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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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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老大右手疾翻,反腕拔劍,往身後疾劈而出,動作異常迅速,同時人也隨劍轉身,身後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半點人影!心頭一怒,不覺罵道:「他媽的,真活見鬼!」 「啪!」老大話才出口,左邊臉頰上,已重重的挨了一下。 「啊!」他眼前金星滿冒,雙目通紅,那知回眼之間,自己兩人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臉若淡金,臉上無表情的漢子,冷電般兩眼,一閃不閃的瞪著自己,負手而立! 老大望了來人一眼,問道:「朋友可是千面教金品護法?」 他語氣之間,似乎懷疑千面教的金品護法,不會有如此身手,但事實擺在面前,來人身手分明比自己高出許多,是以不敢魯莽。 淡金臉漢子唔了一聲,沉聲問道:「你們是何人門下?」 老大勉強答道:「兄弟海南蛇居士門下,蔡赤練、李烏梢。」 淡金臉漢子微嘿一聲,不見他晃肩點足,身形驟然凌空拔起,往斜刺裏飛去,一閃而沒! 老二敢情就是李烏梢,他等淡金臉漢子去遠,低聲道:「老大,你怎不動手?」 蔡赤練摸了摸臉頰,憤然哼了一聲,道:「你不瞧這小子,身手比咱們厲害得多,要是今晚咱身邊帶著金線兒,嘿!他要全屍,咱們還不答應呢!走!看來今晚千面教也來了人,咱們還是趕到花園,大家會合了再說。」 「嘶!」兩條人影,從風火牆上竄起,宛如兩支離弦之箭,向賓舍屋簷平射而出!這原不過相距二丈來遠,眼看僅僅只有兩尺光景,就可躍登屋簷! 「啊喲!」李烏梢只覺腿彎上麻了一下,渾身用不上力,一個身子,猛往下沉,撲通一聲,結結實實地跌倒地上。 蔡赤練心頭一驚,急忙在屋簷上停住身子,向下問道:「老二,你怎麼了?」 李烏梢顧不得察看,雙腳一頓,躍上屋面,尷尬地道:「沒什麼,想是不小心抽了筋。」 「嗤!」有人忽然在身後發出一聲輕笑,那好像是一個女子聲音! 李烏梢連身都不敢回,腳尖猛點,人向前竄,一下縱出兩丈來遠,霍地旋身。 「嗤!」那輕笑又自身後發出,他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猛一咬牙,蛇形劍一招「倒捲珠簾」,身形跟著疾轉,劍落了空,眼前依然沒有什麼,但「嗤!」的輕笑,又在後面響起。 蔡赤練因老二已然躍上屋簷,就縱身往屋脊掠去,那知回頭一望,老二猶未跟來,卻一個人橫劍亂轉,不由皺了皺眉,問道:「老二,你還不過來?」 李烏梢拼命躍到蔡赤練身前,顫聲道:「老大,有……有鬼!」 蔡赤練不信地道:「天下那有……」 「嘶!」他話聲未落,只覺一股冷風,吹上後腦。 「嗤!」李烏梢又聽到身後響起笑聲,心頭不禁有些發毛,顫聲道:「啊……老……老大就在……身後!」 兩人同時霍地轉身,那吹後腦的冷風,那聲女人輕笑,依然在他們身後,如影隨形,連續的吹,連續的笑! 兩人各自握著藍汪汪見血封喉的淬毒蛇形劍,連鬼影子都刺不上半個,這也難怪,因為那只是鬼呀! 鬼!真是有鬼?屋面上一連打了幾個旋轉下來,兩人堆都頭昏目眩,毛骨悚然,冷汗涔涔! 就在他們疑神疑鬼之際,屋面上倏然飛落一個身形矮礙十分臃腫的黑袍老人,他兩顆色作淡紅的眼珠,在屋面上打了個轉,沉聲喝道:「孽畜,你們這是幹什麼?」 蔡赤練、李烏梢聲音入耳,悚然一驚,趕緊躬身道:「師……師傅,鬼,真……有鬼!」 黑袍老人仰天大笑,他人雖生得臃腫,聲音可十分宏亮,震入耳鼓:「蠢東西,你們真給老夫丟臉!」 說到這裏,乾咳了一聲,又道:「蛇居士屈七在此,劣徒開罪之處,自當重責,那位高人?請現身相見?」 