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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祁连铁驼这一团凝结的掌力,被从中剖开,一时之间,依然凝结不散,分向两边撞出。

  白圭子和宁乾初正好站在楚玉祥两旁,这两道半团掌风,就正好分向两人撞去。

  白圭子、宁乾初乍觉一团掌力撞了过来,急切之间,各自运功劈出一掌。

  再说祁连铁驼掌力出手,陡觉一道锋利无匹的掌风,冲开自己掌力,迎面劈到,心头不由大吃一惊,也急急挥起左手,朝前推出,人却双脚一顿,往后跃退。

  这可是他祁连铁驼成名数十年从未有过的事!

  大厅上接连响起蓬蓬两声大震,那是白圭子、宁乾初各自硬接了祁连铁驼被剖开的半团掌力,两个人还是被震得连连后退了三步。

  紧接着又是嗤的一声,那是祁连铁驼左手发出的一掌,还是被楚玉祥的第二刀剖了开来。

  只是楚玉祥这一记掌风,刚才已经剖开了他右手一团掌力,后劲已衰,否则祁连铁驼纵然后跃,他非伤在他掌下不可!

  楚玉祥一记掌风(第二刀)虽然一连剖开了祁连铁驼两记掌力,他剖第一掌并不吃力,但碰上祁连铁驼第二掌的时候,剖是把它剖开了,但也受到对方内力反震,脚下浮动,同时后退了两步。

  大厅上经这四个高手的内力激撞,屋顶就像被龙卷风撞上,揭开了一大片,屋瓦向外纷飞,碎砾却像雨点洒落,尘灰蒙蒙,令人睁不开眼睛。

  祁连铁驼已经退出天井,今晚真是他连做梦也想不到的,凭他祁连铁驼会栽在一个弱冠少年的掌下,口中发出一声洪钟般狂笑:“好,好,小子有你的,老夫还有最后一掌,你到外面来,咱们再试试看!”

  楚玉祥笑道:“在下自当奉陪。”

  举步飘然走出,跨下石级!

  就在此时,人影一闪,祁连铁驼已经到了面前,双掌疾发,当胸印到。

  楚玉祥骤不及防,只得双手一伸,朝前迎出。啪啪两声,四只手掌迎个正着!

  这下,等于由掌风互击,变成了比拼内力!

  祁连铁驼因自己掌力两次被楚玉祥的掌风剖开,心知这小子掌风古怪,他仗着自己数十年修为,内力说什么也该胜过这小子甚多,这一着就是存下了要和楚玉祥比拼内力的。

  白圭子、宁乾初退出大厅,才发现两人双掌互抵,比拼上了内力,须知比拼内力,全靠本身修为,丝毫也勉强不得,两人虽然目睹楚玉祥武功极高,但和人家比拼内力,究是不智之举,你武功再高,在内力方面,总不会高过祁连铁驼积数十年的修为!

  祁连铁驼有这样的想法,白圭子、宁乾初也是这么想,即使任何一个老江湖,谁都会这么想法,但他们怎知楚玉祥身兼两家之长,(全真教纯阳玄功,是道家正宗干天真气,绿袍老人厉神君虽是江湖上人闻名丧胆的大魔头,但“太素阴功”却是从易经中来,为玄门先天之气,且非旁门阴功。)一身功力,岂同小可?却说楚玉祥双掌祁连铁驼乍接,发觉对方功力深厚,内力之强,几如泰山压顶而来,自己当然也要全力施为,才能接得住他。自己练成两种神功,(太素阴功和纯阳玄功)该用那一种呢?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他心念甫动,忽起重心,左手运起“太素阴功”,右手运起“纯阳玄功”,把两种旷世神功同时使出。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大声叫道:“铁老、楚贤弟快请住手!”

  一条人影从远处飞掠而来。

  祁连铁驼这一记双掌骤出,和楚玉祥比拼内力,原是使的诡计,心头也存下了杀机,企图以内力毁去这个年轻高手。

  那知他运起毕生功力,源源从掌心推出之际,突觉对方左手发出一道奇寒逾冰的阴气,右手发出一道炙热逾火的阳气,同时迸发,自己功运双臂推出去的摧力被这一阴一阳两股力道一震,悉数震回,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一个人就像断线风筝一般,砰然飞起,直摔出三丈开外,又砰然堕地。

  飞掠而来的那人看得心胆俱裂,只道被震飞出去的是楚玉祥,口中嘶喊一声:“贤弟……”

  朝祁连铁驼飞落之处扑去。

  白圭子、宁乾初当然也想得到被震飞出去的当然是楚玉祥,但当他们定睛看去,楚玉祥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几时被震飞出去了?

