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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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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祝文輝已迅快退下,可是窗紙上濕了一個小孔,豈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飛燕姑娘臉色微微一變,一口吹熄燈火,伸手抓起雙股劍,迅快的閃身出房,身法俐落,不帶一點聲息。 祝文輝堪堪退出花叢,突聽身後微風颯然,心頭暗暗一驚,趕忙雙肩一側,讓開數尺,倏地轉過身去。 四目相投,飛燕只覺心頭猛然一緊,花容失色,驚顫的道:「是……你……」 祝文輝臉上一熱,歉然道:「在下驚擾了姑娘。」 飛燕目含幽怨,低低的道:「驚擾了我還好,要是驚擾了別人,那還了得?」 她一雙脈脈含情的目光,只是瞧著祝文輝,說到這裏,沒待他開口,急著問道:「你這是做什麼來的?」 祝文輝道:「這裏是花字門的秘密巢穴,在下知道了,自然得來瞧瞧。」 飛燕嘟嘟嘴道:「這裏又不是三元胡同,有什麼好瞧的?你還是快些走吧!」 祝文輝道:「在下是……」 飛燕張目四顧,舉起一根玉管似的纖指,壓著嘴唇,「噓」了一聲,低聲道:「快別說了,今晚咱們這裏,剛出過事,連總監、副總監都負了傷,四面戒備極嚴,你不可再停留,快些走吧,有什麼話明晚再說,我會去找你的!」 祝文輝看她神色緊張,一臉俱是焦急之容,心知好所說的不假,這就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姑娘請回,在下告辭了。」 飛燕深情凝注,低低的道:「我送你出去。」 祝文輝道:「不用了,在下一個人,行動較為方便,姑娘請回吧!」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話聲甫落,只聽一聲低沉的冷哼,傳了過來,接著說道:「只怕你走不成了。」 隨著話聲,從後院一道圓洞門外,緩步走出一個身穿黃衫,年約四旬,白臉無鬚的中年人。 祝文輝抬目看去,只見來人面目冷峻,隱隱間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飛燕一顆心直往下沉,站在那裏,已經面無人色! 在這同時,花影間人影閃動,筱如意鐵青臉色,率同紫燕、金燕、新燕倏然現身,口中冷笑一聲道:「好哇,小丫頭,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吃裏扒外,私通外人!」 ▼第十五章 人隨聲發,一下欺到飛燕姑娘面前,揮手就是一掌,摑了過來。 飛燕心頭直是顫慄,哪裏還敢躲閃?「啪」的一聲打在左頰之上,粉嫩的嬌靨上,頓時發出了五條通紅的指印。 她不敢作聲,但雙眼之中,已經滿含著晶瑩淚水,奪眶而出,緩緩的順著粉腮流了下來。 筱如意盛怒之下,氣得臉色發黃,瞪著飛燕厲聲道:「小丫頭,你說,你勾結徐三公子,把秦少卿弄到哪裏去了?」 飛燕冤屈的流著淚水道:「筱姨娘,弟子沒有……」 筱如意鐵青著臉,叱道:「還說沒有,你勾結這位徐三公子,還是假的?本門如何處置叛門逆徒,你心裏應該明白?」 飛燕噗的一聲,屈膝跪到地上,哭著道:「姨娘,弟子沒有叛門,弟子只是和他說了幾句話……」 筱如意越聽越氣,左手又是個耳光,打了過去,罵道:「沒有叛門,你發現外人潛入,不但不出聲告警,還要送他出去,就憑這一點,就該送到萬花院去了。」 「萬花院」是京城裏最低級的妓院,也是花字門機構之一,販夫走卒,都得過屠門而大嚼。 正因為價格低廉,讓窮人們也有享樂的機會,自然生意興隆。 但淪落萬花院,朝朝暮暮,供人蹂躪,身歷斯境,也自然慘苦萬分。 飛燕聽說要把她送去「萬花院」,不由的一陣心驚肉跳,魂飛魄散,嘶聲道:「筱姨娘,求求你,弟子是你一手教養長大的,你可憐可憐我,不要把弟子送到萬花院去,求求你,筱姨娘,饒了弟子吧……」 筱姨娘滿臉殺氣,冷哼一聲道:「饒了你,叫我向總監如何交代?」說到這裏,突然回頭朝身後吩咐道:「新燕,你把她押下去;」 新燕方應了聲:「是!」 飛燕哭道:「姨娘要把弟子送到萬花院去,弟子還是死了吧!」 迅快的拔劍在手,身子一伏,朝頸上抹去。 祝文輝一直沒有開口,此時看到飛燕伏劍自殺,心頭一驚,身形一下閃出,其快無比,左手一抬,扣住了她執劍右腕,右手同時奪下了劍,帶著飛燕,疾退三步,輕聲說道:「姑娘何苦輕生,難道除了死,就不能解決了麼?」 飛燕被他執著手腕,心頭更是傷心,哭道:「你快放開,還是讓我死的好。」 筱如意沒想到祝文輝會突然出手救人,更沒想到他出手身法,會有如此快速,心中微微一怔,不覺目中厲芒一閃,咯的笑道:「徐三公子,看不出來你果然是個多情種子,但國有國法,門有門規,這裏可不是三元胡同迎春閣,只要你肯揮金如土,就可以偎翠倚紅,摟摟抱抱。」 祝文輝依然舉著飛燕玉腕,身子跨前半步,擋住飛燕身前,凜然道:「此事由在下而起,自該有在下了斷,與飛燕姑娘無涉。」 筱如意眼波撩動,微微一哂道:「那麼你說,你是幹什麼來的?」 祝文輝緩緩放開了飛燕的手,大笑一聲道:「在下聽說花字門在這裏有一所秘密巢穴,想來證實一下。」 筱如意道:「你想證實什麼?」 祝文輝道:「提督衙門有一位退休的仵作,叫作商錦堂,今天午前,被他義女秋兒在旱煙中下了毒藥,中毒身死,在下想到花字門多的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許是貴門中人,因此前來看看。」 筱如意冷笑道:「原來徐三公子還是公門中人,那倒真是失敬之至。」 祝文輝道:「在下並非公門中人,但此事和在下另有關連之處。」 筱如意道:「什麼關連?」 祝文輝道:「抱歉得很,在下恕難奉告。」 陸福葆中毒身死,並無人知,他自然不好說出來。 筱如意道:「好吧,那麼我就不妨告訴你,花字門的人,從不使毒,也沒有叫秋兒的人。」 祝文輝道:「如此說來,商錦堂不是死在貴門手下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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