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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接着吩咐道:“你去吩咐厨下,今天下午,我要给楚师弟送行。”

  楚玉祥连忙摇手道:“二师兄,小弟到北峡山去,很快就要回来的,还送什么行?”

  春兰早已像一阵风般走了出去。

  林仲达微笑道:“中午给师弟送行,家父自然也会来,这样就是告诉人家师弟已经离开镇江了,这对你的行动,不就方便多了么?”

  楚玉祥一怔道:“二师兄……”

  林仲达笑道:“师弟还要瞒我么?你去北峡山,并没有时间限制,可早可迟,但师弟发现春桃身手不弱,而且又有很多可疑之处,她勾结灰衣老道,不利于愚兄,愚兄又不是她的对手,在这种情况之下,师弟岂会袖手不管?所以我猜师弟去北峡山,只是借口而已,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楚玉祥点头笑道:“二师兄果然机智过人,小弟一举一动,果然瞒不过二师兄。”

  林仲达道:“愚兄刚才思索着这一件事,她潜伏在我家,和勾结灰衣老道,其目的显然是要使愚兄淹留床笫,起不了身,或者让愚兄伤势加重,终于不治,但害死愚兄,是为什么呢?那只有一个可能,因为愚兄是东海派的弟子,他们一个也不能留,因此昨晚暗算师弟,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楚玉祥听得心头一凛,说道:“二师兄认为她和害死师父、师娘的贼人是一党的?”

  林仲达道:“难道你还以为事情很简单么?从她杀人灭口这一点看来,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

  楚玉祥心中暗暗感到为难,二师兄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如果告诉他全盘经过,他自可更明了对方阴谋,但少夫人偏偏又是他的大嫂,这话自己如何能说?若要真如他所料,少夫人和春桃是害死师父、师娘的贼人一党,将来他也一定会知道,自己就不该瞒他……

  林仲达抬目道:“师弟想什么心事?”

  楚玉祥道:“没有,小弟只是在想,此事应该如何着手?”

  林仲达道:“这倒不难,师弟既已发现蛛丝马迹,只要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就可以了。你下午离开寒舍之后,今晚到我书房里来,再作详谈。”

  楚玉祥道:“小弟觉得今晚还是不来的好,只要一有消息,自会来和二师兄商量的。”

  林仲达点头道:“这样也好,反正我都睡在书房里。”

  中午时分,这顿送行宴,就设在西花厅,酒菜自然特别丰盛。席间林厚福殷殷劝酒,一面说道:“楚少侠怎不多住几天,你和仲达是师兄弟,这里就和自己家里一样,大家有个伴儿。”

  楚玉祥道:“老伯厚恩,小侄至为感激,只是小侄此次北峡山之行,是家师临行时交代的,小侄那时还不知道东海镖局出了事,原想赶回来探望师父、师娘,再去北峡山,后来得知二师兄重伤未愈,小侄身边正好有家师的治伤丹药,才先来探望二师兄,如今二师兄伤势已经痊好,师命难违,等办完了事,自会再来。”

  林厚福笑道:“如此就好,楚少侠北峡山回来,就可在舍间多盘桓些时候了,依老朽看来,楚少侠一身所学,胜过仲达甚多,今后仲达还要你多多照应呢?”

  楚玉祥道:“老伯言重,如论才干,二师兄胜过小侄太多了。”

  饭后,春兰送上香茗,楚玉祥只喝了一口,就起身告辞。林厚福、林仲达一直送出店门,门口早已有一名小厮牵着一匹马在待候。

  林厚福道:“楚少侠,请上马了。”

  楚玉祥道:“小侄……”

  林仲达不待他说下去,就接着道:“楚师弟不用客气,我们马厩里豢养着不少马匹,一般都是运货用的,有几匹,就是平常店里伙计到金陵去骑的,你此去北峡山,路程不近,自然骑马去的好,家父特地要他们挑了这匹脚程比较快的,自己兄弟,何须推辞,你看,春兰已把你包袱、长剑都挂在鞍上了,你上马吧!”

  楚玉祥只得拱拱手道:“老伯如此厚爱,小侄只好拜领了。”

  说着就从小厮手中接过缰绳,跨上马鞍,又朝林厚福父子拱手作别。

  出了西城,楚玉祥心中暗暗盘算,自己先得找个地方落脚才是,他在马上举头望去,老远就看到气象雄伟的金山,和七层高的慈寿塔,在斜阳之中,显得金碧辉煌,有如一支彩笔。

  一路策马徐行,觉得金山寺是大丛林(最大的庙宇叫做丛林)自己骑着马匹去借宿,诸多不便,不如找一个冷落的小庙,才不至引人注意。

  这就从金山寺旁,过了一条小河,沿着柳堤行去,经过中冷泉,地势渐僻,又走了一段路,山脚下果然有一座小庙,只要看山径杂草丛生,该是荒圯已久!