  这下可把白圭子和宁乾初看呆了,方才听祁连铁驼的口气,说楚玉祥是东门奇的徒弟,但就是东门奇也不可能把祁连铁驼震飞出去。

  东门奇也来了,他看到楚玉祥一下就把祁连铁驼震飞出去,那是说这里已经用不着他了,正待悄悄离去。

  祁连铁驼跌落在地,一张脸已经苍白得没有血色,萎顿坐地,只是喘气。

  葛真吾飞身落地,目光一注,骇异的道:“会是铁老,你……怎么了?”

  祁连铁驼喘着大气,断断续续的道:“完……了,老夫一身功力……都……都被……那小……子震……散了……”

  葛真吾骇然道:“会有这等事?”

  这时只见两名青衣使女匆匆奔了出来,说道:“令主,秦婆婆闭过气去,一直没有醒来,请令主设法。”

  葛真吾问道:“秦大娘是和楚少侠对了一掌,闭过气去的吗?”

  其中一名使女点头道:“是的。”

  葛真吾迅快的朝楚玉祥走去,说道:“楚贤弟,还认得愚兄吗?”

  楚玉祥冷笑一声道:“你是江南分令的令主,楚某高攀不上。”

  葛真吾攒着眉道:“贤弟这是误会,唉,愚兄一时也和你说不清楚,你用什么手法伤了铁老和秦大娘?”

  楚玉祥冷笑一声道:“在下今晚原是找你葛令主来的,那位穿黑衣的秦大娘声言要把在下拿下,还使出‘火灵掌’来,大概是被在下震闭了经穴,至于这位黄衫老人一语不发,就向在下偷袭,最后还乘在下不备,和在下比拼内力,这又怪得了在下吗?”

  葛真吾脸露焦急之色,搓着双手,抬眼望着楚玉祥道:“贤弟,愚兄和你结交一场,不知贤弟可否听愚兄一言?”

  楚玉祥冷然道:“我义父、义母死在你们江南分令手下,江南分令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是‘盟兄弟吗’?”

  葛真吾道:“贤弟,杀死令义父义母的,并不是江南分令,这话一时也说不清,就算愚兄说破嘴唇,贤弟也不肯听了,但今晚贤弟是找愚兄来的,铁老和秦大娘纵有不是之处,贤弟可否先把他们闭住的经脉解开了,一切后果,均由愚兄一人承担,贤弟要杀要剐,愚兄绝不还手。”

  东门奇和祁连铁驼原是素识,深知这人睚眦必报,他被震闭了经穴,以他的武功,假以时日,必可自解,那时仇就结深了,楚玉祥如果在此时替他解开了被闭经穴,日后就无颜再向楚玉祥寻仇了,因此立即以“传音入密”朝楚玉祥道:“楚老弟,你应该答应他,解了祁连铁驼被闭经穴,日后也可以减少一个劲敌。”

  楚玉祥听出说话的是东门奇,当下就点头道:“好,在下原是嫌他们出手毒辣,略予薄惩,你既然这样说了,在下就过去看看!”

  葛真吾喜道:“多谢贤弟。”

  楚玉祥举步朝祁连铁驼走了过去。

  祁连铁驼喘息着道:“小……小子,你……杀了老夫……好了……”

  葛真吾道:“铁老,楚贤弟是来替你老解开被震闭的经穴来的,你不要误会。”

  祁连铁驼萎顿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他心里自然清楚,自己被姓楚的小子一阴一阳两股真气把自己发出的真气逼了回来,这种集阴阳两股真气于一身的人,自己几乎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自己真气被逼,经脉闭塞,也就和练功的人走火入魔一样,一身功力等于尽废,这一生不知能不能修复得了,要知一个练武的人,把自己一身武功看得比性命还重,尤其像祁连铁驼这样的人,成名数十年,必然有许多厉害对头,你武功比他高,他不敢碰你,一旦失去了武功,就会生不如死。

  俗语说得好,蝼蚁尚且贪生,葛真吾说出楚玉祥是来替他解开受震经穴的,他岂有不愿之理,只是成名多年,今晚在一个弱冠少年手下,还要他来替自己解开被震闭的经穴,总觉脸上无光。

  他望望楚玉祥说道:“小……小子,你这……时杀了……老夫……自无话……说,你……替老……夫解……开经……穴,不……怕老夫……向你……寻仇吗……”

  楚玉祥剑眉一轩,朗笑道:“在下怕你寻仇,就不会过来替你解穴了。”

  白圭子和宁乾初互看了一眼,两人心中不禁对楚玉祥轻轻年纪,有这份豪情,感到无比的心折。

  葛真吾在旁劝道:“铁老,你就不用说了。”

  楚玉祥道:“你只管放心,楚某答应了,自会给他治疗了,你要他双掌和在下手掌相抵,在下要运功了。”说完,伸出手去。

  葛真吾忙道:“铁老,你快伸出手来,和楚贤弟手掌相抵。”

  祁连铁驼到了此时,只得伸出双手,和楚玉祥掌心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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