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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卫天翔大喝一声,再也顾不得一切,“伏魔三式”最后一式“霹雳乾坤”脱手划出,掌力出处,响起“蓬”的一声巨震,居然把苍须老人震开了四五尺远,卫天翔更是被对方绝世功力,震得热血沸腾,真气浮动,一个人登登登地往前直冲出去一丈来远。

  苍须叟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竟能硬拼硬砸,接下自己两招,尤其手法奇奥,划出来的劲气之中,暗蕴刚劲剑气,自己数十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修罗一门,那有这等精绝之学?但他凝目瞧去,卫天翔一个身子,往前直冲,不由冷嘿一声笑道:“原来这小子练成了修罗门最难练的‘逆天玄功’!”

  “好,这是最后一招!”

  双掌骤发,遥遥劈去!

  他这一招,才是第三招,但卫天翔硬拼一掌,翻腾血气,还未平复,而威力最大的“伏魔三式”,此时又已用完,眼看对方一招,一双掌遥推,一股威猛无俦的压力,汹涌奔到!

  这是最后一招,自己非奋起余威不可,心念疾转,钢牙一咬,双掌翻处,“玄天一掌”轰然击出!

  两股内力,在悬空一接,卫天翔猛觉胸头一震,气血逆涌,只觉对方如山内力,源源压下!自己用尽全身功力,仍然无法支持,更谈不到反击回去,这种难以忍受和无力抗衡的感觉,使他泛起绝望的沮丧,他被逼得渐渐后退,双臂颤抖,双膝几乎下屈……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陡觉从身后拂过一阵轻微和风,压力倏然消失。

  苍须叟一个身子好像被风吹起,直退出一丈之外,绿袍狂拂,一部苍须,往颈后乱卷,脸上露出无比惊骇之色,厉啸一声,双足一顿,破空飞去。

  这真是奇迹出现!卫天翔惊魂乍定,回头瞧去,只见自己身后不远的一棵大树之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穿白衣,丰神飘逸的中年儒生!

  卫天翔一瞥之下,直觉地感到此人十分面善,他是谁?

  ▼第二十五章 黔南第一山

  不错!这人自己一定见过,只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立即抬眼望去!

  “啊!”卫天翔蓦地大吃一惊,口中不禁惊啊出声,同时耳中依稀听到有人说了句:“好自为之!”

  眼前那里还有白衣儒生的踪影?

  这当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这处面临官道,一片平原,即使会飞,也没有恁地快法!

  卫天翔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事实摆在眼前,惊走不可一世的苍须叟的,正是身穿白衣的中年儒生!

  那件飘忽白衣,那种和蔼笑容,历历在目!

  能在举手之间,惊退苍须叟,能在眨眼之间,就不见踪影,这人的武功,简直神化到不可思议!

  他怔怔地站在当地,出了会神,陡然想起自己方才和苍须叟比拼内力,感到血气翻涌,不知内腑是否受伤?当下试运真气,觉得并无异样,才拍了拍衣衫上的浮灰,继续上路。

  ***

  黔灵山在贵阳城西北五华里许,山中泉涧极多,形成山路的崎岖,从山脚而上,尽是涧边石径,数步一折,数折一曲,极是险峻!

  左右的三台,卓锡诸高峰,罗列峥嵘,加以漫山古木,泉流峥嵘,益显得清幽出世。山上还有许多古寺,悬亘半山,原是贵州禅宗的发祥地,尤其山巅的宏福寺,最是有名,大雄宝殿前面,一座古铜香炉,高有两层,形如一座玲珑小亭,据说还是唐代遗物。

  但从半山古佛洞往右,却有一座断崖,崖上飞瀑奔腾,涧水湍急,山涧约有三四丈宽,上面仅横着一段树身,苔藓斑剥,滑不留足,终年极少有人过去。

  当然惊险难行,固是理由之一,但另一原因,却是对崖隐居着当今武林第一高手黔灵神君!

  没有武功的人,胆量再大,也没法走过这段惊险木桥,身怀武功之士,更没有胆量,敢擅越雷池一步。

  君不见,对崖石壁上,不是携着十个大字?

  “黔南第一山
  武林第一人”

  这天上午,曲折难行的山径上,来了一个身穿青衫,腰悬长剑的少年,只见他生得剑眉星目,眉宇轩昂,步履之间,十分轻快。

  登上山腰,略一打量,便折向右边一条石径走去。

  他正是为了替修灵君求取“百盈丹”,和寻访南宫婉而来的卫天翔!

  黔灵神君住的万松坪,他从婉妹妹口中,听得耳熟能详,是以到了山腰,便沿着石佛洞右边一条小径走去。

  一会工夫,只听涧水洪洪,声若奔马,他知道离山涧已是不远,只要越过木涧,便到万松坪了,婉妹妹负气而去,自己寻上门去,不知向他如何解释才好?

  尤其“百盈丹”,黔灵神君南宫老前辈,视如瑰宝,十分珍重,是不是肯慨然允赠?他一阵犹豫,脚步也同时慢了下来。

  百丈深渊,古木独横,业已在望,抬头瞧去,只见涧边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灰衲僧人。

  他瞧到自己,立即站起身子,迎着上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来的可是韦施主吗?贫僧已恭候多时。”

  卫天翔听得蓦地一惊,自己不远千里而来,并无人知,这和尚怎会知道,难道世间上真有未卜先知之人?

  心念疾转,目光不期往灰衲僧人瞧去!只觉这和尚面貌朴实,根本不像会武之人,心中更是大奇,一面连忙还礼道:“在下正是姓韦,不知大师傅在此相候,有何见教?”

  灰衲僧人笑道:“这就是了,贫僧实是奉朱老施主之嘱,在这里等候施主,面呈书信。”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过。朱老施主,自己几时认识一个姓朱的老人?卫天翔方想说出:“大师傅莫非认错了人?”但目光一瞥,信封上赫然写着:

  面交
  韦行天少侠亲启

  当下不便再说,伸手接过,原来信口并没加封,抽出一瞧,只见一笔苍劲行草,写着“万松禁地,切勿涉险,知名。”

  卫天翔心头一震,这是叫自己不可上万松坪去?

  自己远来贵州,除了崔大婶母女,并无人知,何以这姓朱的老人,会知道自己姓名,和要去万松坪呢?

  他这一阵沉思,灰衲僧人因信已送到,正待回转。卫天翔急忙叫道:“大师傅请留步。”

  灰衲僧人闻言停住,合十道:“施主还有什么吩咐?”

  卫天翔道:“在下想请问大师傅,这位写信给在下的朱老先生,不知是谁?”

  灰衲僧人怔得一怔,怀疑道:“朱老施主说和施主原是旧识,原来施主不认识他?”

  卫天翔俊目闪动,笑道:“朱老先生,也许是在下父执,只是他信上并没署名,在下一时想不起来,大师傅只要大概说个形状,也就是了。”

  灰衲僧人想了想道:“朱老施主,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生得个子颀长,脸型略瘦,贫僧只知他姓朱,原是敝寺方丈的至友,以前也来过几次,和方丈吟诗下棋,最近已有几年没有来了。今天早晨匆匆前来,说有一位故人之子,要去万松坪,交代贫僧在这里等候施主,面呈书信,说完就走,施主如果想不起来,到敝寺问问方丈,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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