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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秦少卿笑道:「自然是你我兄弟了。」

  路少朋道:「你不是說!他一個人去妥當麼?」

  秦少卿笑道:「楊二弟好像發現了什麼?只是不願咱們跟去,咱仍不會暗中跟下去麼?」

  路少朋眼睛一亮,拍手道:「秦大哥說得對,那我們該快走了。」

  ***

  祝文輝和桑飛燕離開觀音堂!

  他因已有兩晚沒有返回客棧,此時如果帶著桑飛燕同去,自然極易引人注目。

  桑飛燕叛離花字門,目前也不適宜住客店。

  因此想到東單牌樓陸師叔的那幢房子,目前還空著,正好作為桑飛燕落腳之處?

  尤其桑老前輩傳給桑飛燕的武功,目前只能算會,還沒熟練,也需要有個清靜的地方,才能練習。

  於是就帶著桑飛燕朝東單牌樓而來,到得門口,祝文輝叩了兩下門。

  出來開門的老媽子看到祝文輝,慌忙讓兩人人屋,隨手掩上門,就急著道:「祝少爺,你可來了,昨晚張總捕趕了來,一進門就問老婆子,祝少爺可曾來過?聽說祝少爺失了蹤,張總捕頭好像很急,匆匆走了,今天一早,馮捕頭(大海)又來過一次,祝少爺,你這兩天去了哪裏?」

  她說到這裏,才想起沒招呼桑飛燕,又堆著笑道:「這位姑娘請到裏邊坐。」

  祝文輝道:「妹子,這是李大嬸,替陸師叔看房子的。」一面又朝李大嬸道:「她是我義妹桑飛燕,這兩天說來話長,我是負了傷。」接著追問道:「李大嬸,張總捕頭怎麼說?」

  李大嬸道:「張總捕頭只說祝少爺失了蹤,已有兩天沒回客店去了,哦!他還說,他和祝少爺約好有什麼事,到這裏見面的,如果沒回客店,也沒到這裏來,那就準是出了事。」

  說到這裏,含笑道:「祝少爺,你請桑姑娘到裏面坐,老婆子燒茶去。」

  祝文輝道:「妹子,來,這房子是我陸師叔的,他老人家過世之後,這房子就一直空著,你不便住到客店裏去,所以我才領你到這裏來,你正好安下心來,在這裏好好練功。」

  他領著桑飛燕跨進客堂,折入左首一間起居室。

  桑飛燕問道:「祝文輝,你陸師叔,是不是人稱鐵翅鵰的陸總捕頭?他不是告退了離開京城的麼?怎麼他過世了?」

  祝文輝一怔,問道:「你不知道?」

  桑飛燕搖搖頭道:「你不說,我怎會知道?」

  祝文輝沉吟道:「這麼說,陸師叔不是花字門下的毒。」

  桑飛燕吃驚道:「什麼,陸總捕頭是被人下毒遇害的?」

  祝文輝點點頭,就把陸師叔遇害經過,以及自己和張總捕頭前去關帝廟找姓商的老仵作一段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桑飛燕道:「那恐怕不是花字門的人下的毒,不然,這件事,筱姨娘一定會知道,直到我離開花字門,好像連總監甄兆五都還不知道呢?」

  祝文輝道:「你再想想花字門有沒有善於用毒的人?」

  桑飛燕道:「沒有,筱姨娘從前是拍花黨的出身,會用迷藥,所以我們四燕也都會使迷藥,但沒有人會使毒。」

  祝文輝切齒道:「不是花字門的人,那一定是殘缺門的人了!」

  正說之間,突聽一陣腳步聲傳了進來,接著有人洪聲道:「少鏢頭來了麼?兄弟連日派人幾乎把京城都找遍了!」

  祝文輝慌忙站起,低聲說道:「妹子,是張總捕頭來了。」

  兩人剛剛站起,總捕頭張其泰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祝文輝迎著拱拱手道:「多謝總捕頭關注,在下前晚誤中『金琵琶手』,負了重傷,以致無法趕回客店。」

  張其泰吃驚道:「少鏢頭遇上了什麼人?」

  他跨進屋來,才發現還有一位姑娘,連忙又含笑朝桑飛燕點了點頭。

  祝文輝回頭道:「妹子,這位就是張總捕頭。」接著朝張其泰引見道:「這是在下義妹桑飛燕。」

  張其泰含笑道:「原來是桑姑娘,久仰了!」一面連連抬手道:「請坐!請坐!」

  三人一齊落坐,李大嬸沏了三盞茶送上。

  張其泰問道:「少鏢頭傷勢如何?已經痊好了麼?」

  祝文輝欠身道:「已經好了。」

  張其泰道:「前晚少鏢頭如何負傷的?」

  祝文輝就把夜探花字門一處宅院,被琵琶手鄢茂功所傷,幸在觀音堂遇上太行一叟桑老前輩,替自己療傷,他扼要說了個大概,也略過了桑飛燕叛離花字門的事。

  張其泰道:「兄弟聽說黃教金手印,中人無救,少鏢頭遇上桑老前輩,真是吉人天相。」口氣一轉,說道:「兄弟正有一件重要消息,要告訴少鏢頭呢!」

  祝文輝道:「總捕頭聽到了什麼消息?」

  張其泰道:「就是因少鏢頭突然失蹤,兄弟派出兩班弟兄,暗中監視花字門和殘缺門兩處暗舵,今天一早,卻發現他們一齊離開了京城。」

  祝文輝頗感意外,問道:「花字門和殘缺門都離開了京城?這不可能。」

  「千真萬確。」

  張其泰笑著捧起茶盞,吹著葉子,喝了一口,才接道:「據報他們兩門的人,昨晚曾約在妙峰山麓決鬥,但到了今天清晨,雙方的人已經全數撤離京城,連迎春閣(花字門)和迎賓客棧(殘缺門)都關歇了。」

  他不愧是九城總捕頭,消息果然靈通得很。

  祝文輝道:「總座可知他們的去向麼?」

  張其泰道:「兄弟接到的報告,只知兩撥人都是出東門去的,兄弟已經派人暗中跟下去。」

  祝文輝道:「會不會昨晚未分勝負,今天換一個地方,再作決鬥。」

  張其泰微微搖頭道:「不像,據說雙方的人都是改扮了各種不同身分出城的,而且有不少人都帶著行囊,好像這次離開京城,不打算再回來的模樣,並不像是赴約去比拼的。」

  祝文輝突然想起修羅門那個美麗清婉的修盈盈來!

  那天晚上,不是有一個蒙面少女,手持「貝葉玉牒」,要修羅門的人退出京城去麼?

  看來花字門和殘缺門的人,撤離京城,莫非和「貝葉玉牒」有關?他們一旦撤離京城,江湖如此遼闊,到哪裏去找他們去?

  他一想到陸師叔血仇未報,心頭不禁熱血沸騰,霍然站了起來,說道:「在下就追他們去。」

  張其泰道:「少鏢頭……」

  祝文輝道:「他們一旦離開京城,陸師叔被害之事,就更難查得出兇手是誰了。」

  張其泰道:「少鏢頭說得也是,只是此事也不急在一時,兄弟已經派人跟蹤,午前就可有確實消息了。」

  桑飛燕道:「大哥,我跟你去。」

  祝文輝道:「這裏地方清靜,沒人打擾,最適合你練功,還是在這裏小住些時候的好。」

  桑飛燕道:「不,乾爹叫我協助你來的,不然,我早就跟他老人家走了,你去,我自然也要去了。」

  祝文輝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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