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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仰高又重新打量了青衫人一眼,似乎有些好奇,嘿然道:“这样和白某说话的人倒是不多,看来朋友好像有点来历,好吧,你说出来听听。”

  青衫人道:“明天有人来找你,不论你知不知道,最好的回答就是不知道。好了,在下话已说完,朋友大概也听清楚了。”转身欲走。

  这回轮到白仰高冷喝一声:“站住!”

  青衫人冷声道:“你还有什么事?”

  白仰高道:“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青衫人微哂道:“在下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白仰高双眉掀动,哼道:“那么朋友亮个万儿再走。”

  青衫人道:“白朋友总该知道明哲保身,只要照我说的话告诉来找你的人,就没你的事了。”

  “哈哈!”白仰高大笑一声,双目精光暴射,沉声道:“朋友话带威胁,可惜白某并不吃这一套,朋友既然找上白某,不但姓名来历都讳莫加深,而且脸上还带了面具而来,行动如此鬼祟,你说的话,教白某如何能信?至少也该取下面具来,让白某瞧瞧你的本来面目。”

  青衫人冷声道:“听不听,悉听尊便,在下话已传到,不想和你多说!”

  他后退了一步,似有抽身之意。

  “哈哈!”白仰高又是一声大笑,岂容他说走就走?随着笑声,一步欺了上去,喝道:“是朋友来找白某的,你就要把具取下来,让我瞧瞧,就想走吗?”

  右手一探,闪电般朝青衫人脸上抓去。

  青衫人左手迅疾一格,右手倏出,朝白仰高当胸推来。

  白仰高抓去的右手被他格住,对方右手竖立如刀,当胸推来,只得左手一提,把酒葫芦朝前迎着推出。

  这一下,对方手掌推在酒葫芦上,白仰高立时感到不对,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像暗潮汹涌,朝身前卷撞过来,推力之强,逼得自己身不由已的后退了两步!

  那青衫人却借着这一推之力,迅疾向后飞退出去,纵身掠起,去势如箭,瞬息之间,已掠出去数十丈外,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仰高望着他后影,微微攒眉,自言自语的道:“这小子会是什么路数,一身功力,分明不在自己之下,那么他何以要退得如此匆忙呢?”

  他摇摇头,正待回转,忽然间,目光落到自己左手提着的酒葫芦上,这下看得他不觉蓦地一怔!

  原来酒葫芦上清晰的留下了一个掌印!

  这手印足有三分来深,是一支右掌,正是方才青衫人向自己胸口推来的右手,自己用酒葫芦迎出时留下来的!

  自己这酒葫芦,乃是纯钢所铸,也是自己的随身兵刃,足有五十斤重,普通兵刃只要被他砸上,不卷锋才怪,这小子拍了一掌,居然就在葫芦上留下一个掌印,难道他练的会是“铄金掌”?

  这是第二天的午前,佛头塔前果然来了三个人,那是从大行山来的况南强和丁伯超、丁季友兄弟。

  佛塔下层是一个佛堂,这时静悄俏的不闻一点人声。

  况南强刚跨进佛堂,就有一个庙祝迎了出来,连连陪笑道:“三位大施主是进香还是随喜来的?”

  况南强含笑道:“在下三人是找白大侠来的,不知白大侠在不在?”

  那庙祝忙道:“在,在,只是他……这时候还没睡醒。”

  只听一个宏大而沙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谁说我老化子还没睡醒?”

  走进来的正是苍鹰白印高,一手提着一个黝黑的大葫芦。你纵然不认识苍鹰白仰高,但这个黝黑的大葫芦,可是他独一无二的注册商标,只此一家,并无分号。

  “哈,原来是况老弟、丁总镖头。”白仰高连连抱拳还礼,说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把两位忙人都吹来了,哦,这位是……”

  丁季友很少在江湖走动,他自然不认识了。

  丁伯超忙道:“他是舍弟季友。”

  丁季友连忙拱着手道:“在下久闻白大侠盛名,无缘识荆,今天总算见到白大侠了。”

  白仰高大笑道:“什么大侠,白某只是一个老化子而已,来,来,这佛堂里有凳可坐,有茶可喝,快请坐下来再说。”

  四人围着一张板桌坐下。

  那庙祝已经端着茶盘,送上一壶沏好了茶的白瓷茶壶和四个茶盅,放到板桌上,说道:”四位请用茶。”

  白仰高取过茶壶,给三人倒了三盅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盅,说道:“三位喝了茶,临走时可别忘了香油钱,那么以后老化子的朋友来了,都会有茶可喝。”

  那庙祝道:“白大侠说话可要凭良心,你的朋友来了,我那一次没有沏了茶送上来过?”

  白仰高笑道:“所以我要他们别忘了香油钱。”

  接着举起茶盅,朝三人含笑道:“来,请用茶,老化子和这位孔大方孔老哥说笑惯了,三位不用介意。”

  他喝了口茶,又道:“三位连袂而来,必有见教,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那庙祝果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去。

  况南强也喝了口茶,放下茶盅,抱抱拳道:“白老哥垂询,兄弟那就直说了。”

  他从丁季友成亲那晚,南首屋脊出现四道人影说起,如何被一个灰衣走道把四人一个个的摔了出去,那知三个月之后的前天晚上,丁家庄又出了事,丁季友夫妇在房中乘凉,一个青衣中年人如何闯入,以截脉手法制住丁季友,掳走他新婚的妻子。

  丁老爷子如何要大媳妇在房中仔细搜索,终于在衣箱底层发现一个蓝布小包,里面包着一个黄蜂针筒和一块银牌。

  丁老爷子特地命自己专程走访,想请教白老哥,知不知道这块银牌的来历?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丁季友把一个蓝布包放到桌上,打了开来。

  “哈哈,果然来了!”

  白仰高虽是打着哈哈,但脸上不禁有着激愤之色,只朝蓝布包瞥了一眼,就问道:“见过这个青衣人的,只有丁三少兄一人了?”

  丁伯超道:“舍弟成亲那晚,在下也见过他。”

  白仰高道:“是不是中等身材,险色苍白,面情冷峭的中年人?”

  丁伯超、丁季友同声应“是”。

  况南强奇道:“白老哥怎么会知道的?”

  “他昨晚来找过我老化子。”

  白仰高一手把酒胡芦推了过去,说道:“你看看这个,他竟然威胁老化子,在我酒葫芦上留下了掌印!”

  况南强听得一怔,说道:“他来找过白老哥,白老哥和他认识?”

  “不认识。”白仰高就把昨晚青衫人找上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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