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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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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天祐藹然道:「爹和你師叔,是同門師兄弟,自小就在一起,情同手足,如今你師叔有困難,咱們不能不管,爹不能去,只有你代爹去一趟。」 聽他的話,好像祝文輝去了,就能破案一般! 祝文輝道:「爹既然這麼吩咐,孩兒自當遵命,只不知師叔要幾時動身?」 陸福葆道:「師兄,小弟心裏碌亂如麻,下午就想動身。」 救兵討不成,自然得早些趕回去。 祝天祐道:「師弟難得到開封來,我本該留你盤桓上三天五天才走,但你有事在身,我也不好挽留,也不爭這半日工夫,明天一早再走不遲。」 正說之間,只見方才送茶上來的奚童匆匆走入,朝祝文輝道:「少爺,張彪有事實報。」 祝文輝道:「張彪有什麼事?」 那奚童道:「不知道,張彪手裏還拿著一封信,說要當面交給少爺。」 祝天祐道:「你出去看看,究竟有什麼事?」 祝文輝答應一聲,舉步走出書房,果見趟子手張彪手中拿著一封書信,站在階下。 他看到祝文輝掀簾走出,立即躬躬身道:「小的見過少爺。」 祝文輝問道:「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麼人的書信?」 張彪道:「方才是小的和王得祿兩人在門口值班,忽然走來一個中等身材的漢子,說是要找咱們的賬房先生,當時就由王得祿進去通報,那人忽然從懷中取出這封信,朝小的遞來。說要小的送給總鏢頭就好,說完揚長走了,等許賬房出來,那人早已走的很遠,許賬房看到信封上寫的是總鏢頭的名號,才要小的進來。送給少爺。」 說完,正待雙手呈上,那知左手下垂,毫無知覺,再也舉不起來,口中不禁驚異的「咦」了一聲。 祝文輝從他手中,接過信來,目光卻注視著張彪左手,問道:「你左手怎麼了?」 張彪滿臉但是驚疑之色,說道:「小的也不知道,方才還好好的,怎麼這一陣工夫竟會不聽使喚,這條手臂,好像不是小的的了。」 祝文輝目中冷芒飛閃,問道:「方才那人叫你送信進來,可曾碰到你的手麼?」 張彪想了想道:「小的想起來了,那人在遞信來的時候,好像拍過小的肩膀。」 祝文輝冷笑一聲,道:「果然是這廝下的手。」 隨著話聲,伸過手去,摸摸張彪的肩頭。 這一摸。祝文輝一張俊臉,忽然變了顏色,哼道:「他居然敢用這等歹毒的手法!」 張彪臉色煞白,急急問道:「少爺,小的這條手臂,不要緊吧?」 祝文輝沒有作聲,右手運起功力,緩緩按在張彪左肩之上。 張彪只覺少爺按在肩上的那隻手掌,有如烙鐵一般,一股灼熱得滾燙的氣流,從他掌心直傳過來。 他心知這是少爺以本身真氣,替自己治傷,自然不能出聲呼痛,只好咬牙忍受,但一粒粒黃豆大的汗珠,卻從他頭臉上,綻了出來。 祝文輝掌心一吸,喝了聲:「好了。」 張彪身不由己的往前衝出去一步,試一舉手,果然已經活動自如,心中大喜,急忙拭了把汗水,連連躬身道:「多謝少爺,多謝少爺。」 祝文輝道:「記著,你這件事,只當沒有發生,不准張揚出去。」 張彪應道:「小的知道,小的不說就是了。」 祝文輝揮揮手道:「你去吧!」 張彪又躬了躬身,才朝外行去。 祝文輝手中拿著信柬,心頭不禁起了懷疑,忖道:此人送信而來,何以用「陰手」傷人,這明明是存了示威之意── 心念轉動,不覺低頭看去!信封上果然寫著:「祝總鏢頭親啟」字樣,但卻並未封口。 這就探手取出信箋,只見上面只寫著一行十二個字,那是:「寄語祝總鏢頭,閒事少管為妙。」 除了這十二個字,下面並未具名。 祝文輝臉色微微一變,忖道:閒事,那自然不是鏢局之事,莫非他衝著陸師叔來的…… 只聽書房中傳出爹的聲音,問道:「文輝,是什麼人送來的信?」 祝文輝慌忙把信箋摺好,收入信封之中,他雖然不願使爹看了生氣,但人家已經找上門來,自己也無法隱瞞,當下只好拿著信柬,走進書房。 祝天祐多年老江湖了,目光何等犀利,一眼就看出祝文輝進來之時,臉上猶有憤怒之色,心中覺得奇怪,一手捋髯,問道:「是誰的信?張彪和你說了些什麼?」 祝文輝只得道:「張彪被那送信的人,用『陰手』所傷……」 祝天祐雙目一瞪,不待他說下去,急著問道:「傷在那裏?送來的是什麼信?」 鏢局裏,接到這種信,總不是好事,難怪他要急! 祝文輝道:「張彪傷在左肩,手臂若廢,但孩兒已把他所中的寒毒,吸出來了。信在這裏,請爹過目。」 說著,雙手遞了過去。 陸福葆聽的暗暗一怔,忖道:「陰手是旁門中幾種最歹毒的功夫之一,據說被『陰手』擊中,寒毒就會透骨,因此也叫『透骨陰掌』如在六個時辰之內,沒有他獨門解藥,就得終生殘廢,文輝這點年紀,哪來這等深厚的功力,能把寒毒吸出體外?」 不說他心中暗自嘀咕,卻說祝天祐一手接過信柬,很快抽出信箋,只一瞧,頓時神色微微一變,接著呵呵大笑道:「師弟,這人大概是一路跟著你從京城裏來的了。」 陸福葆聽得不由一怔,望著師兄,問道:「他信上說些什麼?」 祝天祐已把手中信箋,遞了過來,說道:「你拿去瞧瞧!」 陸福葆接過信箋,臉色不禁為之一變,怒哼道:「鼠輩居然來這一手!」 祝天祐仰臉大笑道:「我倒不相信伸手管了閒事,他又能對我怎樣?何況你是我同門師兄弟,師兄協助師弟,也算不得是多管閒事。」 *** 第二天一早,天祐鏢局門口,早已有兩名小廝,牽著馬匹在伺候。 鐵翅鵰陸福葆在書房裏用過早餐。 祝文輝也提著一個藍布包袱,和一個三尺長、藍布縫製的劍囊,走了出來,躬著身道:「陸師叔,你早,是不是現在就要動身了?」 年輕人,聽說要出遠門,誰都會感到特別興奮! 何況要去的地方,是萬國衣冠拜冕旒的皇都。 陸福葆笑著道:「賢侄,記住了!咱們離開這裏之後,別再叫我師叔,就叫我二叔好了,這樣,免得引人注意。」 祝文輝應道:「二叔吩咐,侄兒省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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