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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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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芒削过,带来一股血雨,一只左手已被剑锋削断,随着他前掠之势,带出数尺之外,落到地上。 五鬼天王问哼一声,飞射出数丈来远,厉声大笑道:“姓许的,咱们后会有期……” 声如鬼哭狼嚎,人随声起,疾跃而去。 许庭瑶剑削敌腕,突然间,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一股东西急袭而来。 他没防到五鬼天王临危不忘伤敌,纵身掠出之时,右手半截白骨槌柄,当作暗器向后打来,一时那里还来得及躲闪,左肩如中巨椎,痛澈心肺,身不由己的后退了半步,七修剑呛唧坠地。 这下,连阮秋水都没看清,睹状大惊,一下掠到他身边,急急问道:“许兄弟,你怎么了?” 许庭瑶一手按着右肩,抚摸了几下,抬头道:“还好,大概只是些硬伤。” 阮秋水目光一瞥,瞧到地上半截槌柄,不由急道:“尚公忌的白骨槌有毒,你快脱下衣服来,给我瞧瞧,哼!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活着离开。” 许庭瑶瞧她对自己关心备至,心头一阵感动,只是自己已知道阮大哥是位姑娘,怎好当着她脱下衣衫来? 褚璇姑听说白骨槌有母,也不由花容失色,忙道:“许大哥,阮大哥叫你脱下衣衫来,让他瞧瞧,你快脱呀!” 糟糕,阮大哥纵是女的,但此刻还没有露出身分,自己当他大哥,也还说得过去,但褚大妹子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姑娘…… 心念转动,阮秋水可不容说话,嘶的一声撕开他肩头衣衫,只见被槌柄击中之处,已肿成一个馒头大小,色呈青紫。 堵璇姑吃惊道:“许大哥果然中了毒!” 许庭瑶也瞧得暗吃惊,自己仅仅被槌柄击中,便有如此厉害! 阮秋水回头笑道:“五鬼天王以一柄白骨槌威震江湖,若被他击中,当场殒命的不算,只要稍微沾上他骷髅槌,不出一个时辰,就得毒发身死,这槌柄上的毒,算是最轻的了,不过如不及早发现,大概也只捱得三个时辰……” 褚璇姑心中暗想:只能捱得过三个时辰,还说是最轻的毒呢? 只听阮秋水续道:“这样也好,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凭你的武功,其实不应该被他打中的,就是你临敌经验不足,心粗气浮所致,不过今晚有五鬼天王这样的人,给你喂招,你 许庭瑶总究不是呆子,想到这里,不由恍然大悟! 阮秋水瞧他半晌没有开口,笑道:“许兄弟,你在想什么心事?” 许庭瑶突然抬头问道:“阮大哥,你是找骷髅教主去的?” 阮秋水微微一怔,道:“你如何知道的?” 许庭瑶正容道:“小弟虽不知内情,但猜想骷髅教主可能就是大哥的仇人,大哥此去,准备独闯魔窟,独斗老魔。小弟和大哥义结金兰,誓同生死,大哥的仇人,自然也是小弟的仇人,何况骷髅教人多势众,大哥武功再高,单人涉险,双拳究难敌四手……” 阮秋水睁着双目,只是静静听他说话,但听到这里,忽然摇手制止,笑道:“许兄弟,你完全猜错了,我不是找骷髅教主去的,你嵩县之行,关系极大,只要照我密柬行事,绝不会错,好了,我要先走了……” 说完,转身飘然行去。 许庭瑶心头一急,忙道:“阮大哥请留步!” 阮秋水回身道:“许兄弟,你还有什么事么,咱们说好了分头行事的,你还是快点上路吧!” 许庭瑶突然趋前几步,心头跳动,一阵面红耳热,鼓着勇气,抱拳作了个长揖,嚅嗫的道:“姐姐,小弟已知你是谁了,你何再瞒小弟?” 