛龍,朝石中英當頭急刺而下。 扒灰翁魯七八尺長一柄純鋼釘鈀,被石中英一劍削斷了釘針,手中只剩下了一根鐵柄,此時信天翁一喝,他身為副總教頭,自然不好落後,好在手中鐵柄還有七尺餘長,可以當作齊眉棍使用,當下身形一矮,唰的欺近過去,抖手漾起斗大一個棍花,一招「直搗黃龍」,盡力朝石中英後心搗去。 劍光刀影中,響起了石中英一聲敞笑,盤螭劍爆散出一片錯落劍花。 劍光閃動中,也同時響起了幾聲悶哼! 綠袍判官司空曉、天狗星錢起龍各中一劍,同樣傷在右肩之上,鮮血直冒,兵刃雖未脫手,人已迅快往後躍退。 信天翁凌空撲刺而下,突然間,只覺眼前青光大亮,森寒逼人,同時湧起一股極大震力,把他連人帶劍,連翻著觔斗,直摔出去。 扒灰翁直搗出去的鐵棍,往前一送之勢,耳中就聽到一串連珠般的咯咯之聲,一根七尺多長的鐵棍,眨眼間就被一截截的削斷,手中只剩下五寸長一截,心頭不禁大駭,忙不迭的往後急退。 緊接著四人紛退之際,又是「啪」的一聲,石中英長劍一翻,把孟耐德刺去的劍勢壓住,劍鋒順著孟耐德長劍,直往孟耐德手腕削去。 這一招雖是極為平常,但此時從石中英手下施展出來,劍如靈蛇,一閃即至,出手奇快,逼得孟耐德不得不縮手後退。 石中英冷笑一聲,跟著欺進,寒芒一閃,森冷的劍尖,已然抵住孟耐德咽喉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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