屋面響起一聲朗笑,兩條人影,連翩飛落,是兩個玉面朱唇,書生打扮的少年! 蛇居士屈七威名震江湖,足跡遍四海,滿以為能夠不動聲色,戲耍自己兩個徒弟的,定是成名多年的人物。 不想衝著自己來的,竟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大娃兒,看年齡,別說只夠自己的一點零頭,就是比自己徒兒,還差了一大截,不禁瞧得呆了一呆,忽然呵呵笑道:「難得,難得!兩位小兄弟何人門下?老夫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動,你們年輕的,大半都沒見過。」 他倚老賣老,手捋短髭,兩粒在黑夜中發出淡紅色的小眼珠,不住打量著兩人。 對面兩個少年書生,神色冷傲,敢情他們對蛇居士屈七,這個古怪的名字,感到陌生,只見左邊那個青衫少年,徐徐地道:「在下兄弟,江湖末流,說出姓名來,你也不見得認識……」 「唔!」蛇居士屈七,勉強唔了一聲。 青衫少年又道:「不過在下兄弟,倒想知道尊駕既然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動,今晚夜闖飛鳳鏢局的目的何在?」 蛇居士屈七數十年前,已名列武林十三邪,如今被兩個年青人,當著自己徒兒面前,出言頂撞,豈能按捺得下?但他城府極深,深知自己門下兩個徒兒,武功雖非一流高手,也已不弱,如對方兩人沒有驚人之藝,斷不會吃了大虧,連人家影子都見不到之理。 因此,他在沒弄清楚對方這兩個年輕人來歷之前,碰了釘子,依然若無其事,皺著滿臉奸笑,點頭道:「有理,有理!老夫既然二十年沒在江湖走動,夜闖崑崙派的飛鳳鏢局,自非無因。不過老夫問話在先,只要兩位先說出門派來歷,尊師何人?老夫也自然奉告此行來意。」 青衫少年還沒作答,站在右邊的紫袍少年,搶著道:「韋哥哥,說就說咯,誰還怕他不成?」 說著,回頭向蛇居士道:「他叫修羅書生韋行天,乃是修靈老前輩門下……」 蛇居士望了青衫少年一眼,頻頻點頭,臉露微笑。 「在下南宮婉,家伯人稱黔靈神君!」 「哦!」蛇居士屈七聽說南宮婉是當今武林第一高手黔靈神君南宮紇的侄兒,不由得暗暗一驚,這兩個小子,果然大有來歷,自己一個也碰不起! 他淡紅眼珠轉了一轉,不禁手捋短髭,放聲大笑:「哈哈!兩位小兄弟,果然全非外人!哈哈哈哈!當年十三門派,自視為名門大派,瞧不起派外人士,把咱們十三個老不死,目為旁門左道,遂有十三邪之稱,韋小兄弟的尊師修老哥也在其中……」 「啊!」衛天翔雖然聽江湖上人,提起過「十三邪」,但總究那十三個人?並無所知,此時聽到蛇居士說出修靈君也在其內,玉臉不禁微微一紅。 蛇居士又道:「至於南宮小兄弟的令伯父,老夫也有數面之雅,而且……唔,唔,還……頗有交往。」 他好像無意說出一件事來,但又掩飾過去,對面的衛天翔和南宮婉,卻並沒注意。 「老朽和兩位小兄弟在此相遇,真是幸會之至,嘿嘿,幸會之至!」 他摸著短髭,隨著又點頭道:「唔,兩位連袂在此出現,想必也是找陸老頭來的?」 蛇居士果然不愧是老江湖,雖在探詢兩人口氣,十分自然,使人聽來,只是長者的關懷口吻,並不感覺他提出了問題。 衛天翔已知昨晚偷放毒蛇的賊人,正是蛇居士門下,此種行徑,自非正派中人所為。 此刻瞧著蛇居士那付猥瑣樣子,心中更感到厭惡,何況自己化名韋行天,自稱修靈君門下,不過只是一種掩蔽身分的說法,是以蛇居士倚老賣老的套著交情,他臉上依然毫不動容,只是冷冷地道:「在下兄弟已經說出來歷,尊駕現在總該說說夜闖飛鳳鏢局的目的了吧?」 蛇居士聽得又是一怔,點頭道:「原來兩位還是替陸老頭撐門面來的?巧極!老夫正要找人詢問!」 衛天翔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負手而立,傲然地道:「你說出來聽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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