阮秋水目放异彩,接着发出银铃般的娇笑,伸出一个纤纤指头,朝他鼻尖上点来,娇笑道:“小鬼头,你知道就好,姐姐实在另有苦衷,你只管照柬行事,别辜负了做姐姐的一片苦心……” 话声未落,人已倏然飞起,施展出“浮空掠影”身法,宛如电闪风飘,惊鸿一瞥,便已在山林间消失。 去势之快,速度惊人。 许庭瑶怔怔望着天空,他后悔方才一时冲动,揭穿了她的秘密,才会走得这么快。如今她人已去远,纵然明知她此去必是找骷髅教主寻仇的,但自己并不知道骷髅教巢穴在何处?也无法赶去。 同时想到她临走之际,一再交待自己,说嵩县之行,关系极大,要自己照她柬帖行事,莫非就是那妖女的另一巢穴,和自已报仇有关? 他一想到父仇,顿时热血腾沸。 据昨晚妖女的口气,自己父亲和姜二伯父,可能真是死在大伯父手下,但究其原因,大伯父不是受人利用,便是被人胁迫所致,这一点,可从大伯父也死在骷髅毒箭之下,便可得到明证。 他不再迟疑,决定按照阮大哥的指点,赶去嵩县。 由桐柏动身,前往嵩县,少说也有五百来里路程,许庭瑶虽然不需要赶路,但他仍然走得很快,第三天中午,便已到达。 这嵩县原是一个山城小县,东为嵩山脉,南是伏牛山脉,北邻肴山脉,西接熊耳山,可说是在崇山峻岭之中。 许庭瑶因阮大哥给自己的一封密柬,曾有“到了嵩县,才准开拆”之言,如今已到了地头,就在大街上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吃过午食,就关起房门,取出柬帖,拆开一瞧。 首先落到手上的,竟然是一条极细的银链,链上穿着一枚小小银钥,许庭瑶不知这串小小银钥,究有何用? 急忙抽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两行簪花细字:“裹粮北行二十里许,沿涧而上,地名蛮谷,中有竹楼一角,遇阻可出示银钥,楼居三日,当有所遇。” 许庭瑶瞧着这张字条,不禁连连摇头,暗想:又是一个闷葫芦! 这位罗刹姐姐,当真是卖关子专家,什么事老是不止目明说。 照她字条上的口气,这蛮谷中的一座竹楼,自是对方巢穴所在,但她何以要自己住到竹楼上去? 细看手上这串银练和一枚小小银钥,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好像这枚银钥,是他们的暗号,遇到有人阻止,出示银钥,即可通行。 尤其最后两句,“楼居三日,当有所遇”,这“所遇”究是遇到什么呢? 他参详了一会,实在想不出其中道理,反正自己到了地头会知道,索性不去想它,收好了信笺,连同银练,一起收入怀中,坐了一会功夫,便自付帐出门。 他因信东上有裹粮入山之言,就在街上办了些干粮,一路朝北行去。 峰峦蔓延,入山渐深,算算差不多已有二十来里! 这一带已是古木参天,人迹不到。 转过一座山脚,果见两山之间,有一条宽阔山涧,水声洪洪,奔腾而下。 山涧找到了,蛮谷当在不远,他依照东上指点,循着山势,湖涧而上。 约莫走了半里光景,两边高峰渐陡,山涧也逐渐狭小,沿涧除了大小乱石,几乎无路可循。 走在长满青苔的石块上,滑不留足,不但须提气而行,而且不时的需要纵上跃下。 山涧继续向里延伸,许庭瑶也只是沿着山涧往里深入,转过一重又一重的山谷,夕阳渐渐西坠,头上偶而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怪鸟啼声,凄厉得入耳惊心! “这敢情就是蛮谷了?”许庭瑶仰头望望山势,心中暗想:这座山谷形势极险,谷以“蛮”名,自然是因为平常人迹不到之处,把它视若蛮荒,才有此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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