  这就策马来至小庙门口,一跃下马,牵着马匹,走进山门,小天井中草长过胫,十分荒芜,大殿上到处都是瓦砾,连神龛都已破旧不堪,显然是一所没有庙祝的破庙了。心想:“这个地方倒不错。”

  随手把缰绳圈到马头上,任牠在小天井中吃草,一手从鞍上取下长剑、包袱,只觉包袱提到手十分沉重,跨上石阶,放下长剑,打开包袱,除了衣衫,还有一个油纸包,里面居然是十几个包子,还有切好的酱肉、肴肉,敢情是二师兄吩咐春兰给自己准备的了。

  另外还有两封银子,每封一百两,一共是二百两。这可能是林老伯给自己做盘川的了,他们没有跟自己明说,那是怕自己不肯收受了。

  这时天色已渐近黄昏,他俯身朝石阶上吹去灰尘,坐了下来,饱餐一顿,然后把吃剩的依然用油纸包好,连同包袱,纵身飞上横梁,吹去灰尘,放到梁上,又在石阶上坐了一会。

  等天色全黑,站起身佩好长剑,又把马匹拴好,两扇山门,也移来了一块大石堵上,才纵身越墙而出。

  此时天色虽黑,但从金山到镇江城,不过五六里路,最多也不过顿饭工夫,就可到达,这时距离夜行人出动的时间,当然还太早了些这就缓步徐行,沿堤走去,走上大路,依然安步当车,缓缓而行。

  他这一路上倒像是游人墨客,踏月寻诗,信步倘佯,只是今晚已是下旬,一勾残月,甚是昏黯,路上也没有第二个人影,走得极为悠闲,右手还在有意无意之间,摸了摸长剑的剑柄,嘴角也在此时隐隐露出一丝微笑。

  他此时正在赶路,何以会有得意的微笑呢?因为他发现左侧林中隐伏着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要知他如今身兼两家之长,耳目何等灵异,只要有人进入十丈之内,就瞒不过他的耳朵,何况这片树林和他相距还不到五丈远。

  楚玉祥只作不知,看看时间还早,索性在左侧林中找了一块大石,坐了下来,轻咳一声道:“林中的朋友可以出来了吧?”

  他背向林内,若是有人突起发难,岂不把整个背后卖给了人家?但他艺高胆大,根本没把伏在林中的人放在眼里。

  他话声甫落,只听“唰”的一声,闪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穿黑布劲装,神情阴冷,看了楚玉祥一眼,阴恻恻的道:“你姓楚吧?”

  楚玉祥安坐石上,含笑道:“噫,朋友怎么知道我姓楚的?”

  黑衣人道:“沈道全是你杀的吧?”

  “沈道全?”楚玉祥已想到那个灰衣老道敢情叫沈道全,但故作惊讶的道:“朋友说的沈道全是谁?在下和他无冤无仇,怎会无故杀人?”

  黑衣人道:“沈道全就是游方道士,这回你总明白了吧?”

  楚玉祥哦了一声道:“朋友说的就是那个穿灰色道袍的老道,你是他朋友?”

  黑衣人冷声道:“我问你是不是你杀的?”

  楚玉祥笑了,随口道:“昨晚确有一个灰衣老道拿着黄蜂针筒,打了我一筒七十二支毒针,被在下追上,他伏地求饶,我问他是什么人支使的,他没有说出来,就死去了,在下正因不知他究竟是什么人?朋友既然知道他叫沈道全,一定也知道他为什么要用歹毒暗器暗算我了,朋友倒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人支使他来的?”

  黑衣人目芒飞闪,阴沉的道:“小子,你还是去问阎老二吧!”

  右手一抬,修地亮出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刀来。

  “慢来!”楚玉祥摇着手道:“树林子里,似乎还有三位隐藏着没有出来呢,朋友既然约了帮手,何不一起请出来,让楚某也见识见识,四位一起上,人手多些,也多有几分胜算,如果只有朋友一个人出手,那就恐怕不是楚某的对手了。”

  黑衣人一愣,看他安详的坐在大石上,连站都没站起来,心中也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许真的不是他对手,随即哼道:“你们出来吧!”

  他话声出口,树林中果然飞闪出三道人影,轻捷无声的落到楚玉祥四周,这三人同样穿着黑色劲装,神情也同样冷漠,一望而知四人都是戴面具。

  原来他们早已分成三面隐伏在林中,准备由为首的黑衣人出手,楚玉祥若是不敌,想逃入林去,正好被他们截住。

  如果为首黑衣人一个敌不住楚玉祥,他们可以从三面闪出,联手合击,设想不可谓不周,但却被楚玉祥一口道破,他们只好现出身来了。

  楚玉祥依然坐着没动,望望四周,朝先前那黑衣人问道:“看来朋友是他们领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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